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陛下……”老魔的聲音在顫抖。
邪皇幻影麵無表情,漠然道:“有些小蟲子進城了,去打掃一下,留條命即可。”
血影老魔深吸一口氣:“謹遵陛下聖諭!”
他重新化為一道血光,瞬間飛往一座城門。
城門口,一群人正衝進來。
這群山虎堂弟子茫然望著城門內的世界。
視野中一馬平川,什麼建築物都沒有,地麵平整乾淨,空空如也。
唯有城中心處,似乎有一團金色的光霧,朦朦朧朧看不透。Qqxsnew.
就在這時,忽然有道血光閃現,瞬間到了他們麵前。
血紅光彩在半空中彌漫,竟凝結為實體,化作一條血河。
河水腥臭刺鼻,至陰至穢,山虎堂弟子手裡武器剛剛沾上,立馬腐朽斷裂。
他們身體被血水濺到,頓時發出陣陣哀嚎,皮開肉綻,血肉模糊,並傳出腐敗的惡臭。
血河奔騰而過,一眾山虎堂弟子全無抵擋之力,就被席卷衝走。
血影老魔仔細留神,控製入微。
汙穢血水隻卷人,卻不沾到城牆和地麵分毫。
連血河散發的惡臭味,也被局限在有限空間,絕不散發,更可以隨時清除。
緊跟山虎堂眾人進城的一眾寒山派弟子,看見這一幕,都大驚失色。
“是魔道大能強者,快撤!”
獨目青年厲聲喝道:“這裡危險!”
他第一時間轉身逃走。
那姓曹的大漢雖然凶悍,但也能一眼看出老魔頭此刻的強悍,哪裡還敢再留,連忙招呼同門師兄弟一起快逃。
然而血河流動快如閃電,瞬間就堵死他們去路,將他們包圍。
曹師兄被激起凶性,怒吼拔劍反攻。
但下一個瞬間,他手中長劍便鏽跡斑斑,本人也被血河吞沒。
“不知死活的東西,一點三腳貓功夫,也敢拿來賣弄?”
昏暗河水之上,紅衣老者踏河而立。
其麵目籠罩在明暗交錯的水光下,難以辨彆。
血腥煞氣嚇破眾人膽魄,恍若魔神降世。
“我的腿!”曹師兄哀嚎。
隻見他腰身以下浸泡在血水中,雙腿瞬間隻剩一副白骨。
那些山虎堂弟子,也都是同樣下場。
寒山派眾人,皆無法幸免於難,慘叫聲此起彼伏。
“我等誤入前輩洞府,絕非有意,萬望前輩恕罪開恩!”獨目青年連忙叫道。
除了那姓曹的大漢,其餘人都不敢硬頂,紛紛告罪求饒。
血河中的老魔頭捋須而笑:
“你們的性命,老夫可以留下,但不是因為你們老夫不想殺你們取血練功……”
他揮揮手,血河卷著眾人,重新飛回城中。
“……是因為你們運氣好,我家陛下有令,留你們一條小命。”
啊?!
眾人惶恐痛苦,這時卻都一愣。
他們以為自己聽錯了。
眼前這個恐怖的老魔頭,竟然不是此地主人?
那這座城池的主人,是誰?
眾人惶恐不安。
血影老魔則意氣風發。
他舊傷纏身多年,已經記不清有多久沒像今天這麼暢快淋漓,恣意揮灑自身力量。
不,是比以前更強的力量,更痛快的感覺。
失而複得之美妙,讓他幾乎想要縱聲高歌。
血河卷了眾人,回到城中心。
在寒山派和山虎堂眾人眼裡,眼前金光朦朧中,有人影若隱若現,看不真切。
在城中,張東雲可以輕易隔絕任何人對外界的感知,想要保持神秘,再簡單不過。
他眼下沒有過問寒山派眾人的打算,隻是輕輕一揮手。
血影老魔的血河,脫離了他這個原主人的控製。
血河依舊盤旋於半空中,仿佛無形的牢籠。
汙穢血水,給眾人以酷刑,讓他們時刻不得解脫。
血影老魔畢恭畢敬,向光輝中的張東雲和明同輝幻影行禮:
“稟陛下,老奴幸不辱命……”
話沒有說完,他身體表麵忽然血光閃爍。
老魔頭駭然發現,自己一身力量正在流失。
他重新變得虛弱,舊傷患再次浮現。
方才一切,仿佛隻是幻覺。
然而,本屬於他,卻被剝離的血河,就懸停於一旁,告訴他那不是幻覺。
隻是,剛才陛下能給他一切,現在就能收回這一切!
不僅僅是收回。
重新虛弱成一道血影的老魔頭,身體表麵更生出道道青煙。
無形之火,在焚燒他的魂魄,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
對先前在城外自己生出反心,血影此刻後悔不已。
如果時光能倒流,他一定抓住那個時候的自己狠抽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