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2 / 2)

如果說瑪麗安娜不讚成小德萊賽爾先生做她丈夫是因為覺得他不夠有錢又不夠身份,她認為阿黛爾可以去另博一份“前程”,哪怕給人做續弦,這樣瑪麗安娜也算是多了一門牢靠出色的親戚。

那呂德太太考慮的就是,德萊賽爾夫人明顯更偏袒小兒子,她在分自己的嫁妝給孩子們的時候明顯是會偏心小德萊賽爾先生的,而和她打好關係有她帶著更能夠在貴婦圈子裡活動這也是毫無疑問,對於貴婦們來說能夠有一個自己的圈子實在是太重要了。

至於說公爵父親的考量標準,阿黛爾自己猜測了一下,除了她個人的喜好,應該也有對方身份身價的考慮,她傾向於他應是希望她的孩子能做正統繼承人的。

“不過……”瑪麗眼睛一轉,四下一看確認沒人,才在珍妮滿是好奇“你快說說”的渴求眼神裡,繼續下去。

“我倒是聽說了一些八卦。”

“小德萊賽爾先生似乎是有固定的情婦的。”她噘噘嘴,對於幻想愛情的姑娘來說,情婦的存在就仿佛是血淋淋的事實,讓人無法相信男人在麵對婚姻時候的忠誠。

“他不是大學生嗎?”珍妮眨眨眼睛,想想不能。

“是啊是啊,他是學生,可是德萊賽爾夫人一貫手鬆,給了他不少錢,你說他一個男人,要去珠寶店買女人的首飾做什麼?之前誰家的傭人去街上采購可是看到了的。”

珍妮臉上的雀斑隨著她的皺眉一道皺了起來,瑪麗臉上也很是不以為然。

“雖然德萊賽爾夫人從未承認過,也沒有點過頭他的什麼私生子或是情婦……”瑪麗拿了個餅乾,就和小鬆鼠似的,嘴巴嚼得飛快,咽下去了才繼續說完。

“但我們都覺得,他應該養了有幾年了,從他在巴黎上大學開始,這麼久的時間,不管是頻繁換人還是一直有固定的,都不見得是個好人……不過如果是固定的,那可糟糕了,說不定外頭的私生子都已經幾歲了,總覺得怪膈應人的。”

私生子的存在確實是常態,但並不代表女人們會喜歡他們的存在。

儘管法律不允許私生子繼承父親爵位和財產,但如果私生子出頭了,也非常令人不適。

簡單點說就是,他們成名有出息了,那家族或者他生父多半是會承認他的身份,給不給姓氏也是分情況的。

“那卡斯特拉納夫人呢?”

阿黛爾又換了一個人問,她對這幾位夫人的印象比較深刻。

瑪麗眼睛微微一轉,神

秘地笑了。

“這我還真的知道。”

“她最有名的,不就是……”瑪麗拿起桌上的扇子,賣關子地扇扇,就是不立刻解答。

“和……不清不楚的嗎?”她哼哼唧唧,愣是沒有把最關鍵的說出來,珍妮聽得真是恨不得跳起來捏著她領子問她,阿黛爾倒是瞬間有幾分恍然,這事她之前也聽說過。

“有根據嗎?”阿黛爾抿唇淺笑,“這事情可不能胡說啊。”

“這圈子裡的八卦本來就是真真假假的,多的是謠言,但也有的是真相。就和小姐您提到的那位巴利夫人,有人說她曾經在皇宮裡和三個宮廷女官一道伺候國王陛下,這種事情除了國王本人,誰知道呢……”

“我又沒有一萬五的路易和那個資格去觀看我們的國王陛下去做就寢禮。”瑪麗誇張地笑笑,又忍不住跟上一句,“還好我們的奧爾良國王陛下不搞這個,還好波旁家的沒了。”*

阿黛爾垂眸,無意和她們討論此類的政治問題。

作為一個穿越過來的法國人,她曆史又不是白學的,再加上這正好是法國曆史上混亂卻又追求自由自主的一個時代,她當然印象深刻,並清楚地記得,這位波旁家族的遠親奧爾良國王也沒有能夠長久,而法蘭西注定屬於人民。

家裡的傭人的政治傾向都有不同,不過他們並沒有左右政局的權利。

比如阿曼德就很明顯,她依然癡迷過去拿破侖的時代,她對拿破侖一世皇帝陛下有一種奇怪的崇拜和癡迷,哪怕最後這位曾經不可一世的國王戰敗了又被流放,她也依然懷念曾經那個可以讓所有歐洲都敬畏和害怕的由拿破侖領導的強**國。

當然這也是她第一次從有些怕事又敏感易哭的瑪麗那裡,看出來原來她對如今的這位君主立憲製度下的國王也不是十分喜歡。

至於珍妮,她就是懵懵懂懂的,阿黛爾有理由相信她壓根不知道這有什麼區彆。

“所以,究竟是什麼事情啊?”

