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下頭人得了個新消息告訴念珠,念珠隨即清了清嗓子,接過下頭人送來的添了新熱水的茶壺走了進去。
她走到喬故心那,身子微微的前傾,“姑娘,下頭人說明個大夫人要送小少爺去學堂。”
這沈崇遠不是病了?雖然隻是嚇到,可這種事一個鬨不好,可是會出一輩子問題的。
這麼著急將沈崇遠送出去,肯定是有緣由的。
再來,這種事怎麼會傳到喬故心這邊,就算喬故心再有手段,她這初來乍到也沒個相熟的人,人家大房的消息她怎麼可能知道的這麼及時,除非是大房那邊故意透露出來的。
至於大房為什麼要將這消息送到喬故心這,她在躲什麼,或者是害怕什麼,那就得沈秋河自個琢磨了。
念珠不知道沈秋河突然冒出來是為什麼,但是有什麼事往大房那邊推總是沒錯的。
“到底是有點早。”隨即看了沈秋河一眼,雖沒說什麼,可那眼神卻是在說讓沈秋河怎麼也得有所動作。
沈秋河冷哼了一聲,“你倒是心疼崇遠。”
喬故心收回視線,“我倒也不至於,跟個孩子過不去。”
畢竟,沈崇遠剛騎了馬肯定在興頭上的,這麼送去學堂,孩子肯定不高興,沈秋河出個麵,在沈崇遠心裡準是不一樣的。
沈秋河又看了一眼,那畫上的王八,臉色微沉不過也沒多說。隻是,再忍耐,那明晃晃的王八就在那放著呢,他卻也沒有閒聊的興致了。
“時辰不早了,你早點歇著吧。”沈秋河說著起身,跟來的時候一樣,一樣的沒有任何理由。
等人走遠了,喬故心讓念珠將這畫燒了,畢竟王八這種畫,她瞧著眼睛也不舒服,有辱自己的身份。
等著跟前清靜了,喬故心看向銅鏡裡的自己,手指微動,可希望鄭氏莫要讓自己失望。
念香伺候喬故心更衣的時候,小聲的詢問了句,“現在二房姑娘能做主了,可要換一些信得過的人?”
下頭伺候的看著是老實了,可畢竟是在國公府老人跟前伺候過的,他們有什麼糾葛誰也不知道,萬一有人存來歹心,可是防不勝防。
喬故心輕輕搖頭,“不必了。”
畢竟,也許也住不了多少時日。
不必這麼費心費力。
燭光搖曳,如同屋子裡的人的心思,百轉千回。
沈秋河說每日來喬故心這用膳確實做到了,何氏氣病了不願意見喬故心,倒讓喬故心省了事,可以多睡一會兒了。
這方才穿戴整齊,沈秋河那邊下了朝就回來了,連朝服都沒換,直接就在桌前坐下了。
聽見動靜,喬故心從裡屋出來,看見沈秋河臉色微沉,“你看著我這張臉,真的有食欲嗎?”
喬故心心裡不高興,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的臉色定然難看的很,沈秋河作為權臣,怎麼能看得下去。
沈秋河淡淡的撇了喬故心一眼,“知道自己臉色不好,該改便改一改。”
接過下頭的人送過來的筷子,親自為喬故心擺好,“日子總得過,你願意成日這麼彆彆扭扭的,我也沒法子。”
而後上下打量了一眼喬故心,也說不上為何,明明穿著很得體的衣裳,他瞧著卻就跟那渾身長滿刺一樣。
隨即又收回了視線。
罷了,先看著吧。
大早晨的喬故心也不想讓自己生太大的氣,免得身子受不住。
早晨吃的多是清淡,兩個人很快就用好了,因為喬故心和沈秋河的口味相似,下頭的人也好做飯。
沈秋河吃完飯後,瞧著時辰不早了,也沒跟喬故心再閒聊,便起身去送沈崇遠。
沈崇遠哭了一路,他也不是不想去學堂,可也說不上為什麼,就是單純的覺得憋屈的。
“叔父!”沈崇遠看見沈秋河之後,以前也沒見的有多親,可現在在一群不如自己心意的人跟前,反而就顯得多稀罕沈秋河一樣,喊了一聲小跑著過去了。
鄭氏也沒想到沈秋河能來,昨日她讓人故意送出去消息,就是讓喬故心知道,彆對孩子打什麼主意,這是自己的兒子,她說了就能算。
“老遠就聽見你哭了,男子漢大丈夫,這般脆弱怎麼能成?”沈秋河伸手揉了揉沈崇遠的頭,無視臉色難看的鄭氏,笑著說了句,“拿個好成績,叔父等著再領你騎馬。”
沈崇遠的眼睛隨即便亮了起來,“叔父拉鉤。”
“你莫要鬨你叔父。”鄭氏在旁邊勸了一句。
可是兩個人卻沒人看鄭氏,沈秋河配合的伸出自己的尾指,“一言為定。”
原本哭哭啼啼的,鄭氏都哄不好,在看見沈秋河後沈崇遠便變了樣子,鄭氏自然心裡不痛快的很。
“叔父,你能不能跟嬸母商量一下,若是我能考好了,嬸母再去工部給我尋幾件東西?”沈崇遠想喬故心也說讓他好好學習,若是真的學習好了,也許喬故心也會像沈秋河這般高興,也許在一高興的時候,獎勵自己。
沈秋河沒想到沈崇遠會提起喬故心,他看了鄭氏一眼,其實不用問孩子,端就看沈崇遠對喬故心的態度,都能看出來,沈崇遠肯定沒有被喬故心嚇到。
“這事,等你拿來好成績,親自去問問你嬸母。”沈秋河唇間勾起,不自覺的放緩了語調。
喬故心說她不至於跟個孩子過不去,可沈秋河總覺得,喬故心是關心沈崇遠的。
沈崇遠沒得了自己想要的許諾,不由的撇了撇嘴,隨即轉身往馬車那邊走去。
“你走的慢點,去了學堂多喝水,彆上火了。”鄭氏在後麵追了幾步,一邊走一邊念叨。
可沈崇遠卻連頭也沒回,其實他已經晚去了一天了,可還是不高興。
明明叔父都說嬸母給的東西是有好處的可以玩的,可祖母跟母親卻不讓他碰一下。明明嬸母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可母親卻老是罵她。
更明明,自己沒病,母親非要說自己做噩夢了,吃了些苦苦的湯藥。
沈崇遠現在,很不想理鄭氏。
鄭氏看見沈崇遠連頭都沒回,手緊緊的握在心口的位置,眼淚在眼眶裡轉了一圈又一圈。
將沈崇遠目送著離開,沈秋河隨即轉身,如今身上穿著朝服,板板整整的是有威嚴,可是卻不舒服的很。
“秋河。”隻是剛轉身,卻被鄭氏給叫住了。
她站定後,手下意識的碰了碰頭上圍著的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