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 57 章(2 / 2)

“……”江可可隻感覺一盆狗血從她頭頂澆灌下來,惹得她一身腥味。

真特麼糟心。

穿書前的原女配當小三,穿書後的她依舊是當小三,真的是……嗬嗬了。

而左銘此刻的表現,和當初厭惡左薇的厲辰驍多麼相似——

他周身騰起駭人的冷氣,命令式的口吻朝著肖晴婉:“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

他連“天涼破王”那種威脅的句式都沒有用,僅憑著一身氣勢,硬生生將肖晴婉嚇得臉色慘白,渾身顫抖。

江可可都懷疑,這妹子是不是下一刻就能直接暈過去。

左銘沒理會因為他一句話整個人都快崩潰的肖晴婉,牽著江可可的手上車。

發動機響起,黑色邁巴赫揚塵而去,不帶一絲絲留戀。

左銘手握方向盤,平視著前方:“她的孩子不是我的。”

他的車依舊開得極快,本就有些不舒服的江可可臉有些白,手緊抓著安全帶,卻沒怎麼害怕了。

她靠在副駕駛座的靠背上,歪著腦袋懶懶地看著他,嘴角勾著笑:“你對她的孩子倒是比對我的了解得清楚。”

“我和她什麼都沒有。”相當肯定的語氣。

“那她乾嘛特意跑過來告訴你她懷孕?”

左銘抿了抿唇,他的聲音變得平靜而淡漠,好像說著彆人的故事:

“和你在酒店的那次,我被下藥,她是繼母安排的女人。”

“她被男人纏住沒有去,最後是你去了。”

言簡意賅,江可可也靜靜聽著,好像在聽事不關己的故事。

所以,她可以理解成,前世的肖晴婉因為女配遭的罪而享受了優待,而女配自己,最後連帶懷胎八月的孩子被人以極殘忍的方式害死,而他這個親生父親甚至不知道那小生命的存在。

醫學上劃分的十二級疼痛中,把母親分娩的痛歸為最高等級。

江可可卻覺得,分娩的痛或許可以因為小生命的誕生而有所消減,而最最難以忍受的痛,該是女人流產時的痛。

一條條鮮紅的血線遍布了白嫩的大腿,身體下全是血跡。外人看來那是血,而對母親而言,那是一條被期待的生命。

特彆是,懷胎八月的時候,當隆起的肚子遭受殘忍攻擊的時候,她能感受到的不僅僅是肚子撕裂般的疼痛,還有那條生命,在肚子裡掙紮跳動時,深深的渴望。

江可可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臉色因為糟糕的記憶和情緒而更加蒼白了。

而看了不看她一眼的左銘同樣沒有注意到。

車子停在左家彆墅後,以往還會紳士地給她開車門的左銘沒有給她開車門,自己走在前麵。

江可可幾乎感覺不到自己雙腿的存在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保持站立和行走的。

她跟在左銘後麵,慢吞吞的,而這一次,左銘沒有遷就她的步伐,自己按照自己的步伐走在前麵,將她遠遠甩在身後。

他走得非常堅定,連頭都不曾回一次。

如果他有回頭,他就會發現,江可可腳步虛浮,腿在抖,臉色慘白得嚇人。

她微垂著眸,將情緒和思緒隱藏。

好不容易走到兩人同居的臥房,左銘給她整理好了衣物,聲音冷酷無情,命令式的口吻:“去洗澡。”

態度很明確:他潔癖,嫌她臟。

江可可動作磨磨蹭蹭的,左銘在旁邊靜靜地看著。

他第一次知道,自己這麼沒有耐心。

深吸一口氣,他直接摟著江可可進浴室,衣服也不脫,調好水溫,花灑裡噴出細細密密的溫水,打在她身上。

其實,洗澡也是這麼洗的沒錯,可偏偏他表情冷漠,她穿著衣服,完全被他控製著,莫名有種他用這花灑噴出的水虐待她的感覺。

江可可靜靜地享受,但胸口悶悶的。

突然,左銘將花灑掛在牆上噴水,一隻手捏著她的下巴強迫她張開嘴,另一隻手,兩隻手指伸進她嘴裡,夾著她的舌頭,戳弄,攪動,拉扯……

“他吸了你這裡,是不是?”

