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香在前頭招呼著人家,喬故心從塌上起來,下頭的人趕緊忙活著給喬故心穿戴。
因為要見宮裡的人,你說是穿戴不妥當,自是要失禮的,可若是穿的慢了,似乎又顯得怠慢了人家。
這就成了,兩難的選擇了。
“主子,沈大人前頭送話,說是讓姑娘不必著急。”下頭的人匆匆進來,在念珠跟前稟報了幾句。
念珠這才在旁邊寬慰喬故心。
不管如何,有沈秋河在旁邊,麵前也算是能說的過去。
喬故心恩了一聲,左右這種事,你著急也著急不來的。
如今天熱,自是要穿淺色的衣裳,這般一來,頭上的發鬢也不必那般的繁瑣,多少也能快點。
收拾妥當後,喬故心領著人去前廳瞧瞧。
這個時候,太陽已經升起來了,一出門覺得有些晃眼,念珠隨即為喬故心撐起了傘。
這廳內倒是很安靜,讓喬故心一度以為,這人沒在這裡歇息。
珠簾傳出清脆的聲響,喬故心微微的低頭避開,進門後瞧著沈秋河已經坐在主位上,而下手坐了一位婆子。
喬故心手微微的抬起,徑直走向那婆子。
婆子聽見動靜,從椅子上起身,手安置在身前,款款屈膝,“沈夫人。”
“您便是宮裡來的吧,怠慢了。”喬故心笑盈盈,開口老道,同這婆子親切的言談起來。
婆子點了點頭,這才說道,說是宮裡知道馮家夫人在喬故心這小住,特意過來探望,順道提點一下喬文芷規矩。
喬故心一聽這話,心裡便有數了,這感情就是宮裡的頭的氣還沒灑完呢,想著法的折磨人。
不過麵上卻不顯露半分,“還是聖上娘娘周全。”唇間帶笑,好像這是宮裡對他們莫大的恩賜一樣。
而後招手讓人上茶,“嬤嬤遠道而來,趕緊歇歇,如今天熱,可莫要上了火氣。”
那嬤嬤姓孫,瞧著是個方正的人,麵上不苟言笑,也沒再坐下,“娘娘交代的事情,老奴自然不敢耽擱。”這意思是要立刻見到喬文芷了。
喬故心原本端著茶,滿臉的笑意,此刻肉眼可見的沉了下來,雖然還是笑著,明顯笑容是是不達眼底的,手將茶杯放下,用帕子擦了一下嘴角,“這自然不能耽誤了嬤嬤的公務。”
側頭看了一眼念香,念香退下去去給稟報喬文芷。
喬故心收了帕子,視線又放在了這孫嬤嬤的身上,“嬤嬤這麼早過來,還沒用膳吧,正好同我一道。”
孫嬤嬤一聽這話不由的皺起了眉頭,“女子該卯時起地,辰時候著夫君下朝,不知道沈夫人這個膳用的是哪一頓的?”
孫嬤嬤一說完,沈秋河隨即抬起了頭,在旁邊掩嘴咳嗽了一聲,而後端起了跟前的茶水。
喬故心原本要回話的,可被沈秋河這麼一打斷,側頭看了沈秋河一眼,隨即又收了回來,“嬤嬤這話問的,我還以為,這是來教我規矩來了。”
語氣中帶笑,就好像本就是一句玩笑之言。
可是,真真假假、誰人又不清楚。
孫嬤嬤隨即低頭,“老奴不敢。”
說完後視線很快就看向了外頭,“馮夫人怎還沒過來,老奴便不叨擾沈大人同夫人用膳了。”
屈膝一福,這就要出去親自去瞧瞧喬文芷住的地方。
喬故心還未說話,沈秋河招手讓念珠,去將人帶過去。
看孫嬤嬤退至門口放再轉身,喬故心眉頭便沒舒展開,喬故心不由的站了起來,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的袖子被沈秋河壓住了,側頭冷冷的看著沈秋河。
沈秋河卻沒有放開的意思,“東宮托我照看馮家夫人,自然是要護他周全。”
這話倒也沒有旁的意思,沈秋河到底是喬故心的夫君,他在這守著總會比旁人妥當。
“再則說了,這不過是娘娘送來的教習嬤嬤,出不得什麼大事。二妹既為朝臣內眷,總要有獨當一麵的時候,你若是時時護著,她何時能長大?”沈秋河說的理所當然。
馮兆安現在還沒坐到高位,等著年歲大了熬出來了,喬文芷不得迎來送往的同內眷的人周旋?
一個宮婢她都應付不過來,那一個個人精一樣的正頭娘子,這就能算計了了?
再則說了,這裡是喬故心的院子,沈秋河還在這守著,宮裡人做事總會有分寸的。
聽沈秋河這麼說,喬故心隻是用力的拽回自己的袖子,冷冷的瞪了沈秋河一眼,“沈大人今日不咳嗽了?”
沈秋河愣了一下,隨即掩嘴輕咳了幾聲,“還是有些不舒服的。”
喬故心冷笑了一聲,拿起沈秋河的用過的杯子,用帕子隨手一擦,而後展開手放在沈秋河的跟前,“有意思嗎?”
打扮成這個鬼樣子,裝作病的厲害。
沈秋河被拆穿後,乾笑了兩聲,他是真的病了,隻不過睡了一日便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