蒼天呀,她真的好冤枉啊!
“今天不是休沐日,科四哥怎麼不去學堂?”薑長寧問道。
“三叔公生病了,學堂放假一天。”
“雖然放假在家中,但科四哥也不該懈怠,多看幾本書,多寫幾篇錦繡文章,又或者去拜會那些為官做宰……”
“妹妹真是越發的俗了。”莊濟科打斷她的話,飛快走了。
“這個科四爺也好意思說姑娘俗,他才是個大俗人呢。”拂翠看著莊濟科遠去的背影,輕啐了一口。
薑長寧笑了笑,吟道:“雖然生得好皮囊,腹內全都是草莽。潦倒不通世務,愚頑怕讀文章。行為偏僻性乖張,於國於家無望。”
不記得在那看到的句子,用在莊濟科身上,到是挺合適的。
“姑娘說的太有理了。”漱翡笑道。
穿過花園到了二門處,馬車早已停在那兒了。
漱翡快走了兩步,從袖袋掏出一個素麵荷包,遞給車夫,“標叔,趕車辛苦,這是姑娘賞你的。”
車夫嘴角上揚,“謝表姑娘賞。”
殷勤的把小木杌放好,“表姑娘請上馬車。”
馬車穿街過巷,停在了一處宅院外。
周嬤嬤的兩個兒子周誠信、周守信早在門口等候,等馬車停下,才上前喚道:“姑娘。”
薑長寧扶著拂翠的手,踩著小杌子下了馬車,“兩位奶兄,不必多禮,奶娘可好?”
“母親身子尚可,姑娘請進。”周誠信知道薑長寧和母親感情深厚,怕她著急,撒謊道。
薑長寧進了宅子,往裡麵走去。
到了周嬤嬤住的院子,守在周嬤嬤身邊的兩個兒媳苗氏和羅氏聽到聲響,迎了出來。
見兩人麵容憔悴,雙眼布滿血絲,薑長寧的心頓時往下一沉。
“不必多禮。”薑長寧顧不得和她們客套,腳步匆忙的從兩人身邊走過,一撩簾子就走進去。
濃鬱的藥味撲麵而來,薑長寧三步並做兩步,直奔床邊。
周嬤嬤平躺在床上,雙眼緊閉,臉色蒼白,若不是胸口處還有細微的起伏,就跟故去了一般。
這個嗬護了她十六年的老人,已是油儘燈枯。
“奶娘!奶娘!”薑長寧的眼淚奪眶而出。
“姑娘,不哭,姑娘乖,姑娘不哭啊,奶娘唱曲兒給姑娘聽。”周嬤嬤已病糊塗了,聽到薑長寧帶著哭腔的聲音,她就習慣性的說出哄人的那套詞。
“奶娘,你醒醒,你醒醒啊。”薑長寧喚道。
周嬤嬤緩緩睜開眼,看著床邊的人兒,“姑娘?”
“奶娘,你的姑娘來看你了,奶娘。”薑長寧淚如雨下。
薑母體弱多病,沒法親自照顧薑長寧。
周嬤嬤充當了母親的角色,她視薑長寧如親女。
“姑娘不哭,會哭腫眼睛的,乖,不哭啊。”周嬤嬤努力的想要抬手,為薑長寧拭淚,“奶娘沒事,奶娘就是累了,歇一歇。”
薑長寧忙用帕子把淚水擦去,“奶娘,我沒哭了。”
“姑娘乖,姑娘扶老奴起來。”周嬤嬤扯著嘴角,露出一絲笑。
苗氏和漱翡上前一步,幫著薑長寧,把周嬤嬤扶著坐起。
羅氏動作麻利的往周嬤嬤身後,塞了個大引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