冰冷的聲音混雜著花灑噴出的淅淅瀝瀝的水聲,好像來自地獄惡魔的召喚。

江可可聽得不真切,再加上舌頭被他夾住了,偶有花灑噴出的水淋進嘴裡,根本沒法回答他。

左銘幽冷的目光盯著她脖頸間彆的男人留下的齒痕和小草莓,內心似有一頭殘暴的猛獸覺醒,殘忍嗜血,甚至想拿刀將她皮膚上刺目的痕跡刮去。

將所有屬於其他男人的氣息、痕跡甚至是記憶,全部剔除!

江可可被手指夾住了舌頭,嘴巴保持張開,有口水不受控製的流出,混雜在花灑噴出的水中,找不到痕跡。

有水嗆進她喉嚨裡,導致她不受控製地咳嗽,左銘才鬆開了她的舌頭。

水溫是溫熱的,不斷打在兩人身上,卻衝不走那冰冷的氛圍。

突然,左銘鼻間嗅到淡淡的血腥味兒,他垂眸——

整個人如遭電擊般渾身顫栗了一下,而後猛地關上花灑,一顆心,被恐懼和慌亂填滿。

江可可渾身濕透了,而下半身的濕,是刺目的血紅色。

一條一條的血痕,如同醜陋肮臟的網,在她白嫩的雙腿上遍布、纏繞。

左銘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被人抽空了一般,指尖抖得厲害,胸腔悶澀,喉嚨發不出聲音。

整個空間還帶著溫熱的水氣,夾雜著血腥味兒,寂靜得可怕。

左銘僵硬的身體去抱她,嘴唇顫抖,卻抖不出聲音來,甚至連抱她的力氣都勉強。

江可可慘白的臉上勾出笑容:“好了,我不用糾結孩子他爸的問題了,你,是不是也能放過我了呢?”

她渾身濕透,頭發和衣服淩亂地貼在身上,身體靠在冰冷的牆麵,慘白著一張臉,卻笑靨如花,好像發生了什麼值得慶賀的事。

左銘努力找回自己的力氣,打橫抱起她,往外走。

他看上去比她還要虛弱,嘴裡不斷發出蒼白無力的聲音:“對不起……對不起……”

江可可手臂勾著他的脖子,水瀅瀅的眼睛盯著他,聲音認真:“你能放過我嗎?”

可他此刻五感都失靈了,根本看不到她的眼睛,聽不到她的聲音,隻像著了魔一般,失魂落魄地重複著“對不起”。

江可可心裡一聲歎息。

她不知道,如果自己真的沒了孩子,他會不會放過她;

她也不知道,如果他會因為她沒了孩子而放過她,她是否真的敢打胎。

是的,她並沒有真的流產,血是假的,這不過是一次有預謀的碰瓷,她很久沒再用的手段。

寶寶本來就很頑強,更何況已經過了三個月了,沒那麼容易流掉。

她隻是想著女配失去孩子時的痛,不甘心,也想讓他感受一下罷了。

結果,他比她想象中更脆弱,或者說,更在意那個孩子,還是在意她?

江可可心裡冷笑:在意?嗬。

如果這不是她的詭計,她的孩子真的因為他憤怒而粗暴的行為流掉了,他的對不起能值幾個錢?

心裡惡心反胃,但她並不打算就這件事上和他撕破臉。

她伸手捧著他驚惶無措的臉,“你冷靜一下,我們的孩子沒事。”

左銘沒有反應,他腦海裡不斷反複著記憶深處最不敢觸碰的回憶:大肚子的孕婦倒在血泊中,身體痙攣,生命流逝,慘白的唇一張一合,在求救……

江可可感覺情況不對,左銘現在的狀態,像是魔怔了一樣,看著比精神失常還可怕!

她伸手去掐他的人中,並不斷在他耳邊呼喊:“左銘?左銘?孩子沒事,你冷靜一下,冷靜,醒醒……”

漸漸的,左銘的腳步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