瑪麗拿了個胡蘿卜,緊緊地就把珍妮給吊住了,她還在好奇,好像貓爪子撓在心裡,不知道就不安心。

“卡斯特拉納夫人和女人們有些不清不楚的。”瑪麗小聲地捂著嘴巴說著。

“是怎麼傳出來的消息?”阿黛爾故作好奇地問,這個時代對同性戀的態度可不會好,哪怕天主教的影響力已經有所削弱,但不管是宗教還是世俗都不接受此,就算是有這樣的人也不敢光明正大地來,更不要說這傳得四溢飛起的流言了。

“不清楚,不過最早好像是交際花們在傳,說是她去找了她丈夫的情人,做了一些……事情。”她含糊其辭,也是確實不清楚。

阿黛爾聞言就笑了,瑪麗的模糊印象和不明不白並未給她帶來困擾,相反她覺得這是很理所當然的

她原本就傾向於這是個假消息,從和卡斯特拉納夫人她的相處來看,她也不像是會和姑娘不清不楚的,在沒有其他更可靠的證據之前,她更傾向於是那位她丈夫的情人和她有了一些矛盾,所以兩者撕開了,對方有意抹黑她的聲名。

但就現在的情況來看,這個情人還是有一些成功的地方的,比如說如今這個久遠的八卦,甚至讓阿黛爾這個巴黎社交圈“新人”都聽到了這樣的風聲。

當然也確實不是所有的妻子都能夠忍受自己丈夫在外麵找情人,甚至是情人直接示威到妻子麵前,哪怕所有財產都歸了丈夫讓自己處於令人無奈的弱勢,但應是杠上去的妻子也不是沒有的。

“就那老巴利夫人,在世的時候就是有名的剛硬,揉不得一點沙子,她幾次直接給她丈夫沒臉,隻把他逼得當場氣紅了臉,卻又不敢再和那些男人去俱樂部玩女支.女,讓我看,”瑪麗搖搖頭,“雖然名聲上有差,但氣也出了,自己高興了再說。”

“不知道巴利小姐是何種性格的人,我沒有真的見過,倒是聽聞她‘第一美人’的名聲挺響亮的,而且有很多年輕男士追求她,這可真令人羨慕,不過她似乎十分正直,也非常純潔,並不和那個夫人一樣,她是堅決不肯去做那種交際花或是情婦的……”

“這聽起來挺好。”

阿黛爾點點頭,她對這位美人也同樣好奇,正如她很好奇那位未來的皇後一般。

“我們平民裡,很少有這樣的……”珍妮想了想開口,“不過也有那種有了錢就去招妓的男人,不過還有很多老實人,錢都是給妻子管的,雖然他們做一些體力活,但是……”

“這是不一樣的,珍妮。”瑪麗義正言辭地打斷。

“那是下等人。”

珍妮沒再說話了,阿黛爾笑著岔開了話題。

她認為珍妮說的沒錯,也希望她能夠堅持這樣的想法,以後她就可以嫁一個這樣家境還可以的先生,她這麼勤勞能乾,隻要不碰到一個人渣的丈夫,未來的日子可以兩個人一起奮鬥,定然會變得很好。

而瑪麗暫時看起來還沒有明確的路,一方麵她確實貪慕金錢,也憧憬著上流社會奢靡的生活,但另一方麵她也一樣對愛情抱有期待,阿黛爾不好說什麼不好,她和她也隻是差一個出身,儘管這就是最大的差距、不可逾越的溝壑了。

阿黛爾的生活逐漸步入了正規,她開始一步步地習慣起貴族小姐的生活。

沒有舞會安排的時候,她就在家裡跟著老師學一些拉丁語或是西班牙語,在有一定基礎的情況下,她隻需要把自己舊有會的東西一點點轉化成現在人們習慣的那種即可,也不算是很困難,倒是因此被老師們當成了天才誇了又誇讓人十分不好意思。

鋼琴是她本來就會的,她隻需要多練練曲子,上手時下的流行曲目,保證熟練度以防未來有需要當眾演奏的情況即可。

管風琴的學習對她來說是個新鮮項目,因為手腳並用又要調音栓之類,老實說,她覺得這樂師也是管風琴調音師也不知道怎麼教她,不過看在公爵府上給錢不少的份上,他還是耐著性子企圖教會她一首簡單的曲子。

阿黛爾手上有鋼琴的鍵盤基礎,雖然這一架管風琴是三連排琴鍵的,但手上先練譜子然後慢慢加上腳的按鍵,倒也胡亂地有了些樣子。

亞曆山大已經去了學校,還是住宿的,不過阿黛爾和他經常寫信,也已經允諾了會常去看他,從他第一封回信的反饋來看,新學校給他的觀感還算可以,不算特彆好,但比之前的好多了。

畢竟社會對私生子很有一些看法,他能夠被如常對待就已經是一個進步了,亞曆山大也不是不能夠適應環境的人,隻不過是之前實在過分,他才變得暴虐又易怒,是個會打架的壞孩子,如今有了公爵那麼一點看護,他已經開始學著成熟起來。

隻要彆人不招惹他,他也不會去犯人家。

這樣就已經很好了,阿黛爾稍微也鬆了口氣。

“今天的舞會時加西亞伯爵家的?”

