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2 / 2)

這是文字中描寫的內容。

江可可用浴巾遮住臉,遮住身上的痕跡,在前台的時候,被服務生勸說,酒店內的東西不能帶離。

她情緒激動,使得服務員態度更加強硬,要去搶下她身上的浴巾,她在拚命反抗間被扯開浴巾,露出了身上青青紫紫狼狽的痕跡,看上去像是被多麼凶殘的男人淩.虐過。

一道道目光有如實質打在她身上,她的眼神絕望崩潰,抱著浴巾縮成一團,嬌小的身子瑟瑟發抖,偶爾低低的嘶吼可以看出,一夜的折磨,已經讓她的嗓子沙啞得快發不出聲音……

是項梓宸來救了她,帶走她,事後為她封鎖消息。

左銘目光盯緊了電腦屏幕,眼眶發紅,呼吸急促,胸口劇烈起伏。

他指尖發涼,頭皮發麻,緊攥的拳頭關節發白。

左銘閉上眼,腦袋微仰著,露出脖頸間的喉結上下滑動,似吞咽下了極端的痛苦。

好半晌,他點開了另一個視頻。

那是電梯裡的情景,用浴巾遮住臉的女人,蹲坐在電梯裡,抱著頭,肩膀一抖一抖的,即使嗓子沙啞了,卻依舊能從那細微的聲音裡聽出一種撕心裂肺的感覺。

左銘突然起身,關了燈,走到陽台。

天還沒全暗下來,帶著一種即將進入黑暗的陰沉,他感覺這裡有風,凜凜寒風,像刀子一樣刮到臉上,刮得人生疼。

他感覺這裡沒有空氣,像有什麼掐住了他的口鼻,壓抑得難以透氣。

周身冰冷的空氣也抵不過心底的冷意,所有的猜測和餘地,在眼見為實的那一刻,變成了血淋淋的憤恨和惶恐。

他即使猜到那一夜發生關係的是她,卻沒把自己想成強.奸犯那麼不堪。

畢竟,雙方都被下了藥,都意識不清。

他甚至覺得,她可能像他一樣,在午夜夢回的時候,貪戀那美好滋味。

他以為被很多人熱衷的男歡女愛至少在肉.體上是歡愉的,並不知道一個魯莽而又饑渴的男人,在這件事上不知分寸時,會給女方造成怎樣的傷害——

不隻身體,還有心靈。

他的認知裡,繼母給他下藥,給他送了個女人,一個泄欲的工具,以換取她的利益。

之前,他沒有一絲懷疑,以至於現在,沒有一絲防備——對這猝不及防的意外。

他不曾背負枷鎖,甚至在之後,身體不自覺貪戀那工具的美妙滋味,緊致的溫熱一次次點燃身體的欲望,再冷的冷氣也壓不下去,蝕骨銷魂的味道,思入骨髓。

甚至昨晚,在臆想和身體接觸中,起了反應。

左銘稍稍彎曲了身子,修長白皙的手指穿進自己的黑發,緊緊地抓擰。

過了好久,他後背貼著牆壁,一次又一次深呼吸,目光漸漸趨於平靜。

那女人很多缺點,但心大,看得開,行為處事也不扭捏。

很多人在了解他的性格後,都會不自覺保持距離,或者是因為受不了他的冷落,或者是出於禮貌教養,或者僅僅是害怕。

她大大咧咧,有事沒事都能說一兩句。

相比於他在一群人裡都會冷清,她一個人就可以很熱鬨。

隔著陽台,突然聽到他臥室的敲門聲。

這個時間,找他的人……

左銘突然想到電腦還沒關,上麵顯示著視頻畫麵。

他低垂著眼眸深思,心裡謀劃著自己想要的未來。

江可可在外邊敲了幾下沒反應,乾脆直接喊:“我數到三你再不開門我就直接闖了哈?”

這句話說完,也沒停頓多久,跳過了前兩個數字,直接地:“3——”

然後果斷開門。

房間依舊是冷氣低得嚇人,但沒有開燈,電腦的屏幕亮著,上麵播放的,是——

江可可突然衝到書桌邊,手指死死地抓住鼠標,渾身竄著冷氣。

這兩個畫麵,她記憶裡有的。

可現在,被一個不相關的男人,用監控這種上帝視角,赤.裸裸地展現出來……

陽台有人影閃動,江可可狠狠地將鼠標一砸,惱羞成怒一般:“你特麼有病吧?大晚上的閒著沒事看這個?好看嗎?啊?”

左銘從陽台走進臥室,目光平靜,聲音冷淡:“可惜沒有酒店房間的監控。”

可惜?

可惜個球!

江可可控製不住怒火,緊攥的拳頭朝著他冷清的臉砸過去!

