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運氣著實不好。”聲音一如從前的清冷,不見半分不適。
念香將馬車的簾子卷的高些,忍不住念了句,“姑娘以後可莫要自己咒自己。”
老一輩的人都講究,說什麼自己咒自己,會在不久後成為真的。
不過是個沈秋河,若是她們執意不理,國公府又如何了?還能欺負一個姑娘了?
喬故心點頭稱是,“我記著了,日後斷不會再用這一招。”
正好走在路上瞧著有賣瓜的,喬故心也確實覺得熱,便讓念香下去買上一些。
吃上一口,這渾身的熱氣才下去了。
等著到了侯府,喬故心都沒用念香扶著,直接下去了。
手裡拎著之前買的糕點,去尋顧氏了,提前招呼了一聲。
顧氏聽了喬故心講的,忍不住呸了一口氣,寧順候現在是連臉都不要了,連逼親這種事都能做出來。
她說呢,寧順候怎麼今日做了個人,自己還以為這是被兄長嚇著了,感情是背地裡使陰招。
用的什麼苦肉計讓自己心軟,而後暗搓搓的給喬蕁鳳物色郎君,等著一切都定下來了,估摸尾巴也就翹起來了。
到時候可就沒什麼能拿捏住寧順候了。
也難得寧順候背地了盤算著這些事。
“也不必褚家夫人上門了,等著以後提親再來,此事我心中有數了。”顧氏冷哼了一聲,寧順候不是算計自己嗎,那就讓他丟人丟在外頭去。
隨即拉著喬故心進了屋子,“你舅父已經讓人從攏城捎來了東西。”
隨即打開盒子,上頭可是那戲子的籍契單子。有了這個,喬蕁鳳也跟著翻不了身。
喬故心笑著點頭,“如此,咱們隻管看好戲便是。”
這些日子寧順候挺忙的,聽聞是下頭有個郡遭了洪,工部這就忙活起來了,寧順候白日出門一般到掌燈才回來。
府裡頭突然覺得安靜了不少,尤其寧順候打定主意不管喬蕁鳳,喬蕁鳳那也不折騰,這日子一天接著一天,過的很快。
夏去秋來,八月節的過完,真正是一日比一日涼了。
這個時候雖然府內人少,可一個個都提著心,眼瞅著便就快到恩科的日子了,也不知道孩子們學的如何了。
兩個多月未見,也不知道有沒有瘦了。
老太太那邊原本因為變天傷了風寒,翠竹勸老太太晚些日子回府,可老太太坐不住,拖著生病的身子便回來,說是要提前回來給倆孫子坐鎮。
這一日中午,寧順候帶著一家子人早就在門口盼著了,終於瞧見了老太太的馬車,寧順候快走了幾步,“母親。”隔著馬車簾子喚了一聲。
苗嬤嬤也在旁邊候著了,馬車簾子掀開,苗嬤嬤從翠竹的手上接過老太太。
下了馬凳,寧順候抬手便扶住了老太太。
“有心了。”老太太微微點頭,隻是有些咳嗽,趕緊掩了帕子,將她的胳膊從寧順候手中拿開。
“母親,祖母,老太太。”接下來,便是顧氏領著下頭的人過來見禮。
老太太笑著將顧氏拉起來,“辛苦你了,我都知曉,這三個月都靠你撐著。”
顧氏垂頭,“這是兒媳該做的。”
老太太臨走的時候便交代了,苗嬤嬤是她特意留在府內的,所以家裡頭發生的事老太太知曉原也不是什麼秘密。
寧順候臉色微微的變了變,可到底沒有說話。
老太太往回走的時候,兩位姨娘自動讓出道來,這個時候,自也沒有她們說話的份。
一眾人擁著老太太往裡走,到了屋子,下頭的人已經燒了一股子梨花熏,對老太太咳嗽有幫助,這會兒個進來聞著一股淡淡的香味。
雖說入了秋,可晌午也還是熱的,窗戶也開著。
秋日豐收,正是吃梨果的佳季,顧氏已經老早安排小廚房熬了梨水,這會兒個不熱不涼,溫溫的正好喝。
老太太潤了嗓子,咳嗽聽著也輕了不少。
她攏了攏衣裳,“些許日子不見,我瞧著心丫頭變了,變的愈發的水靈。”
“祖母。”喬故心佯裝害羞,暗暗的跺了一下腳。
三姨娘在旁邊笑了一聲,“可不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
眾人笑了一陣,老太太又說起了喬文芷,“芷丫頭長高了,亭亭玉立,我們侯府姑娘,個個都是好樣的。”
說完喬文芷,老太太將視線又放在了喬蕁鳳身上,隨即笑容淡了些,“鳳丫頭,瘦了些。”
喬蕁鳳慢慢的站了起來,低頭,早已沒有剛入府的傲氣,“祖母也瘦了。”
老太太歎了一口氣,擺了擺手讓喬蕁鳳坐下,隨即又看向了顧氏,“我這回來也不知能不能幫上忙,但也絕不會給你添亂,你現在隻管想著倆個哥兒的事,恩科在即,這是咱們府內的頭等大事,任何人任何事都得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