阿黛爾一邊對著鏡子調整著帽子的位置,一邊問瑪麗。

“是的,您確定要讓珍妮跟著您嗎?”她不放心地問。

瑪麗皮膚的問題還沒全好,她也知道自己這樣是不會被允許出門的,不過好在複活節舞會的時候,她就差不多能夠出門了。

她和珍妮的關係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已經好了很多,珍妮是個不記仇的大大咧咧的性子,瑪麗雖然心思敏感纖細,但耐不住那一頭的是個憨實的棒槌,整天就知道混跡在廚房和大廚偷師,還有不會的去麻煩小姐指導。

於是瑪麗很快就品嘗到了諷刺過去對方不接茬還能回一個懵懂憨笑的無力,很快她就失去了針對她的興趣,而珍妮自己一點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最初被莊園的傭人抵觸過,還被同僚瑪麗告過小黑狀。

現在,阿黛爾可以肯定,其他傭人對珍妮的好感比對瑪麗的還要高一點,珍妮看起來沒有競爭力,不值得在意,反而是瑪麗做過一些得罪人的事情,脾氣也有些不合適,一點恩怨隻要不影響正經事情,主人家一般是不管的。

“我還是擔心她會出錯……”

“沒關係,總要有這麼一次的。”

阿黛爾倒是很想得開,指了指從抽屜裡拿出來的黃□□眼石的項鏈,示意瑪麗幫她戴上。

瑪麗小心地捧起,不敢有一絲的馬虎,她雖然迷戀這種奢侈,但膽子絕沒有大到敢偷東西或是覬覦主人家的首飾的程度,所以阿黛爾也並不擔心。

坐在馬車

上,阿黛爾望著窗外,沒有說話。

公爵在另一輛馬車上,今天的舞會在加西亞伯爵位於郊外的莊園上,男士們會騎馬打獵,女士們如果想也可以換上馬術服去兜上一兩圈。

阿黛爾會騎馬,先前在家裡也演練過,不過她的心思依然不在這裡。

不知道是巧合還是真的如此,從那次表姐瑪麗安娜家的舞會之後,她居然再也沒有見過杜瓦爾先生,好幾場的私人舞會,倒是遇見過他的兒子阿爾芒先生,可就是沒有見到過他。

據阿爾芒先生所說,他是因為擔心還在家中未能完全康複的妹妹杜瓦爾小姐,所以推辭了一部分的社交,而其他的舞會應酬會由阿爾芒替他父親完成——

不過大家都清楚,阿爾芒並沒有繼承父業,甚至讀的是不太相關的法律,所以他在此事情上的幫助不會很大,當然僅僅隻是聯絡關係的話,那讓他們年輕人去相處是完全夠了。

阿黛爾想到這個,心裡就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煩躁的情緒來。

她不知道這是不是他的故意,她也不太清楚自己對他究竟是個什麼心思和想法,若說是真的要讓這麼一位先生成為她接下來人生的依靠,她也說不準,僅憑初見就做下決定想必對兩個人而言都還是太過草率。

這段時間,阿黛爾始終在思考,又旁敲側擊地詢問,也打聽到了不少消息。

比如杜瓦爾先生並沒有私生子,情婦之類的在巴黎是絕對沒有的,他的孩子隻有阿爾芒·杜爾瓦和他的妹妹杜瓦爾小姐兩個,他也十分愛護兩個孩子,作為一個父親他是合格的,作為一個官員毫無疑問他也是成功的。

這樣看來,他的優劣都是十分明顯……

“小姐?小姐?”珍妮輕聲喚她,“到地方了,您又發呆了。”

“嗯,知道了,我們下去吧。”阿黛爾若無其事地應下,臉上的笑容沒有一點不妥當。

珍妮幫她最後檢查了一下妝發,確定一段長途的馬車之旅沒有影響到她的妝容之後,這才先她一步下車又讓侍者領她下來,隨後老老實實地跟在她的身後,一道換乘了一輛簡便的敞篷馬車。

這車是加西亞伯爵家備下的,兩匹馬拉著,方便在碩大的有林子的莊園活動,大部分時候都在有客人要進來的時候用上。

“不知道今天的聚會有多少人來……”

阿黛爾狀似無意地掃過,一眼就看到了德萊賽爾家的馬車緩緩過來。

雖然馬車沒有連成一片的熱鬨,但看起來請的客人還是不少的。

加西亞伯爵沒有娶妻,一般是他姐姐和姐夫幫他一道張羅家中的舞會一類。

他自己也做一些生意,財富和爵位都不差,相比較他兩位姐姐和姐夫都有那麼一項稍微弱一些,看起來他是暫時沒有娶妻的意思,所以才能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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