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aBO度假世界(一)(1 / 2)

顧裴山剛從劇場上下來就接到了女兒從家裡打來的電話。

五歲的小alpha嗓音還是軟軟糯糯的,像是不摻一絲雜質的棉花糖,讓他沉甸甸的心也緩和了幾分,“爸爸,你的演出結束了嗎?”

“嗯,”長達四個小時的高質量話劇演出讓顧裴山聲音沙啞,被砂紙打磨過一般,他捂住手機聽筒清了清嗓音,才繼續低柔地對著那頭說道,“已經結束了寶寶,爸爸馬上就回家去陪你,路上給你帶冰淇淋小蛋糕好不好?”

那頭小姑娘奶聲奶氣地說了好,然後便換成了另一個成熟的女音,“裴山。”

“是我,”顧裴山在化妝間的椅子上坐下來,向後靠在椅背上,“又麻煩你照顧央央了。”

韓魚含著幾分笑意地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認真看電視的小姑娘,回應道,“我的藝人上台演出,我替他在家帶個好帶的孩子,那孩子還是我乾女兒,哪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

顧裴山毫無意味地勾了勾唇,沒拿手機的那隻手用力地揉了揉酸痛的額角,在空無一人的房間裡終於流露出疲態,“總歸還是要謝謝你。”

韓魚沉默片刻,輕手輕腳走到陽台上,低聲問,“和央央媽媽的事情.......”

顧裴山深深吸了一口氣,苦笑道,“就是那樣了,”他停頓了一下,“明天,還是要麻煩你照顧一下央央,早上要去和她.......”

客廳裡隱隱約約傳來動畫片的音效聲,韓魚回頭確認顧央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動靜,才勸慰道,“你放心好了,這一次巡演也結束了,等你明天辦完事情,我們就一起帶央央去遊樂場玩一次,小姑娘念叨好久了,就盼著你不忙的時候去。”

“好,”顧裴山知道她是有意岔開話題,便也順著她的話說下去,“我大概九點到家,央央要是困了就讓她去睡覺,告訴她醒來就能見到爸爸了。”

“我知道,”韓魚說,“央央乖得很,也就你這個傻爸爸這不放心那不放心。”

顧裴山隱約像是笑了聲,並沒有接話。

打完了電話,韓魚回到客廳裡,在軟綿綿的沙發上挨著顧央坐下來。

這沙發是幾個月前新換的,顧裴山領著小姑娘親自從家居城買回來,全按照小姑娘自己的喜好挑的,是一種海水般蔚藍的顏色,上邊還放了好幾個海魚、貝殼之類模樣的抱枕,此刻顧央手裡就抱著一隻粉白粉白的貝殼抱枕,黑葡萄一樣的大眼睛看著電視屏幕上的動畫片。

韓魚看了她一會兒,伸手將她帶著點兒自然卷的頭發撥到耳朵後邊去,“央央,你困不困呀?”

顧央收回看向電視的目光,擱在抱枕上的小腦袋一側,答道,“我不困,能等爸爸回來的。”

相處這麼久,韓魚也知道這小alpha有主意得很,根本就不是哄一哄就能改變念頭的,而且她作為一個如假包換的直女alpha,也實在不具備什麼高超的哄孩子技巧,便也就不勸她去睡覺了。

“行,那乾媽陪你等爸爸回來。你爸爸之後這段時間都沒有工作了,後天我們就一起去遊樂場玩好嗎?”

顧央清脆地應了一聲,她捏了捏軟綿綿的抱枕,又問,“那媽媽呢?她會一起去嗎?”

韓魚一愣,“啊,媽媽,媽媽很忙,等媽媽不忙了,也會帶你去遊樂園的。”

顧央注意到女性alpha麵上微妙的神色,心裡已經明白是出了什麼變故,但麵上還是裝作被糊弄過去的模樣,點了點頭,“好。”

來到這個度假世界已經有了五年的時間。

度假世界之所以被稱作為度假世界,是因為每一個製衡者都會從一個小小的嬰兒開始,洗滌過去,重新開始,即便記憶並沒有消失,但也能從純真如白紙的孩子做起,不必擔心任務和攻略目標,好好享受一次完整的、沒有任何乾預的人生,從而調整好製衡者們在許多任務世界過後疲憊的心態。

顧央此次降生的度假世界是一個ABO世界,科技水平沒有高度發達,社會也不存在什麼嚴重分化,除去人類有六種性彆之外,與普通的現代世界沒有任何區彆。

在這個世界,人類擁有兩種性征,第一性征為男和女,第二性征則是alpha、beta與omega。每個人自出生起第一性征和第二性征便分化明確,並擁有自己獨一無二的信息素。

信息素會隨著成長產生細微的變化,而它除個人身份辨彆的作用之外,還具有在性成熟後尋找適合伴侶的促進作用,但這種作用也不具有決定性。

顧央這次的身體就是一個女性alpha,因為還在幼年期,信息素是一種混雜著甜橙、蘋果和青檸的甜果香味。

她的父親是一個小有名氣的男性alpha話劇演員,名叫顧裴山,母親則是一個溫柔憂鬱的女性omega,名叫梁馥。

梁馥是一位畫家,因為細膩敏感的內心,她的畫作總能展現出最細膩的情感,捕捉到生活之中細微的因子,在顧央出生六個月的時候,她完成了一幅孩子的畫像,畫上深深淺淺的暖色顏料,無一處不隱藏著屬於母親最溫柔的愛。

那幅畫現在都掛在顧央的臥室裡,但這位母親卻有很長時間沒有見過自己的孩子了。

梁馥曾經無疑是深愛著顧裴山的,她愛他的一切,愛他的英俊,愛他的不善言辭,愛他在舞台上對各種人物的演繹,他們因愛而結合,之後又擁有了共同的孩子。

但生活不能隻有愛。

顧裴山太忙了,他忙於奔波在全國各地,他忙於為他熱愛的話劇付出一切的熱情,他能留給妻子和孩子的時間很少,即便是待在家裡,他也要花上大半時間研讀劇本揣摩角色。

有時他風塵仆仆地從外邊回來,已經沒有力氣給妻子和女兒一個擁抱,隻能倒在床上睡個昏天黑地。

他是愛她們的,但他沒法將時間都交給她們。

梁馥不是獨立自強的omega,她的性情注定她隻能像一株脆弱而溫柔的菟絲花一般,依靠大樹汲取水與養分,她無法在常年見不到丈夫的日子裡安穩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