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看出來了,房東是個喜好財貨的。
然而,房東看著桌上的銀元,雖然眼裡都快伸出手了,但是最終歎口氣搖搖頭,“這個錢……我是真想要,可是你問的事情,我回答不了。”
財帛固然動人心,但是有命掙,也得有命花才行,他非常清楚,馮神醫雖然不管事,但是那幾大家族查起消息來,絕對是辣手無情。
這一片土地上,僅僅這一年多時間,就死了百餘人,無頭案的情況最多,但是神醫和那幾家出手的情況,也不算少。
不過大致來說,此地的治安還算不錯,隻要你不是彆有用心之輩,又沒有惹是生非的話,在這裡沒誰敢公然難為你。
木奉瑭沒有問出想問的東西,但是他也得到該如何拜會此間主人的章程。
第二天用過早餐之後,他遵著房東的指點,來到一處院子,院子裡此刻已經有四五撥人了。
有人招呼他拿個號牌,他取了過來一看,卻發現自己是“甲酉”號,心裡有點小小的吃驚:我來得這麼早,竟然隻是第十位?
又過了一陣,一對年輕的男女前來,開始按照號牌招呼人,挨個詳談。
這倆年輕男女也不避諱其他人,問題問得也很直接。
與此同時,外麵也迅速趕來一些人,原來是那些拿到號的人在外麵吃早餐,聽說這裡開始辦事,紛紛地跑回來。
木奉瑭看著對方問話的章程,心裡暗暗地盤算,輪到自己該怎麼回答。
旁邊有仆婦推著一車鐵皮罐到了他近前,看起來挺沉重的樣子,他忙不迭退後兩步讓開。
就在即將輪到木奉瑭的時候,一直不見蹤影的“甲申”號牌的主人來了,那是兩男一女三個中年人,雖然出麵的是一個中階武師,但大家能感覺出來,這三人隱隱以女人為首。
男人報的姓名是姓秦,想跟“馮神醫”談一談止戈山的貨物在南方的總代理。
這口氣可是比木奉瑭大多了,他隻想要花露水在田豐郡的銷售權,對方竟然敢考慮吃下所有的貨物,並且範圍是整個南方。
負責接待的年輕男子卻不感覺奇怪,來止戈山的各路人馬裡,腦洞大的主兒真的不要太多,他很淡定地表示,我們的貨物很多,其中有不少是已經有人負責銷售了。
你想要說批量買什麼,隻管說出來就是,如果可能的話,我們會安排後續的談判。
這時中年女人淡淡地說了一句話,“我們可以預付兩萬兩黃金做定金。”
排在他們身後的木奉瑭,感覺到了整個世界對他的惡意——有種你彆拿錢砸人!
他全部的身家,隻有黃金兩百多兩,對方的定金就是兩萬兩。
不過年輕男子不為所動,他表示說,規矩就是規矩,已經談好的一些項目,是不可能改的。
女人勃然大怒,因為在她了解中,這倆小毛孩子隻是負責登記而已,之後的篩選和談判,是另有其人,她非常不高興地表示:兩萬兩的定金,憑你倆,有資格否定嗎?
年輕男人也火了,說我既然坐在這兒了,就有資格做一些決定,倒是你不尊重我們,這買賣可就不好談了。
女人還有點不服氣,旁邊的男人勸住了她,笑著跟年輕人表示,我這個姐姐最近情緒不太好,小哥多體諒一下,我們是真的想跟止戈山全麵合作的。
看到年輕人的臉色陰轉多雲,木奉瑭心說壞了,再讓他們談,我的機會就要小很多了。
於是他走上前,抬手一拱,高聲發話,“這甲申號牌實在有點過了,彆人都在排隊等候,他們溜出去不見了,好不容易能回來,卻要胡攪蠻纏,真當我們這些排在後麵的人欠你?”
兩方說話,猛地冒出了第三方,那兩方聞言,齊齊就是一愣。
中年男人發愣了一愣之後,勃然大怒,“小子,這裡還輪不到你說話!”
“天下事,天下人說得,”木奉瑭傲然回答,彆看對方想承包整個南方的代理,說句不客氣的話,達禮木家在南方,還真沒怕過什麼人。
哪怕對方也是世家聯盟的人,他都不會發怵,木家雖然隻有一個先天,但是在聯盟裡口碑極好,聯姻的家族極多,而且木家先天年紀很輕,還占了聯盟裡一個執事的位置。
說完這話,他衝著負責接待的年輕人一拱手,“這位秦先生準備不充分,誠意有所欠缺,態度也不夠端正,真的是誤人誤己。”
年輕人也是個受不得激的性子,他聞言點點頭,“也是,秦先生且去,想好了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