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打起來打起來(2 / 2)

馮玉潤看向謝禎,語重心長道:“陛下,用官治國,斷不能憑官員良心辦事。當以製度規訓,使一切有法可依,有法可循。”

馮玉潤繼續道:“吏部尚書乃朝廷重臣。吏部尚書一案,朝內朝外多少雙眼睛盯著。之前光祿寺、戶部一案,便已是由詔獄審理,未經刑部與大理寺。依臣之見,就該借此案,削弱北鎮撫司詔獄之權,歸還刑部在朝廷中的司法地位。如此這般,百姓方可信服啊。”

馮玉潤的話,謝禎聽明白了。

他恐怕不是要為建安黨人說話,也不是想要保項載於,而是身為都察院左都禦史,當真想借此案,樹立起朝廷司法的公信力。

但項載於一案,絕對不能移交刑部,隻能在詔獄。項載於背後是建安黨人,或許還有整個南直隸的官僚勢力。而詔獄,代表著皇權,代表著皇帝對百官的監視,是一把懸著百官頭頂的刀。

此番他若退讓,就意味著皇權向建安黨人退讓。

念及此,謝禎看向吳令台,道:“你說說,你又為何不允?”

吳令台行禮道:“回稟陛下,吏部尚書,身居要職。朝廷中有多少官員,是仰仗著吏部尚書授職升遷?那些受過吏部尚書恩惠的人,亦或是那些還指望著吏部尚書給予恩惠的人,他們敢讓吏部尚書出事嗎?所以,在臣看來,將吏部尚書一案移交刑部,無異於放虎歸山。說不定到時候本該殺頭抄家的罪,變成了罷官歸家的罪,又說不準這罷官歸家的罪,最後變成貶謫外放的罪。”

吳令台語氣間無不嘲諷,跟著道:“北鎮撫司詔獄,本就獨立於刑部和大理寺,吏部尚書這等朝廷大員的要案,就該入北鎮撫司詔獄,避嫌審理。”

“避嫌?

”馮玉潤鼻中溢出一聲冷哼,道:“吳大人眼下之意,是我等朝廷大員,皆乃吏部尚書之黨羽,所以審理他的案子,要避嫌?”

謝禎見二人又有吵起來的苗頭,便道:“項載於的案子,且由詔獄處置吧,不要再爭。”

馮玉潤聞言麵露詫異,立時跪地,陳情道:“陛下,不可啊!陛下心懷肅清吏治之大抱負,合該從此刻起,便朝著這方麵去努力。陛下已赦免閹黨餘孽,如何還能在還政於吏治一事上退讓?”

馮玉潤麵露視死如歸之色,語氣堅定,道:“若陛下執意不肯,臣便隻能死諫了。”

謝禎聞言蹙眉,死腦筋!

莫怪他當初被文官蒙蔽眼睛,就這清明的理想,如何不讓人迷魂?可事實又是如何?文官不全是如馮玉潤這般的文官,南直隸那批人已是官.商.勾.結,形成了一股試圖對抗皇權的勢力。

馮玉潤所言的一切,和當初的他有什麼分彆,全是紙上談兵,不切實際。

謝禎瞪了馮玉潤一眼。他知道,帶領文官死諫這種事,馮玉潤絕對乾得出來。

謝禎一時有些發愁,就吏部尚書一案,吳令台等閹黨舊臣已經和馮玉潤等建安黨人勢如水火。彼此都不會叫對方得逞,最後為難的隻能是他。

項載於的案子,怕是得僵持一陣。

謝禎道:“你二人且先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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