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薑晨留下時,白雪推脫了一番,但薑晨意念堅決,表示對白雪能力的十分信任,白雪就沒有拒絕。
一個長久被壓迫著的人,所有的陰暗的念頭都蜷縮在一個角落,愈積愈多。這就像是被水壩攔截的水流,原本許多的欲望都被困在堤壩中,倘若這道堤壩突然被抽走,沒有了壓製的水就會摧毀一切。在沒有強大的壓力逼迫之後,從前很多原本不敢想的東西會成長,化作野草,然後瘋狂的蔓延。
郭靖可不是歐陽克,能同時穩住白雪和黃蓉。
瘋狂的追求,然後貪婪,求而不得,再自我毀滅。
就像原主一樣。
麵對於愛情,她們總是飛蛾撲火。
她是四人中看著最為乖巧的一個,但是,人的外表往往同內心是相反的。
她尤其是這樣一個人。
隻是可惜,偽裝總是有破綻,薑晨最擅長的就是尋找破綻。
一個一見而鐘情於郭靖的侍女。
白雪,不要讓我失望。
馬車中遠去的薑晨神色淡漠,手中的茶杯中綠色的茶葉起起伏伏。
一個人的黑暗到底有多深,薑晨從自己的身上已能看到。
利用所有的一切,達到目的。
而他也毫不懷疑,歐陽克身邊的人,也會這樣毫不猶豫利用該利用的一切。
轉眼兩日過去,幾人在一片林木間歇腳。餘下那三人實在忍不住,白風算是被推來當了出頭鳥,一步三挪的湊到薑晨麵前,扯出一個為難且僵硬的笑,“少主……”
薑晨坐在輪椅上,正望著那團篝火,聽她這麼一聲,轉過頭來相當和善的笑了笑,“嗯?”
白風心頭一顫,強忍著拔腿就走的衝動,僵在原地,結結巴巴道,“……少主,白雪不過是一時迷了心竅,望少主……”又是這樣的笑……少主殺人的時候,就這麼笑,她如今是真的不想觸怒少主了啊……
薑晨撫了撫手腕上的蛇,淡淡道,“風,你可還記得叔叔如何處理二心之人?”
白風臉色煞白,她是見過的,每個白駝山莊的下人都見過。
將活人扔進蛇窟。
她跪了下來,顫抖著,“少主恕罪。”
薑晨伸出手牽起了她,“與此相比,放白雪與情郎雙宿雙棲不是更好。”
白風慘白著臉,“少主你知道……”白雪看上那愣小子……
可是怎會,當日她們騎著白駝出關來尋找少主時遇見郭靖,白雪念上那臭小子的事,應該再沒有他人知道了……
薑晨斂了斂眉,“之前郭靖跑的那樣利落乾脆,不是正是白雪去通風報信?”
聽郭靖第一句話,便是,“他們真的在這裡……”而並非,“他們怎麼在這裡?”
讓他想想,白雪她,會如何勸說呢……
大約就是,少主與莊主都在。如果這句勸不住郭靖那橫衝直撞的木頭腦袋,也許會加上一句,就算不為自己的性命著想,也該為黃姑娘的傷考慮考慮之類。
以白雪的眼力,必然看得出他十分在意黃蓉。也必然挑著這一點讓他離開。
薑晨已經說過,公主的夫婿不能三妻四妾。白雪無法與一個公主相爭,那麼她定然會拆了郭靖與華箏,再與黃蓉比較。就不知,她的那些小聰明,最後的結局是先與郭靖黃蓉在一起,還是他們先被惱羞成怒的鐵木真削死。
薑晨覺得,第二種可能性更高。
又走了三日沙漠,終於見到了綠洲。
薑晨閉著眼睛三日,被抬上了白駝峰。
難以想象沙漠中會有這樣的盎然之色。青山綠水,若不是真真切切在沙漠中過了三天,怕要以為這是幻境。
中央的白駝峰地勢還較為平緩,其上樓閣亭台,白牆青瓦,倒還自有一種恢宏之氣。
薑晨被他們抬著晃了三四時辰,所幸他耐力向來好,沒有在此時跳起來砍了這些走不穩路的家夥。
走不穩路?嗤~怕也是有人吩咐來試探的。
山路崎嶇,但白駝山莊前的大道平坦,大門前幾乎是山莊了有些體麵的都過來了。他們不能不過來,縱然心裡有叛變的心思,但是沒有叛變之時,他們不會先撕破臉麵。如今收了少主大難不死昏迷的消息,他們心裡還有鬼,為了明麵上表示自己的忠心,他們怎會不前來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