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相等文人,對夫子們都敬重。
可不能讓他們忘了,人家敬重你是因為人家重視聖賢之書,當人家不在乎的時候,你太學再如何,還能將朝廷命關給處置了?
大理寺著急了可以將人直接拿下,夫子著急了也隻能罵一句,欺師滅祖!
旁人敬重他們,可是他們自個一定要心裡有數。
不能因為,人家一見他們便以禮相待,便覺得好像真的就跟人家顧相,能平起平坐了一樣。
清高和自傲,並不是一回事。
而且,李夫子又說道,“若是大理寺的人真的想鬨,在外頭守著做什麼,直接衝進來便是,這分明就是給我們施壓。”
若是真的不想談了,真的非要撕破臉沒有轉圜的餘地了,那何必留什麼後手。
有些事,大家該心知肚明便就是了。
韓夫子被李夫子訓斥,此刻也隻是低聲哼了哼,“朝堂便就是因為他們這些愛拐彎抹角的人,給帶壞了風氣。”
“莫要說賭氣的話了,等過兩日,你再去趟國公府,他們要擺架子便給足他們麵子。”雖說大家都明白,喬故心算是已經默許了,可是沒有當場應下,便意思還是想為難為難太學。
過場的事,該走就走走。
為了大義,喬文柄能犧牲,怎麼輪到他們身上就不能了?
看李夫子主意已定,韓夫子也不好說旁的話,隻能將心裡的不情願給壓下,低聲應了一句。
“等等。”出門的時候,李夫子突然將人喚住,“太學素來不參合朝堂爭鬥,太學出來的學生,我們都希望他們,隻做好官,一心為民請命。我不知道是誰的麵子,這麼大的攪合了我們太學的安寧,無論如何,我都希望,這是最後一次!”
聽李夫子意有所指,韓夫子的臉色微變,“我明白了。”
也並沒有多做解釋。
喬故心從太學離開,沒想到一出門看見的是國公府的馬車,王四一瞧喬故心出來,連忙叫馬車裡的沈秋河。
沈秋河從馬車裡下來,正好喬故心從台階上下來走到跟前。
“你怎麼過來了?”既然碰見了,喬故心並不吝嗇打聲招呼。
“聽聞太學這有事,怕你應付不過來。”沈秋河掃了一眼下頭的人,“我帶的人不多,沒壞你的事吧?”
喬故心搖頭,“你自來處置謹慎。”
不會莽撞的,去冒頭。
看著喬故心累了,沈秋河主動回頭為喬故心掀起簾子,“這種事,你交給我便成。”
喬故心手已經碰到馬車邊了,聽了沈秋河這話猛的回頭,“你能忙的過來?”
這話倒也不是關心,是真心的問沈秋河。
倒是將沈秋河給問住了,他還真的不能保證。
看沈秋河沉默不言,喬故心讓王四過來扶著沈秋河,“一會兒我同你有話要說。”
先離開這個地方,等著入城後,再閒聊。
一聽喬故心好像有事找自己,沈秋河自然是樂意的,隨即領著王四離開。
先後又是兩輛車馬。
沈秋河這身子沒好利索,最沾光的要數念珠念香了,沈秋河不能過來陪喬故心,她們這就不用走路了。
“主子,奴婢覺得這個李夫子才是真正厲害的人。”念珠一閒下,那個嘴就停不住,自要談論今日所見。
這李夫子說話,看著是軟軟的,可是卻一直引導著你,按照他的想法去走。
念香撲哧一笑,“要不,韓夫子得聽李夫子的話?”沒有兩把刷子,能走到現在這個位置?
念珠點了點頭,隨即挽住喬故心的胳膊,“不過,咱們家姑娘才是真正的厲害。”
不管如何,喬故心想要的也能得到。
可是,那李夫子多大年歲了,喬故心才多大,假以時日,等著喬故心當了老太太了,豈不是要成了精了?
喬故心將念珠的手扒拉開,“我怎麼聽著,你這是在罵我?”
什麼叫成精了,那不就是老不死的?
說起這個老不死的,喬故心莫名的心虛,自己可不就是老不死的?
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隨即很快就恢複了正常,“你都能瞧出李夫子有多厲害了,自然你也不差。”
知道一個人厲害不難,難得是看明白他到底是哪個地方厲害。
得了喬故心的誇獎,念珠笑的眼睛都彎了,還在那得意的衝著念香顯擺,“你瞧瞧,你瞧瞧。”
念香無奈的搖頭,也是奇怪了,這個世上怎麼會有人,能將單純和心機,都表現出來。
等著車馬入了城,太陽已經掛在了西麵,喬故心想著給喬文柄買點筆墨紙硯,等著過兩日讓人送到太學,順道看看喬文柄的處境。
想起喬文柄,喬故心的麵上多了些複雜,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