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0 章(1 / 2)

100.

所謂公布,並沒有一個硬性的流程,大家也都是按照某種約定俗成的規則來做,特彆特異獨行的樣式倒也沒有。

但在杜瓦爾先生當眾主動地邀請阿黛爾小姐跳舞的時候,大家自然都明白,這是這位先生選中了這位小姐。

就像是童話裡總是習慣於在為王子選擇妃子的舞會上,將王子第一個邀請跳舞的姑娘當做是被選中的未來王妃一般。

當然,在這之後,會有不斷地人來慶祝或是試探,公爵先生自然也是沒有馬虎,當眾宣布,自己的女兒和杜瓦爾先生已經訂婚,不日將完婚。

這樣的消息一出來,基本上所有人心裡都有數了。

與此同時,杜瓦爾家從C市過來的許多對巴黎的眾人來說有些陌生的麵孔也都應下了此事。

兩邊都肯定了這件事情,於是便再沒有什麼可以質疑的了。

眾人紛紛跟著恭喜,說著討喜的吉祥話,展望著一對新人美好的未來,將公爵先生等人哄得高高興興的。

不管心裡怎麼想,至少在場所有人臉上都是幸福洋溢的笑容。

至於這對剛剛訂婚的情侶,已經踏入了舞池,等待舞蹈音樂的開始。

他們將是無可置疑的最中心,所有的人都會為他們讓開位置,確保他們會在正中心的地方,所有人都會關注著他們的舞蹈——

就像很久之前的那一次一樣。

“在想什麼?”

眼見她眉眼彎彎,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極為高興的事情,麵孔上都忍不住帶上了幾分愉悅的笑容,杜瓦爾亦是好心情地詢問。

“倒也沒有什麼,我隻是覺得現在的場景似乎有些像當初複活節舞會時候的樣子。”阿黛爾不認為這是什麼好隱瞞的事情,但也不覺得很值得拿出來說。

可如果對方問了,她自然會回答,這是兩個人一貫的處事方式。

重要的事情或是極為想分享的快樂的事情,都會毫不猶豫地告訴對方。

但如果是不那麼有趣或者是令人擔憂的事情,在說出口的時候,仿佛總會猶豫那麼一二分。

可是如果有一個極為可靠的人與自己分擔某些憂慮和痛苦這種同甘共苦或是共同享樂的滋味也是極為難得的。

阿黛爾享受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連問候天氣的言語仿佛都帶上了絢爛的色彩,哪怕隻是普通的問候,也會多一層朦朦朧朧的粉色,是那種隻要回憶起來就仿佛充斥著夢幻的甜蜜、但若是真的追究,又好像沒有什麼值得拿出來品味的奇妙的滋味。

阿黛爾忍不住覺得,這個時代沒有《小王子》又未免顯得有些遺憾。

讓她一定要描述此刻的心情,描述常人看來兩個人甚至有些“乾巴巴”的對話,她唯一所能夠想象到的,亦或者說在她控製不住地回憶起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時,她隻能用匱乏的言語表達——

在她愛上了那朵藏在某個星球卻被她發現並視若珍寶的美麗的玫瑰後,她仰望夜空,仿佛每一顆星星都變得獨一無二,絢爛如同玫瑰。*

那些枯燥的、無聊的、平凡的、日常的、仿佛沒有任何價值的對話和內容,隻要是和對她而言獨一無二的重要的人發生的,那對她而言,就是可以久久地品味,久久地珍藏的。

不需要其他的理由,隻是和杜瓦爾先生一起共度的時光,都比其他任何時候的都顯得更加動人。

“唔……”杜瓦爾先生微一沉吟。

他仿佛領會到了阿黛爾想要表達的含義,但又並不完全讚成。

“還是不同的。”他笑了。

“至少與我而言,這份心情早已發生了全然不同的變化。”

“假如說當初還有那麼幾分的忐忑,那麼如今、現在,我的整顆心裡都隻有歡喜。”他認真地注視著她。

“我隻是很高興自己終於擁有了於我而言的全世界,這份獲得實在令我欣喜若狂。”

“可我怎麼覺得您看起來十分鎮靜?”阿黛爾俏皮地和他眨眨眼睛,搶在第一支曲子的第一節開始之前飛快地對他道,“這種感覺就好像隻有我一個人心跳如鼓,難以自製……著實令人惶然。”

杜瓦爾先生又哪裡不懂這是她故意這樣說的。

對於她偶爾的一點小性子,他接受良好,對他來說,那一點調皮的捉弄就仿佛是小貓的爪子在他心口不輕不重的按一按、踩一踩——

於她隻是玩耍,於他卻仿佛要命。

“我內心的躁動……”他微微一笑,“您就當做是紳士的品格表現不允許我有如此外露的表現吧。”

“……”阿黛爾唇角勾起,笑意之下,低眉抬眸間皆是風情。

裙擺在空中畫起一道如同水波一般漂亮的弧線。

潔白的長裙,蕾絲花邊精致到仿佛炫目,一舉一動都是滿滿的典雅。

白皙的手落在舞伴的手臂上。

深色的禮服外套和無不優雅的姿態。

兩人是所有人眼中渾然天成的一對。

興許以前還沒有注意到,但眼下如此一看,便顯得十分明顯,兩個人不論是身份、顏值、地位還是默契等更為抽象的方麵,都有著獨到而令人驚歎的匹配度。

“真是太般配了不是嗎?”

科斯塔夫人不耐繼續和她丈夫胡扯,至於他情場失意、出師未捷身先死的友人貝克爾先生,她也不是很在意。

科斯塔先生顯然對於自己妻子的脾性也十分了解,見她執意要去找巴利小姐的茬,他也隻能笑眯眯地跟在後麵。

“……”蘇菲·巴利小姐沒有立刻回答。

這位一貫以核心位自居的驕傲的蛇蠍美人,從前段時間伯納德男爵家的生日宴會開始,算是嘗儘了落寞失意的苦楚。

但她也從未想到過,也許曾經的什麼時候,她利用過自己的影響力或是做了一些其他的事情,讓其他無辜的小姐,忍受了同等的境遇。

其他人的無辜和傷害是不會被她放在眼裡記在心上的。

對她而言,打敗了的對手便不會再停留過多的注意——

她的目光,仿佛永遠隻會放在那些數不清、說不儘的但是始終會被她當做假想敵記恨的人身上。

那些對她而言已經“出局”的人,除非是身份過於高貴或是其他客觀原因無法忽視,否則她總有自己的方式去分配注意力,至少不會再去關注那些人。

科斯塔夫人是她印象裡的人,也知道她發現了她的陰謀而對自己有所敵視。

但要說她真的有多麼重視,那也沒有。

在蘇菲·巴利小姐眼裡,科斯塔夫人這位奧古斯特家的公爵小姐,就是一個十足的天真的蠢貨。

她不過是運氣不好,不然差一點就可以讓她陷入極為淒慘的境地,但即使沒有成功把奧古斯特小姐打發給另一個白癡普魯克先生,她也不在意,總歸她已經嫁人了,嫁給一個非本圈子的軍官,那麼對她而言將不再有其他的價值——仿佛是沒有威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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