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6 章(2 / 2)

獵光 靡寶 13581 字 4個月前

“為什麼要廢了他?”拉斐爾替英俊的堂兄打抱不平,“父親完全可以立安東尼為自己的太子呀。”

“傻孩子!”艾瑞斯皇後嗔道,“你才是你父親的太子,拉斐爾。皇位現在是歸於我們這一房的了!”

自己獲得了本屬於堂兄的太子之位,而堂兄卻小小年紀就被父親打發去了封地。

隨後的八十多年裡,拉斐爾早已將這個堂兄拋在了腦後。

他戀愛,結婚,離婚,生兒育女,擁有了數不清的情人。作為太子,他可以享受的資源太多,隻除了總討好不了父親外,弟弟不□□分外,他應有儘有。

所以在父皇的病確診了後,拉斐爾第一時間就想到,他完全可以利用堂兄和他的子女,來實現自己的目的。

於是他慫恿著父親,把那個被他們流放邊境的前皇太子找了回來。

當那個已成長為一個成熟英俊的男人的堂兄重新出現在自己麵前時,拉斐爾感受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心跳。他覺得自己靈魂中麻痹的一部分,突然恢複了知覺。

拉斐爾凝視著坐在對麵的奧蘭公爵。

自己愛他嗎?

顯然不是的。

奧蘭公爵不是一個適合去愛的男人。

安東尼這個人,適合用來幻想,用來體驗激情,用來冒險,用來讓自己心碎。卻不適合用來愛。

他是一頭危險的雄獅,看似慵懶,實則充滿了危險的攻擊性。但是當他不發起攻擊的時候,你永遠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強大的力量。那樣的他便會麻痹你,讓你以為他隻是一頭漂亮慵懶的大貓。

“我能信任你嗎?”拉斐爾忽然問。

奧蘭公爵從沉思中回過神,如往常一樣,恭敬而優雅地朝皇帝欠身。

“這要問您自己了,陛下。忠誠和信任是相輔相成的。隻有上位者給予追隨者足夠的信任,才能收獲到他想要的忠誠。”

“那也給了被背叛的機會呀。”拉斐爾抿著酒,淡淡一笑。

“那就永遠不要去信任任何人。”奧蘭公爵說,“做一個君王,代價就是會被孤獨糾纏一生。”

拉斐爾挑眉:“那你會願意付出這個代價嗎?”

“當然不,陛下。”奧蘭公爵道,“我有許多讓我信任的人。甚至有可以將生命托付給他們的親人和好友。我對做孤家寡人絲毫沒有興趣。”

拉斐爾沉默了下來。

“我們到了。”公爵望向窗外。

一個巨大的白色星環宛如一隻漂浮在太空之中的戒指。

戒指內側的景色一目了然,樹林和大片的高爾夫球場占據了星環表麵主要麵積,最顯眼的建築便是避暑行宮貝特西宮。

隨著艦隊駛近,星環的磁力場如虹膜一般旋轉打開,能量流轉讓原本透明的磁力場呈現出淡淡的藍色。

整顆星環就像一隻巨大的眼睛,在太空之中張開,注視著來者。

*

與此同時的,帝都96區裡,毫無征兆地,一隊實槍荷彈的皇家士兵衝進了聖米羅修道院。

他們推開驚慌失措的修士,單刀直入,撞開了院長辦公室的門!

正在辦公的老秘書嚇得跳起來,打破了咖啡。

而院長辦公桌後空無一人。桌上放著一盒還沒有打開的甜甜圈。

“阿德維院長呢?”隊長質問秘書。

“院長今天一早就外出辦事去了。”秘書瑟瑟發抖,“我的聖主,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們奉命前來拘捕阿德維院長。”隊長道。

秘書驚駭道:“以什麼罪名?”

“協同謀反!”隊長說,“你們的院長協助奧蘭公爵要推翻拉斐爾皇帝陛下!”

秘書目瞪口呆。

“隊長!”一名士兵打開的麵包盒子遞了過來。

盒子裡放著六個口味不同的巧克力甜甜圈,甜香撲鼻,上麵擺著一張潔白的卡片。

卡片上沒有半個字,卻凸印著一朵金紅色的火焰,明豔刺眼,充滿了嘲諷。

*

帝都第5區的一棟高級公寓大樓裡,另外一隊全副武裝的士兵也撞開了一間公寓的大門。

充滿女性氣息的單身公寓空無一人,空氣中漂浮著香水和定型發膠的芬芳。廚房的中島台上,還放著一隻喝過後沒來得及洗的咖啡杯。

多媒體櫃子上的光子相框裡,正播放著褐發女郎和親友的合影。女郎年輕貌美,對著鏡頭巧笑倩兮。

“今天早上還看到修斯小姐買了咖啡和早點回來,和我在電梯門口打招呼呢。”公寓管理員惴惴不安,“不,我根本就不知道她做了什麼。她不是在司法部工作嗎?她看起來就是一個非常討喜的年輕富家女……”

“長官!”士兵們顯然也發現了什麼。

浴室鏡上,畫著一個用口紅塗抹而成的紅色火焰,筆觸流暢輕狂。鮮豔的顏色帶著譏嘲,和火辣辣的熱情,如一記耳光拍在士兵們臉上。

“通知將軍,普羅米修斯要員已潛逃!”隊長惱羞怒吼,“消息走漏了!發布全城通緝令。關閉航空港——”

*

在他們頭頂三十萬公裡的太空星環之中,皇家旗艦已降落在了貝特西宮的停機坪上。

“走吧,安東尼。”拉斐爾放下了酒杯,在侍從官們的簇擁下,先行朝艙門走去。

奧蘭公爵刻意等了半晌,才不緊不慢地走出了艙門。

當男人高大的身影出現在眾人視線中的那一瞬,數千名士兵就像蟻群一樣,從停機坪的每個角落裡鑽了出來,朝奧蘭公爵舉起了槍!

