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武入道的修者要拚命了,那兩名先天武修卻不肯乾他硬抗,而是身子一閃,兩人身形分開,從兩個方向攻了過去——這是以多打少時的正確打法,有點經驗的修者都清楚。
但是他倆的戰鬥經驗,還是不及戰修,戰修是低階修者中,最講究配合的。
一箭悄然無聲地從後麵射了過來,戰場上從來不講什麼禮節,追求的是一擊必殺。
不過這一箭,射得有點過於無聲無息——出手的原本就是煉氣期修者,又是軍中類似狙擊手一般的人物,絕對是箭不落空。
這位修者一不留神,就被一箭從背心穿到了前胸,要說他也是拍了一張防禦符在身上的,但是先是破甲大箭,後來又被人射中,這是第三箭了,防禦力已經幾近於無。
眾目睽睽之下,此人被一槍穿心,又有一柄長劍刺入他的胸口。
其他的人見狀一起呐喊,衝向了斷做兩截的飛舟。
飛舟上的人還在拚命地表示,我們隻是路過,你們是不是搞錯了,但是攻擊者根本不聽他們的表示,就是不管不顧地出手,仿佛是一幫聾子一般。
飛舟上坐了十來個人,眼下是異常地被動,因為他們想跑都跑不了,隻能在兩截斷口處抵擋,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們防禦的麵積不大,暫時還抵擋得住。
不多時,防禦者又有兩人身死兩人重傷,那名隱藏的箭手,貢獻了大部分的殺傷。
飛舟上的人是又氣又惱,“既是一定要與我薛家作對,還請留下個字號來,有這膽子嗎?”
季平安黑巾蒙麵,聞言冷笑一聲,“你薛家偷襲得,我自然也偷襲得,大家也不用說什麼亮字號了,徒惹人恥笑。”
說話間,又有一名薛家子弟負傷,他哀嚎一聲,“大家上啊,不用管我,出塵上人的增援馬上就到了,拖住這幫賊子!”
也不知道他的嘴是不是開過光,一聲大喊過後,遠處一道白芒破空而來,迅疾無比,有人高聲大喊,“都給我住手,否則莫要怪我不客氣!”
他的喊話聽起來公允,但是現在戰修們占了絕對的上風,所以這話真的算是偏幫。
季平安這邊的戰修,卻是微微地吃了一驚,“握草……是出塵上人,還是劍修?”
宋春波卻是趁著彆人驚愕的一瞬間,一斧子砍死了對麵的修者,嘴裡還冷笑一聲,“天塌下來有長人頂著,怕個鳥毛!”
話音未落,那白色的劍芒直奔他而來。
就在他驚得魂飛天外之際,一道灰色的人影,驀地出現在他身前,一伸手,直接捉住了那道白芒,“怎麼,想大欺小嗎?”
他的聲音艱澀無比,又異常地刺耳,就仿佛是用破瓷器在鐵鍋上劃過,聽到的人忍不住要起雞皮疙瘩。
那驀然出現的劍修也是一愣,“閣下何人?”
“你管我是什麼人?”會議人用刺耳的聲音回答,“你如果想以大欺小,莫怪我不教而誅。”
劍修的麵目也有點模糊,一看就知道,是使用了術法遮蔽,他冷笑一聲發話,“你真有把握誅殺我?”
灰色人影冷冷地發話,“我不想說實話,那會嚇到你……不信的話,你大可以試一試。”
劍修反應過來了,此人應當是季平安身後的保護者,他心裡也對情形有所估計——自己很可能打不過對方。
但是他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劍修也都是那種曲中求直的風格,斷不會半途而廢,所以他昂然回答,“我當然是要試一試,不過閣下身手驚人,可敢告知字號?”
灰色人影冷哼一聲,“我的字號,隻會說給死人聽,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來自天通,現在輪到你報字號了……要不留下字號,要不留下性命。”
劍修猶豫一下,果斷地回答,“我乃空明山司馬明藥,受薛家聘請,來護得他們周全,並非有意冒犯天通,還望道友海涵。”
空明山也算修仙界的一股勢力,性質是散修集散地,也有不少散修家族在那裡求庇護,不過空明山最大的問題是,金丹比較少——隻有柳家兄弟兩個金丹。
司馬明藥顯然是有傳承的散修,眼下報出根腳,卻也不算愧對劍修身份,因為他深深地知道,空明山和天通之間,目前有點小矛盾。
這矛盾無所謂對錯,空明山作為散修勢力,想要發展肯定離不開天通的物力,但是天通從空明山能得到的卻是不多——空明山沒什麼產出不說,關鍵是……靈石也不多。
而天通支持空明山,目的也不是很單純,四派五台兩峰一穀怎麼夠?這裡的勢力多一點,他們才能更開心地賺錢。
不過最近,空明山跟天通搞得有點僵,至於說原因嘛……真沒啥可說的,無非是空明山欠天通的靈石有點多,最近還錢不是很積極——空明山真的很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