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橘後知後覺, 往後麵一摸。
指尖黏膩暗紅。思維短路兩秒, 她驟然一抖, 抬腿就要跑,卻被拽住胳膊。
秦壽蹲下來,湊近聞。這讓顏橘又羞又難堪,如果可以的話, 她想要立刻鑽進地縫裡。
“先生!”她得快點回房間去!
食指和中指並攏, 朝那滲出來的顏色一抹,秦壽嗅著指腹, 像是弄明白了什麼,瞳孔震動,麵上各種情緒一一閃過。他掀起眼簾,直直鎖住顏橘的目光,“這是什麼?”
顏橘心慌意亂,斷斷續續,語句不成聲, “這……這是……血!這是血!我受傷了!”
“受傷了?”
“對對對!”
秦壽緘默不言,濃鬱的黑霧在他眼裡翻湧,半晌,他說:“你是雌性。”
你是雌性。
完全的肯定句。
顏橘麵色一變,好似被雷轟電掣,神經麻木,“什……什麼?”
秦壽直起身,換了一種說法, “你是女人。”
“我不是!”顏橘連連否認。秦壽抬高手,指腹的血跡顯現在顏橘麵前,“雌性,發.情的氣味。”
顏橘:“!”她好像在生物書裡看到過,雌性獸類也有月經期,而她們的月經期即發.情期。
到了此時此刻,顏橘再也沒辦法隱瞞下去了。片刻之前他問她那血是什麼的時候,她還能騙騙他是受了傷。可她萬萬沒有想到,秦壽還能辨彆出雌性發.情的氣味。
性彆暴露,她怕得快要哭出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對不起。”讓他知道她是女的,她完蛋了。
“為什麼要裝成男人?”
“我怕。”顏橘抽抽噎噎。
“怕什麼?”
顏橘不說話了,悶聲哽咽,眼角紅紅鼻頭紅紅,像隻小兔子,惹人憐愛至極。秦壽沒忍住,將她摟入懷中,很生硬地安撫,“彆哭了。”
被他抱進懷裡,顏橘頓了頓,小心翼翼地問:“你不生氣?”
“為什麼要生氣?”
對於顏橘是雌性這個問題,秦壽並不生氣,在這之前,顏橘是雄性是雌性他都不在意,是雌性,沒問題,是雄性,他接受。
顏橘心中萬千思緒飄過。居然不生氣?她顫顫道:“我隱瞞了真實性彆,騙了你。”
秦壽了然,輕笑,“我不生氣。”
“真的?”
“真的。”
顏橘難以置信,他竟然不生氣?她狐疑地打量他。小腹輕微的墜痛提醒她一些事情。她從他臂彎裡鑽出來,“我先回房間。”丟下這句話,她火速奔往一個方向。匆匆回房,她從櫃子裡找出早就準備好的衛生巾換上。
今早起床時她感覺到小腹有微微的疼痛,但她忙著去做早餐也沒怎麼在意。現在才遲鈍地反應過來。原來是月經來了。提早來了很多天。她抵住額頭,在衛生間裡呆了良久。
真實性彆暴露,秦壽沒有因此動怒,她的性命暫時沒有任何危險。這是她沒有預料到的最好的結果。她有種倒黴很久,突然走了狗屎運的幸運感。進而還對秦壽生出了幾分感激。
當初招的是男廚師,她為了高昂的薪酬用男人的身份混進來,這是欺騙。於秦壽而言,稍稍惹他不高興他就能要人命,更何況是欺騙。
所以他一點都不生氣,還沒對她怎麼樣,她對他感激得要命,差點就想跪在他麵前拜幾拜了。
她搓搓麵頰,返回去收餐具,然後就捂著小腹上了床。胸悶小腹痛。反正已然被發現是女人,不必再顧忌,她索性把束胸脫掉。
胸部解放,她的呼吸均勻了些,旋即又將假發摘掉。小腹墜痛越發強烈,顏橘將暖水袋壓在小腹上減輕。歪在被窩裡,她感慨,幸好昨日秦壽讓她不用打掃了,不然她這樣子怎麼去打掃。
這邊廂,秦壽一動不動地凝視指尖乾涸的液體,受著某種牽引,他舔了下指腹。
血的腥味讓他的靈魂震顫。震顫之中,他想,顏橘在發.情。
她需要他的幫助。這樣想著,熱意從他腳底刷到頭頂。
他得幫她。
他在室內來回踱步,站在鏡子前上下左右來回看自己,然後衝進浴室。洗得乾乾淨淨,他換上一身精致刺繡的白衣,還把頭發梳得整整齊齊。
照了半天的鏡子,他把襯衣扣子解開幾顆,白皙精裝的胸肌若隱若現,而後按壓沒有一絲褶皺的褲子。蹙蹙眉心,他把褲子脫下。長腿瞬間變成雪白的尾巴。撫摸鱗片上漂亮的紋路,秦壽眉心鬆弛。
再好看的褲子,也比不上他的尾巴好看。
對著鏡子滿意地頷頷首,他將將要出房間,又忽然折回。找出香水,彆扭地在上半身噴了幾下,又在尾巴上噴了幾下,這才出了房間。
前幾次秦壽進顏橘的房間很隨意,這會兒卻又講究起來。他理理衣領,敲門。
沒人應。再敲。門開了,秦壽愣住了。
裡麵的人,長發披散,柔順黑亮,白衣鬆鬆垮垮,卻顯出從前未有的波瀾起伏的曲線。女性的玲瓏與柔美如麻醉劑,使得秦壽頃刻間喪失所有感官。
顏橘捂住小腹,“先生?”
秦壽迅疾回魂,他紅著脖頸,從門縫裡滑進去。
“先生,請問你有什麼事嗎?”顏橘隻想他快點走,她好繼續躺回去。
秦壽瞥她,又迅速偏轉眼角,手背碰碰鼻子,語氣不自然,說:“我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