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再看了。”褚母看著褚翰引一直掀了簾子往外瞧,不由的出聲製止。
“你可彆忘了,答應我的事。”褚母看褚翰引一副戀戀不舍的樣子,歎了一口氣,卻有忍不住強硬起來。
今日喬故心來公主府,是褚翰引求到褚母跟前,過來幫襯著喬故心。
思元公主抓到駙馬養外室,自個臉還沒好呢,就急著邀喬故心,怎麼想著也是有事,可褚翰引是男子,總是不方便。
褚翰引慢慢的低下頭去,“母親,兒子省得。”
褚夫人看著褚翰引這失魂落魄的樣子也心疼,可再心疼也沒法子,做人始終要有良心的。
隻希望未來相看的女子夠好,也希望歲月夠悠長,長到褚翰引能忘了年少時候的眷戀。
沈秋河上了高頭大馬,到底還是陪著何氏回了國公府。
等進了院子,何氏快步走了進去,也沒回頭,似乎有點躲沈秋河的意思。
沈秋河不急不慢的跟著,一直跟到何氏進了屋子。
陸嬤嬤沒跟著何氏去公主府,她留在府裡處理府中事宜,瞧著兩個人進來似乎有些氣氛不對。
趕緊讓人給兩人奉茶,隨即捧上今日小廚房做出來的糕點,“老夫人這個時辰回來,該是有些餓了吧?”
何氏嗯了一聲,對陸嬤嬤的態度瞧著是有些淡。
陸嬤嬤自不在意,伺候完何氏又讓人給沈秋河跟前送些,“二公子也嘗嘗,這可是廚娘們新做出來的。”
沈秋河沒理會陸嬤嬤,隻是定定的看著何氏,“母親準備這麼同我說話?”
何氏的眼皮一跳,總覺得今日的沈秋河不對的很,似乎有一種要豁出去的感覺,思量片刻隨即擺了擺手,示意陸嬤嬤帶著下頭的人全都退出去,而後低頭擺弄著自己的茶杯,“我想要兒孫繞膝,有何不對?”
即便是想要納妾,那也是無可厚非。
聽了何氏的話,沈秋河突然輕笑了一聲,“母親,家醜不可外揚,您現在跑到公主府去鬨,若是父親還在他會允許您這般嗎?”
“你還有臉同我提你父親?如今家不成家,你不覺得愧對我沈家列祖列宗?”原本何氏還有些心虛,可卻因為提起老國公,卻突然有了底氣。
沈秋河沉默了一陣沒有說話,甚至側頭看向屋外,看著枝頭便是連鳥都成雙成對,良久從嘴間溢出一聲歎息,“母親,與皇家合作,無異與虎謀皮!”
鬨個不好,便是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若你有本事了,可以同皇家打交道,可問題是,何氏沒這個本事。
年輕的時候還有幾分警覺,可是現在,沈秋河不得不承認,何氏老了,老的糊塗了。
看沈秋河語氣放緩,何氏重新垂下了頭,“秋河,母親隻想看著這個家,還在。”
如今,這諾大的國公府,總覺得隻有她跟沈崇遠相依為命,她的心裡空的發慌。
何氏始終不明白,其實隻要喬故心讓一步,這家還是原來的家,她心思那麼重,鄭氏遠不是她的對手,沈秋河為何就執意,非要護著喬故心呢?
聽了何氏的話,沈秋河自嘲的笑了笑,“家不成家?可是這一切都是誰造成的?母親,嫂嫂糊塗裝傻也就罷了,我當她自私自利一心隻為自己。可是母親你呢?你為何就這般連半分道理都不講?”
沈秋河慢慢的聲音抬高,他定定的看著何氏,“當年,嫂嫂說讓我裝紈絝子弟,您為何不同意?真的隻是因為手心手背都是肉嗎?”
看何氏剛要張嘴,沈秋河卻不給她這個機會,“因為您心裡同我一樣清楚,聖上不封崇遠的真正緣由!”
鄭家出事後,鄭氏作為外嫁女逃過一劫,可是,鄭家牽扯的案子和老國公去世的案子是一個,同時效忠一個人,一個是反賊,一個卻是功臣。
沈家自動的覺得,好像是沈家對不起鄭家一樣。
可真正的結果呢?這都是聖上的意思!
沈崇遠說到底,生母是罪臣之後,聖上不冊封沈崇遠便就怕有人舊事重提。可是沈家卻執意要給大房該有的東西,聖上這才說什麼,以學識論英雄!
沈秋河上位,說難聽點不過是沈秋河臨危受命!
若是聖上執意不冊封沈崇遠,朝廷裡國公府沒有立得住的人,眼瞅著便就落寞了。
可偏偏,好像在大家心裡,沈秋河便就是沾了先世子的光一樣,世子不死,好像沈秋河就出不了頭一樣。
看何氏張著嘴不說話,沈秋河慢慢的平定了思緒,“母親,您總說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是,同樣的力氣捏在手心和手背卻不一樣的疼,您說,我跟兄長到底誰是手心誰是手背?”
就算受同樣的傷,可手背更讓人覺得疼一些。
好像手心,皮厚,真的無所謂一樣。
何氏慢慢的淚一滴滴的滑落,“你為何這般想母親,你們弟兄倆都是母親身上掉下來的肉!”
且沈秋河小一些,何氏小時候還經常囑咐世子,要讓著點弟弟。
若真有偏寵,她該更偏寵幼子一點呀。
沈秋河慢慢的搖頭,“母親,您是囑咐兄長要讓這我點,可是,您卻從未在意,我究竟需不需要兄長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