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頭人拿來了長凳,就在喬故心的院子裡,沈秋河麵無表情的趴在上頭。
那棍子極粗,動手的人,感覺胳膊都跟喬故心小腿粗一樣,棍子落下帶著呼呼的風聲。
念珠念香也不知道這鬨的什麼,嚇的趕緊退到屋子裡。
想著不去看就不會害怕了,隻是那棍子砸在沈秋河身上的聲音,讓人聽的心驚。
“姑娘,這到底出了什麼事了?”念珠是個憋不住話的,隨即問了喬故心一句,“大人這腰傷還沒好,若是打下去,豈不是會加重了?”
沈秋河是習武之人,你若是打出什麼治不好的傷來,以後得有多痛苦。
念香在旁邊拉了一下念珠,“莫要說了。”她瞧著,喬故心的臉色也難看的厲害。
喬故心的手緊緊的握著椅子扶手,眼不由的閉上。
隻是眼睛閉上後,卻聽的更加清楚。
她也沒料想到,素來穩重的沈秋河,為何會突然這麼衝動。
“聖上的命令,誰人能改了,這是他該受的。”到了嘴邊的話,冰冷的沒有任何的溫度。
念香聽著喬故心的聲音都有些發顫了,將窗戶和門都關上,這樣傳出來的動靜能小點,沒有那麼駭人。
終於,聲音停止了。
王四招手讓人同他一起抬著沈秋河回去歇息。
隻是,王四的眼睛紅紅的,在出門的時候,忍不住問了沈秋河一句,“主子,值得嗎?”
沈秋河回頭,看著喬故心緊閉的窗門,苦笑的一聲,而後低下頭去,“你不懂得。”
自己欠了喬故心一條命,不,也許不止是一條命。
若是他們上一世他們能情投意合,喬故心不僅不會早早的離世,還會子孫滿堂,那該有多少條命啊。
身上這點傷,於沈秋河而言其實算不了什麼。
他撐起國公府,不是靠祖上陰德,而是有真本事。平日裡查案的時候,什麼人不遇見,什麼傷沒受過?
原來,身體的疼,卻比不得心裡的疼。
聽著外頭安靜下來,喬故心起身將窗戶打開。
院子裡頭的東西沒有收拾,長凳上的血如此明顯,喬故心低頭垂眼,卻久久不言。
念香在旁邊喚了幾聲,喬故心才回過神來,側頭有些迷茫的看著念香。
“姑娘,天色已晚,奴婢伺候您歇息吧。”
聽念香這麼說,喬故心下意識的抬頭看向天邊的明月,而後不由自主的看向了椅子上的血。
隨即長歎一口氣,“歇吧。”
這麼厚的妝容,自己撐著也難受。
收拾完躺在榻上的時候,喬故心迷迷糊糊的,耳邊總是想起沈秋河那句,“你能安然無虞,難道是因為善良嗎?”
而後便就是,沈秋河看見他弄壞自己的風箏,跳著跑開的時候。還有,他暗搓搓的為自己扇風。
喬故心猛的睜開眼,看著月亮還在原來的屋子,想來也就隻是眯了一小會兒。
喬故心穿著中衣起身,乾脆坐在了窗邊。
自嘲的笑了笑,都已經死過一次的人了,怎麼還這麼容易心軟?
手不由自主的敲著桌麵,卻冷靜不下來。
院子裡頭已經被收拾乾淨了,可是喬故心還是能記得,那血留在椅子上的樣子。
突然聽著外頭一陣吵吵,喬故心擰眉,這大半夜的不睡覺,在鬨騰的什麼?
披上外衣出門,正好念珠念香也聽見了,念珠趕緊去前頭院子打聽,很快回來稟報,“姑娘,說是褚大人在外頭被山石困住了,大人連夜去救他。”
“什麼?”喬故心不敢置信的驚呼了一聲。
今年雨水多,山石不固。
近來到了兵部下發糧草的時候了,褚翰引自然是要前往的。
隻是山上流石危險,營救的人也沒辦法,全身而退。
喬故心趕緊快走了幾步,沈秋河去救人那不是在胡鬨嗎?彆說挨打了,就算沒挨打腰還沒好。
就沈秋河那樣的,連馬都騎不了,去救人還是去送人頭?
隻是到了前院的時候已經晚了,沈秋河已經整裝離府了。
“兩位大人吉人自有天相,定然會平安歸來的。”念香此刻也隻能挑吉利的話說了。
喬故心氣的跺了一下腳,“他這就是去送死了!”
要是他們也遇到流石,沈秋河連跑都跑不了。
真真是有意思了,上輩子喬故心因為沈秋河的冷漠而早亡。這一世,沈秋河有因為喬故心而英年早逝,真真的好輪回!
“主子莫要擔心,沈大人貴為大理寺丞,定然不用親自救人。”也許,就在遠處指揮便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