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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流浪法師用詠歎調一般的語氣緩緩複述那個預言:“春天、夏天和秋天全部都會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看不到儘頭的嚴冬,這就是末日的先兆。”

塞爾溫明白了什麼:“所以比起規避末日,你想要直接回避這個冬天?”

洛基點頭:“據我所知,宇宙當中唯有一樣東西能夠造成這種結果。倘若遠古冬棺的力量被徹底解放,就能造成以星球為單位的大規模氣候異常。”

困難的過程暫且不表,總之他在得到這個危險的預言之後,就從奧丁的寶庫當中將這件神造兵裝偷了出來,並且打算找個地方將它徹底處理掉——直接摧毀或者永久封存都可以。米德加德的星之內海原本就是備選方案之一,他在宇宙當中東躲西藏地漂泊了一段時間,沒想到最後陰差陽錯竟然還是來到了這裡。

“原來如此。”

賽爾溫點點頭,為對方的旅途做了總結:“真了不起,先生,毫無疑問您是我見過的最勇敢的人。”

為了阻止世界末日而四下奔走,沒有比這聽上去更像是史詩的故事了。

“……但現在聯通星之內海的道路走不通,隻能另想辦法。”

洛基有些懊惱地說:“中庭的環境變化得厲害,在我的印象裡,至少一千年前……還有很多條路能夠通向那個地方。”

而現在外星人想要訪問甚至需要入境許可和簽證了,真是離譜——他按下心中的焦躁:“如果能直接摧毀也行,可我之前嘗試了許多種解析它的辦法,貿然從外部進行破壞的話,隻會將遠古冬棺內部的力量一次性釋放。”

彆說地球,即便是以太陽為核心為它降溫,遠古冬棺的力量都會直接使太陽熄滅,從而為整個環太陽文明體係帶來災難。

塞爾溫好奇地從對方手中接過這個藍色的方塊,它的手感比周圍室溫明顯低個十幾度,使用魔力探知進行檢查的話,能夠明顯感覺到其內部蘊藏著的磅礴力量。

“你沒想過將這東西托付給其他人嗎?”

他問:“監管起來,或者封鎖起來……我知道米德加德的魔術師當中不靠譜的居多數,但宇宙裡總不至於一個能幫忙的人都沒有。”

更何況這東西原本就是在奧丁的藏寶庫裡——塞爾溫思考了一下眾神之父的威望,覺得對方應該也不至於讓這麼危險的武器隨意被啟用。

……不過也說不定,畢竟它都能被眼前這個人輕而易舉地偷走,眾神之父的不靠譜程度顯著增加了。

這個原本很正當的問題卻得到了相當激烈的回答。

“當然不行!”

流浪法師先生立即說道:“這件事必須要由我來親自處理——交給誰都不行。”

塞爾溫有些驚訝,隨後將其理解為法師的執拗,凡事必須要親自過手才放心——施法者當中確實多發這種性格,神盾局裡也有不少類似的探員。

“那麼至少,我們可以谘詢一下更多人的意見。”

他說:“人類之外的話,我也認識一些魔女和中庭妖精,他們當中說不定會有人有辦法。”

“好吧。”

洛基妥協道:“就這麼辦。”

*

一周後,經過神盾局探員們的不懈努力,他們終於聯絡上了魔術協會。

具體來說,是時鐘塔當中距離世俗最接近的一個學部,現代魔術科。

然而對方的回應十分冷漠,簡直稱得上無禮:時鐘塔是鑽研魔術的機構,並不負責解決世界即將終結的問題,更何況經常就會有人宣稱發現世界末日的征兆,這種事情往往是誰發現誰治理,時鐘塔既不會出人又不會幫忙出錢。

言下之意,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負責聯絡的接線探員狠狠摔上了電話。

時鐘塔每天都會收到大量意義不明的垃圾電話,這份通信記錄當天晚上就被整理呈遞到了君主的書桌上。

君主埃爾梅羅二世抽完了一整支煙,沉默片刻之後長長呼出了一口氣,招呼自己的內弟子送出回執:“世界毀滅?問問他們是哪一家未來監測機構做出來的預言——如果不是詐騙的垃圾消息,就至少確認一下預言的精度和時間。”

“是。”

灰發的女性收起文件,整理整齊之後終於忍不住問:“……師父,世界真的會毀滅嗎?”

“從遙遠的時間尺度上來講,當然,Lady。”

君主說:“但那是人類所難以觸及的時間,而我們平時所說的預言,時間跨度往往都局限於人類接觸範圍之內。”

也就是所謂的“近未來觀測”,擁有這種能力的魔術師不算罕見,可觀測的時間從幾秒鐘之後到數千年不等,本質上是一種基於現有條件對於未來的計算。

“啊,這一點我似乎還沒有給你們講過。”

他恍然:“這樣吧,你通知一下,明天的課上我們來講講預知未來和世界末日的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