左銘麵色冷靜,不僅是身體,連眼神都沒有一絲閃躲,硬挨了這一拳,嘴裡彌漫開淡淡的血腥味,但他眉頭都沒皺一下,一聲不吭。

好半晌,開口的聲音略輕:“沒有查出那男人的身份。”

江可可愣了一下,這才想起來,他上次可是直接將黃碟給掰斷了,怎麼可能會是想看房間裡的畫麵有多旖旎?

他的可惜,是沒能幫她查出那個男人……

江可可依舊氣:“誰讓你查了?這事和你有關嗎?隨便查彆人的隱私算怎麼回事?”

左銘打開房裡的燈,眉目清淡:“抱歉。”

“……”

江可可覺得這人絕對是心機Boy,呸,心機老男人。

這事本來是這男人理虧,可她不管不顧臭脾氣,給他來了一下,他不躲不閃態度還挺好,最後反倒成了她打人理虧了。

她也不好再計較這件事,握著鼠標給他將兩視頻全刪了。而後扭身問:

“所以你態度的轉變是覺得我挺可悲的,同情我?”

左銘撇開眼,避免了和她眼神的對視,不動聲色將房間的冷氣溫度調高了點,輕描淡寫避開了她的問題。

“找我什麼事?”

江可可坐到矮沙發椅上,左銘坐到電腦椅上,雙方看起來還挺隨意,但江可可心裡有些沉重。

簡單斟酌片刻,她嚴肅開口:“關於左薇的事。”

左銘感覺房裡的溫度一時半會兒生不起來,突然起身從衣櫃裡取了件自己的外套遞給她。

“哦,謝謝。”江可可將黑色外套披到身上,身體暖了,說話的語氣也不自覺比自己預設中的軟了些,“之前就說過,左薇的精神失常是我活下去的籌碼,現在,厲辰驍這樣,我的生命也不會再有威脅了。”

左銘聽著她的意思,瞬間周身氣息一沉,冷聲道:“她還是很依賴你。”

江可可手掌悄悄搓了搓胳膊:“我知道,我的意思是,我可能有方法,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讓她恢複正常。”

左銘沒有說話,隻望著她,眸色深沉。

江可可吸了口氣:“當然,我之前一直沒有向你坦白,還有一點是因為我擔心她恢複正常後又喜歡厲辰驍。”

“這一點,你是她哥哥,你來替她決定,是儘快讓她恢複,還是再等等;是讓她繼續喜歡厲,還是阻止她幫她找更合適的男人。”

江可可自以為說得誠懇,左銘卻好像沒聽進去,目光靜靜地凝著她,突然開口問:

“為什麼找厲辰驍?”

“嗯?”江可可好半晌才想明白他問的,滿不在乎地解釋,“當時情緒和智商都不在線,突然發現自己懷孕,瘋狂想找個依靠。或者還有貪慕虛榮,還有嫉妒左薇,還有……機緣巧合吧?”

或者還想報複項梓宸,不過她現在不想在左銘麵前提起項梓宸。

左銘微斂了眸凝她,想查戶口似的,又問:“怎麼騙到他的?”

“什麼怎麼騙?就發生關係,然後說孩子是他的唄。”江可可一句話概括,覺得原女配設計厲辰驍的事說起來麻煩,撿簡單的說。

左銘眼眸微黯,心中湧起淡淡的不悅,聲音微冷:“你懷孕期間和他發生關係?”

他的每一個字,都讓空氣更冷凝一分。

江可可皺眉:“這和你沒關係吧?我又沒騙你發生關係說孩子是你的。”

左銘:“……為什麼?”

“嗯?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不選我?”

額……

這是一個問題。

江可可想了想,心裡覺得的答案是:因為你不是男主啊……

口頭上回答的答案是:“因為我怕你直接弄死我啊。”

“我……”

左銘剛開口,江可可手機響了,看到來電顯示,她直接按了接聽,當即將左大佬晾在一邊。

“小姑子,你二嫂安排你的事怎麼樣了?什麼時候請我吃飯咩?”

何綿綿的聲音輕快,聽起來心情不錯,可江可可心裡苦,“你彆急,我安排好了會給你打電話的。”

“其實你也不用那麼苦哈哈的啊,你就和你二哥說,讓他幫你看看你那男朋友,不說我會跟著,到時候你和你男友,我和我的江警官,咱們還可以一起約會。”何綿綿似想到什麼美好的事,越說越興奮,“哎哎哎,你和你男友接吻嗎?到時候你們在旁邊一煽情,我也可以和江警官……啊啊啊!!!想想就好幸福!”