軍車衝貝特西宮裡衝出,光子炮對準了星艦艙門口那個衣冠楚楚的中年男子。

而先出來的拉斐爾已被侍衛們七手八腳地塞進了輛防彈飛梭裡。

“安東尼·科爾曼,亞當二世皇帝之子,奧蘭公爵。你已被捕了!”

伴隨著一聲中氣十足的叱喝,一名健碩的老者分開人群,大步而出。

奧蘭公爵雙手抄在褲袋裡,朝那老者露出意味深長的笑意。

“溫斯頓侯爵。我想也該讓你這老東西發揮一下餘熱了。”公爵隨即高聲道,“以什麼罪名?”

“謀反!”溫斯頓公爵怒喝,“你涉險結黨營私,貪汙受賄,並且暗中組建民間反政府組織,試圖推翻拉斐爾皇帝陛下的統治。現在,我們將以叛國罪將你逮捕!”

士兵們朝著星艦包圍而去。

“我自己能走,先生們。”奧蘭公爵張開雙手,緩步走下舷梯。

士兵們下意識退縮了半步,繼而才又包圍過去。

“不要試圖反抗,公爵!”溫斯頓警告,“你的同黨不是已被我們逮捕,就是正在被追捕之中。皇帝陛下也以於十分鐘前發布了禦令,解除了你所有的職務。你的衛隊根本就不能和我們的士兵對抗。更關鍵的是……”

“我的兒子還正在趕回帝都的途中。”奧蘭公爵替他把話說完了,“就算接到了我的通知,威爾曼伯爵也至少需要十個小時才能趕到。”

“而到時候,迎接他的,會是全帝國的炮火!”溫斯頓咬著牙,臉部每一根皺紋都隨著吐字而顫抖著。那種複仇的痛快灌滿了他話中的每一個音節。

“威爾曼伯爵手中的軍隊遠遠無法同我們抗衡,公爵。我勸你不如現在就給令郎發一條消息,讓他做好投降的準備。他有卓越的軍功,我們可以之以從犯罪來審判他。”

“是嗎?”奧蘭公爵舉著手,任由士兵搜身,“真遺憾。萊昂現在恐怕正在進行蟲洞跳躍中,無法接受任何信息。再說,你就這麼確定,你們僅僅憑借拉斐爾的一個命令,就能把失去的權力重新抓回來?”

溫斯頓笑了起來:“公爵,你還不知道自己就敗在自己的狂妄自大上。自以為擁有了黑暗哨兵的兒子,就掌握了最強大的力量,這是你犯下的第一個,也是最嚴重的錯誤。”

“看來你們也對自己擁有的力量非常有信心。”奧蘭公爵道,“不過您說錯了,侯爵大人。我所擁有的最強大的力量,並不是軍事武裝。”

遠處的飛梭裡,車窗搖下,拉斐爾隔著人牆望了過來。

艾爾莎公主清秀的麵孔出現在拉斐爾的身側,也朝這邊遞來冷漠而警惕地目光。

奧蘭公爵同艾爾莎目光交彙,宛如兩柄長劍在空中交鋒相擊,砰一聲打出四濺的火星。

“記住了!”拉斐爾咬著牙,對妹妹道,“我要他活著!”

“你放心吧,哥哥。”艾爾莎轉過臉,翻書般變回她平時溫柔知性的模樣,“安東尼畢竟是我們的堂兄。我們不會自相殘殺的。”

“那是什麼?”溫斯頓侯爵追問著公爵,“你還拿得出力量?”

奧蘭公爵將視線轉回溫斯頓這一張衰老的臉上,無不遺憾地搖了搖頭。

“真虧你能問得出這麼愚蠢的話,溫斯頓!”他一改先前的斯文,突然爆喝,“你是三朝元老,溫斯頓,你曾經是我父皇的臣子。他提拔你,器重你,甚至為你指過婚。而你就以無情的背叛來回報他!”

不僅溫斯頓,在場所有官兵都隨之一愣。

“你這隻忘恩負義的臭蟲!”奧蘭公爵嗓音低沉渾厚,氣息磅礴,斥罵起來,渾然天成的王者氣派流露四方,令人無法不在對他生出敬畏之意。

“當他和我母後慘死的時候,當我被上議院和菲利克斯欺淩的時候,你毫不猶豫地投靠了菲利克斯。你甚至為了投誠,甚至幫菲利克斯掩蓋罪證——你將有問題的事故報告掩埋銷毀,將提出質疑的調查人員收買或者調走。”

溫斯頓臉上每一塊垂軟的肉都在顫抖著。

“是的,我知道。”奧蘭公爵笑容猙獰,“我什麼都知道,溫斯頓!九十三年來,我從來沒有一天遺忘過我父母的死!我沒有一天放棄過尋找真相。而當我找到了真相後,我則將我的餘生,都用在為我的父母複仇,用來奪回本屬於我的一切!”

溫斯頓的雙手死死地握成了拳:“你說的……全都是你自己的推測!你根本沒有依據!”

“你想知道依據?”奧蘭公爵冷笑,“我可以告訴你們依據,我也可以讓你們看一看,我最大的力量是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忘了設定時間了,今天起來一看,乾脆又修改了一下

發晚了,很抱歉,所以今天比較粗長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