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燕驕是鎮北軍統帥,烏雅兒是一族頭領。
趙燕驕的一舉一動都要被有心人上升到叛國通敵。
因為烏達部落,趙燕驕那些年裡一直被借此彈劾打壓,烏雅兒成了趙千戶在朝廷被攻擊的軟肋。
哪怕趙燕驕信誓旦旦要護烏達部落周全,可隔閡難免會越來越多。
同時,烏雅兒也拒絕隱姓埋名去武朝,在鎮北侯府當一房小妾的提議。
直到兒子趙廷朵長大,到“碎金慘案”的發生,烏雅兒這才下定決心,跟鎮北軍做了分割。
現在,烏雅兒已經成了一國太後,卻要主動踏入曾經視為牢籠的京城,隻因為那個男人已經老了!
宋梨雲陪同婆母進京,計劃路程要二十天。
最初的路程是由趙廷雷派人護送,要等到進入京畿道,才由禁軍接手。
可在第九日剛住進驛站,就聽到驛站外陣陣喧嘩。
驛丞大汗淋漓跑進客院來,一臉驚喜的對宋梨雲和烏雅夫人道:“兩位夫人,安國公帶著鴻臚寺的官員來了!”
他這裡不過是道邊尋常驛站的小吏,哪裡見過安國公和負責外藩的鴻臚寺官員,一時間激動得話都說不出來。
宋梨雲還沒有見過公爹安國公,聽到趙燕驕來了,趕緊帶著小兒子去前麵迎接。
後院烏雅夫人沒有動,隻默默立在簷下。
近鄉情怯,十年未見,心無悸動是假的。
本該在京郊才見麵,可趙燕驕迎出數百裡,讓她也失了分寸。
一陣急促腳步傳來,可才到院門又驀然停住。
“烏雅兒!”還是熟悉的聲音。
烏雅夫人抬頭就看見一張熟悉的臉,隻是一瞬間,她的眼睛濕潤了。
月洞門外,一身深青常衫的趙燕驕戴著金冠,挺直腰杆已經微彎,手中甚至還拄著拐杖,可眼神依然犀利。
隻是在北地還濃厚的須發,此時已經渾若不勝簪,兩鬢皆白。
“燕郎!”
烏雅夫人急走兩步,年近半百的婦人腳步輕盈如同少女,最後幾步跑了起來。
趙燕驕威嚴的臉仿佛寒冰乍裂,嘴唇邊露出笑容。
他仿佛看見了年輕時的烏雅兒,對著自己歡快的跑著,跳著,銀鈴的笑聲飄蕩在草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