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東雲的舉動,讓血魔戒裡封印的老魔心中舉棋不定。
如果沒有那座奇怪的城池,他肯定當張東雲在虛張聲勢。
但現在一切變得不確定起來。
他心中有股不甘的衝動,強烈想要反抗一下。
但老主人幾十年積累下來的威嚴如大山般,這時重新壓製了血魔戒的勇氣。
他心中惴惴不安。
戒指上骷髏頭雙瞳中的血光,也閃爍個不停。
張東雲努力控製自己的視線不向下瞟,看都不看血魔戒一眼,似乎全然不將對方放在心上。
這是不是就叫做麻杆打狼兩頭怕……他心中苦笑。
戴著戒指的右手,這一刻仿佛重逾千鈞。
但越是緊張關頭,張東雲心中越是冷靜。
身體鬆弛自如,腳下步子不亂,始終穩穩當當。
不長的一截路,對張東雲和血魔戒來說,卻都仿佛經曆漫長的跋涉。
終於,城門口就在眼前。
這一瞬間,血魔戒上突然血光閃爍。
張東雲神情沒有半點變化。
他腳下步子甚至略微放慢,鼻子裡輕哼一聲:
“嗯?”
血魔戒閃動光輝,過了一瞬間後,傳出諂媚的聲音:
“陛下的城池太震撼人心,老奴一時間心緒浮動,難以抑製對陛下的崇敬之情,以至於失禮,萬望陛下恕罪!”
張東雲“嗯”了一聲,重新邁步,步速恢複正常。
當他正式步入這座城池後,城牆上的光輝,忽然收斂。
而他自身,則仿佛經曆一重無形的蛻變。
說不清,道不明。
但真實存在,無比清晰。
隻是一道城牆的距離,城中和城裡便是兩重不同天地。
同樣的一個人,跨過城門,再不相同。
張東雲隻是心念微微一動,他眼前景象就生出變化。
整座城池內一切事物,都儘收眼底。
城牆範圍內,地麵平整如鏡。
崇山峻嶺中的一切,似被人為削平。
眼下城中空空如也,隻在最中心處,有一副烏黑的骸骨。
邪皇本身的骸骨……張東雲心中瞬間有了答案。
他念頭一動,烏黑的骸骨被安葬。
然後,一個虛幻光影出現在城中,並凝結為實體,變作個外觀三、四十歲的中年男子。
正是記憶中身體原主人的模樣。
對方真實年紀當然不止這個數,煉化仙跡核心前,重傷在身的時候,無法維持青春容顏,變作一副垂垂老矣的模樣。
現在,則仿佛重新回複青春。
這是張東雲身處無敵城中,以係統加持的力量,幻化而成。
嘗試這個動作,他徹底確認,自己在城中擁有莫大神通。
幻影以假亂真,出現在血魔戒麵前時,連跟隨邪皇多年的老魔頭都看不出破綻。
戒指裡的老魔,這時心中隻剩下惶恐不安。
自家陛下,成功了!
仙跡核心碎片,真的被他煉化了。
不僅如此,之前的舊傷勢,竟似乎也痊愈恢複。
而這具靈石玉胎新誕生的青年人,應該是陛下煉製的分身。
雖然固有印象中,修練武道者很難煉成分身,但武者同樣很難靈魂轉生。
陛下能成功,多半是因為仙跡核心的緣故吧?
這或許意味著,陛下比從前更強了!
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後,如今的他會強到怎樣的地步?
血魔戒現在有些明白,陛下先前留在戒指裡的禁製為什麼會散去。
他人已經強到這個地步,哪裡還需要禁製來控製彆人?
誰敢違背他?
反正血魔戒自問不敢。
我怎麼會違背陛下呢?
我是陛下最忠誠的仆人啊!
“陛下修為驚天動地,煉化這仙跡核心,水到渠成,不在話下,能被陛下您煉化,是這仙跡的榮幸!”
戒指裡傳出的聲音無比真摯狂熱。
張東雲將手上的血魔戒摘下。
麵前邪皇幻影,則輕輕一招手。
戒指上紅光狂閃。
一個透明似靈魂般的影子,被無形之力,從戒指內生生拖了出來。
血紅的影子被定在半空中,老魔頭惶恐不安。
可接下來,他忽然感覺自己渾身上下,力量感充盈。
過往的暗傷,紛紛痊愈。
他正在恢複昔日自己巔峰時的實力。
甚至猶有過之!
猩紅的血影在半空裡,漸漸凝聚顯化成一個紅衣老者的模樣。
血魔戒,戴在了一身紅衣的血影老魔自己手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