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屋子的和順,是許久不見的氣派,偏生這個時候喬蕁鳳求見。
聽見喬蕁鳳過來了,一屋子人便也沒個說話的了,顧氏看了一眼旁邊坐著的寧順候,此刻他是睜開眼了,卻依舊沒開口。
顧氏下意識的順了順衣裳,而後手很自然的搭在了椅子邊上,“難得鳳丫頭有心了,將人請進來吧。”
她是侯府堂堂正正的女主人,自不會被個庶女嚇到。
很快,喬蕁鳳便被月芙扶進來了,臉上的傷還沒好,此刻戴著麵紗,一步一停的往前走。
眼中盈盈的閃著淚光,定定的看著寧順候,“昨日,聽聞侯爺讓我滾,特意來問問,我是不是可以回攏城了?”
到底還牽扯著傷口,喬蕁鳳說話就如同剛學舌的孩子一樣,慢慢悠悠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
寧順候被喬蕁鳳說的眼神一閃,隨即又閉上了眼睛,“放肆,你這規矩得好生學學了,見了長輩連招呼都不會打了?給你母親,見禮!”
聲音,格外的冷。
喬蕁鳳大約是沒想到,寧順候會突然翻臉,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掉她的份。
喬蕁鳳睜著眼睛,那淚珠子大顆大顆的往下落。
就跟大石頭一樣重重的砸在寧順候的心裡,砸的他心煩意亂,猛地一拍桌子,手指碰到顧氏的茶杯,嘩啦啦的灑落在地上。
顧氏差點被熱水燙著,趕緊彆過身子去。
寧順候當沒有瞧見顧氏的動作,隻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哪個庶女不得晨昏定省的伺候嫡母,偏就你委屈個什麼勁?來人,教教鳳姑娘規矩,給夫人磕頭!”
周圍都是顧氏的人,寧順候這一下命令,大家都沒反應過來,瞧著沒人動彈,錦嬤嬤突然站了出來。
不管寧順候今日發的什麼瘋,可難得立威的機會,她上去衝著喬蕁鳳的腿便是一腳。
喬蕁鳳沒防備,直接匍匐在地上。
抬頭看著這一家人,都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眼淚還在眼角掛著,卻強迫自己不掉下來。
寧順候這突然一翻臉,月芙嚇的都不敢吱聲了。
這會兒功夫,下頭的人已經將掉在地上的茶杯收拾妥當,顧氏重新端坐在椅子上。
不過卻也不會裝好人的,讓人將喬蕁鳳扶起來。
寧順候看顧氏不說話,又衝著喬蕁鳳吼了一嗓子,“叫人!”
喬蕁鳳紅著眼眶,恨恨的看著寧順候,看著她不屈的表情,寧順候突然走過去,抬高了手。
喬蕁鳳直接扯下自己的麵紗,露出了紅腫的臉,因為臉上抹著藥,反而瞧著紅的駭人,就好像真的破了相一樣。
顧氏知道喬故心動手,卻也沒見著到底把人打到什麼地步了。
現在瞧來,顧氏撇了撇嘴,心裡隻有倆字,活該!
看寧順候閉上眼睛,不等到巴掌打下來,喬蕁鳳便低下頭去,“女兒,給父親母親請安。”
聲音一如剛才的那般,緩和。
寧順候終是將手放了下來,“起來吧。”
隨即抬手示意最下手的位置,“坐,以後這就是規矩,誰若是壞了規矩,本候絕不輕饒!”
月芙隻覺得好像從鬼門關過了一趟一樣,渾身都是冷汗,顫顫巍巍的人扶起來。
喬蕁鳳咬著唇,坐在了椅子上,坐在了眾人之後,這個位置卻連個姨娘都比不上的。
喬蕁鳳咬著牙,轉著帕子一圈有一圈。
二姨娘眼神微轉,隨即笑了一聲,“這就是了,侯府是高門大院自要講究尊卑禮數,鳳姑娘跟著幾位主子學學,必然會有所精進。”
她原不是話多的人,可想想自己無故被接到侯府,自己的女兒又因為她受了好些罪,此刻忍不住諷刺了喬蕁鳳幾句。
若是從前,喬蕁鳳自不會將一個姨娘放在眼裡,可如今寧順候這般態度,便是個下人都能蹉跎消磨她。
“行了,就你會說話!”寧順候瞪了二姨娘一眼。
二姨娘連忙起來,“妾身知錯,妾身剛還同鳳姑娘說規矩,現在便忘了,兩位當家主子沒說話,地位低賤如妾身的人,怎能開口?”
憤恨的,將每個字都咬的清楚。
“罷了,也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是閒聊罷了,沒那麼多講究。”寧順候還想說話,卻被顧氏輕飄飄的給擋回去了。
“明個清哥兒和文柄就要離府了,我昨夜整理了要帶東西的單子,一會兒你們都拿去瞧瞧,若是缺什麼直接去公中領,不必同我稟報。”顧氏轉頭了起來。
三姨娘自又站了起來,“謝夫人恩典。”
說完這些,顧氏還是要囑咐兩句的,“雖說倆孩子還小,可每一次機會咱都把握住,這些日子吃些苦多做學問,他日金榜題名無限榮光,母親為你們擺宴席三日,你們想怎麼玩樂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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