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頭忙活著厲害,自然也更沒有對喬文清他們起疑。
褚翰引回京這一日,喬文清已經能下地了,讓大夫給他早早的換了藥,等著晨起再吃點東西,便可以出發了。
“阿姐。”見著喬故心,喬文清喊了一聲,麵上露出幾分猶豫,可還是問了出來,“阿姐要與我同去嗎?”
當日離京的時候,還以為很快能回來,卻不想這一走就是大半年,再見麵,喬故心已經成了他人婦。
喬故心麵色從容,“你們同窗許久未見,該是有許多要說的話,我便不去湊什麼熱鬨了。”
笑著,便是連喬文清也看不出喬故心的麵上有什麼異樣。
喬文清長長的歎了口氣,卻也不再多語。
今日喬文清身子好些了,喬故心才想著問,“馮家姑娘快離京了,沒想到,見麵便是分離。”
感歎,馮昭萍還老是一口一個表哥的,卻不想,表兄妹倆卻也是沒機會在一塊逗逗趣。
聽著馮昭萍的名字,喬文清眼神微閃,隨即點頭,“這一去山高路遠,想見再難,隻能珍惜眼前這段日子了。”
“也不知道馮家姑娘,會尋個什麼樣的人做姑爺?”喬故心暗自念了句,就馮昭萍的性子,那個人得能陪著馮昭萍玩在一處,願意寵著她,還要能護得住人,若是碰到一個重規矩的婆母,若是夫君不護人,怕會受些罪。
“自然會尋一個知疼疼她的人。”喬文清想也不想,隨口便說了一句。
說完之後,卻又覺得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對,抬頭看著喬故心,“阿姐?”
疑惑的喊了一聲,而後眯起眼睛,“可是彆有用意?”
喬故心歎了一口氣,便直接將話挑明了說,“我,我得你在夢中喊人。”
聽了這話,喬文清沉默了一陣,隨即抬起了頭,“馮姑娘天真爛漫。”
那時候他還曾笑喬文柄,怎能嫌棄馮家姑娘多言,這樣的姑娘才有活力,讓人瞧著便覺得熱熱鬨鬨的。
隻是沒想到,想著想著,便記得越來越清晰。
而後,隨即笑了笑,“無礙的,注定不是一路人。歲月漫長,山河路遠,隻願她萬事如意,平安順遂!”
這份心思,就像是那夢中的呢喃,說過了便就散了,僅此而已。
不說有沒有賜婚這事,就算沒有,馮昭萍也做不得大家主母,或許在日積月累的歲月中,學總有學會的時候,可是,若真心有一人,怎舍得她磨平棱角戴上麵具?
既知打從一開始便沒有緣分,還不如就此歇了這份心思。
人生在世,活著並非隻有情愛,男兒當誌在四方,而不是如寧順候那般一樣,蜷縮在莊子裡苟且度日。
聽喬文清這麼說,喬故心也隻是歎了口氣,旁的也就不多說了。
喬文清身上有傷,肯定不能騎馬,喬故心讓念香準備了馬車,馬車內墊著厚厚的皮草,就是怕路上顛簸,碰著喬文清的傷口。
隻是抬頭,看著遠處久久沒有動彈。
褚翰引回京城,自然是要受賞的,隻是突然遇刺肯定要參葉巡撫一本,這事又起來了,聖上執意袒護,朝中爭執不斷。
不過這人的日子,該怎麼過還是怎麼過。
馮昭萍是個愛熱鬨的,既然快離京了,那便聚在一起熱鬨熱鬨,正好這天不冷不熱的,也自在。
馮昭萍熱情相邀,喬故心自然是不會回絕的。
隻是這次過去,肯定會遇見褚翰引,喬故心無奈的歎了口氣。
抬手碰觸著妝奩盒子,原本擺著玉蝴蝶的地方,卻是什麼東西都沒有。
喬故心出門選了一套利索的淺綠色的勁裝,與這深春正配。
走到半路上,正好碰著了侯府的馬車,大家便一道過去了。
這湖邊,喬故心還沒來過,也不知道馮昭萍是怎麼尋到的這個地方。
下了馬車,收了馬凳,幾個主子結伴往前。
老遠便瞧見,馮昭萍拿著網在那追蝴蝶,褚翰引跟馮兆安站在湖邊。
馮兆安還是老樣子,便是個背影瞧著就帶著一股子書生味。
褚翰引一身的青色,雙手背後,遠遠的看著是有幾分穩重。
到底是去外麵磨礪過的人,喬故心如是想著。
隻是沒想到,剛這樣思量了,褚翰引便彎腰從地上撿了一塊石頭,朝著湖麵扔了過去,瞧著連打了兩個水漂。
“褚兄,馮兄。”喬文清快到的時候,一邊招手一邊喚著。
聽著喬文清的聲音,兩人同時回頭,而後目光定住。
馮兆安自然是要看喬文芷的,雖說兩人馬上要成親了,可禮數不可費,一日不成親,一日便不能隨意的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