“……”江可可隔著電話都能幻想到電話那頭的小女孩西子捧心狀的尖叫著。

不過,這丫頭聲音聽著挺嫩的啊。

江可可緊了緊披在身上的外套,縮著身子問:“話說小姑娘你多大了,我怎麼感覺你那麼不成熟呢?”

那邊何綿綿有些不耐煩:“彆和我提年齡,你哥也總拿年齡拒絕我,我比他小他還賺了好吧,向他那種老男人,上哪兒找我這麼好的女孩。你說是吧?小姑子。”

江可可:“我說……是。”

“那行了,你趕緊按照我說的去安排,你哥那麼疼你,肯定乖乖中招。”

“……”誰哥那麼疼誰了?她怎麼不知道?

“不是,我和你說,我和我那小男友剛分手,這招不……”

電話那邊何綿綿:“分手有什麼的呀,分手了趕緊再找一個啊。”

“……”說的簡單,你怎麼不趕緊和你江警官分了再找一個?

哦,你根本沒追上。

想起項梓宸,江可可眼神有一瞬的恍惚,也沒心情再聊,乾脆快點結束了交談。

掛了電話,她沉默了半晌,突然抬眸看左銘,聲音不鹹不淡,沒什麼特彆的情緒:“你是不是對項梓宸做了什麼?”

左銘藏起眼底的陰翳,淡淡地:“你覺得我做什麼會讓他和你分手?”

關於照片的事,他以後會告訴她,包括他左銘全部的卑鄙與不折手斷,等時機成熟時。

江可可眉頭微皺,心裡有點空落落的,總感覺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

她站起身,外套搭在沙發椅上,語氣淡淡地:“左薇的事,你想一想,想好了告訴我。”

從左銘房間回房,江可可在自己包包裡翻戒指,翻了好半天,整個包包都翻空了,都沒找到那枚戒指。

心,瞬間空落落的,慌了。

她努力冷靜下來,安慰好薇薇,準備回醫院,剛從房間出來,遇到左銘也從臥室出來,看著她:“去哪兒?”

“我有東西落在醫院了,回去找。”江可可聲音有些急。

左銘麵色不變:“我開車送你。”

正好,江可可在左銘的車上也全找了一遍,沒有。

醫院,從她和梁欣媛交鋒的地方,她到過的地方全找遍了,都沒有!

“我在婦產科做檢查的時候,包包給你拿著,你……”

江可可話還沒說完,左銘臉瞬間沉了下去,聲音也冷:“你丟了什麼,我賠。”

“不是,哎。”江可可煩躁得抓了抓腦袋,她當然相信左銘不可能偷她東西,就是覺得他可能看得不仔細,包包被賊動了。

可那戒指也不值錢,哪個賊那麼蠢?

從醫院出去,江可可心裡歎了口氣:江可可啊江可可,曾經那麼瞧不起少女心的你,也會有今天啊。

不就是枚不值錢的戒指麼。

以前,她從來不信什麼物能定情的。

現在,也不信。

可是,她總覺得,當她真的不在乎那枚戒指的遺失後,她也會漸漸的,不再在乎項梓宸的遺失。

左銘一直跟在她身邊,靜靜地護著,從遠處看,俊男美女,倒挺像是一對幸福的情侶。

等人走遠了,草叢裡出來一位腳上打著繃帶拄著醫用拐杖的男人,靜靜地看著兩人愈行愈遠的背影。

他原本還擔心,她也會到這裡來找那枚被她從窗戶扔出去的戒指,以為她後悔了。

項梓宸單腳蹦跳了一下,握拐杖的手用了很大的力,卻不足以發泄自己心中的苦澀煩悶。

厲辰驍也出車禍了,雖然沒有大礙,但他似乎因這場車禍變得警覺了,彆說蓄意謀殺,他連他的行蹤都查不到。

他該怎麼辦?

江可可又從醫院坐車回到左家彆墅,左銘開車很穩,可她整個人都有些頹廢。

停車時,左銘抿了抿唇,冷淡的聲音在無助的夜裡似乎帶著一絲絲溫暖。

他說:“丟了什麼?我派人幫你找,從醫院,到商場;從監控,到實地。”

江可可喉嚨有點哽,憋了半天才啞聲道:“一枚戒指。”

左銘手指動了動,問:“求婚的那枚。”

江可可不想說話,淡淡一嗯。

左銘伸手解開自己的安全帶,而後下車轉到江可可那邊,替她打開車門,替她解開安全帶,冷靜的聲音也能給人安全感:“不舒服嗎?”

“沒事,就、困了。”江可可下車,回房,一直到半夜都迷迷糊糊睡不著。

左銘昨晚一夜未眠,今晚又經曆了一次思想的衝擊,躺在床上到半夜,也沒睡。

淩晨兩三點,突然聽到敲門聲。

他起身開門,左薇站在門口,哭成了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