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留下一堆指向少主歐陽克的似是而非的證據。
但是,其餘四位主事也沒能摘清。
對於傅長的死,人人都有份。
傅絕幾乎瘋狂了。
那是他的獨子!
這一招,算是將白駝山莊原本就不平靜的水徹底攪渾了。
原本應該是先懷疑薑晨的,但是傅絕看到他殘廢的腿,又覺得他這廢人沒有那樣來去無蹤的能力,理所應當的將目光落在其他人身上。
他與三主事林誠達成了同盟。而二四主事白象李寧忠於歐陽鋒,還有第五主事中立。
兩方算是勢均力敵。
原本暫且有共同目標的同盟之人該相親相愛,但是不巧,傅絕和林成的野心也不小,而他們兩個人也心裡敞亮。
傅絕就難免懷疑林成提前打壓他而殺了他兒子了。
傅絕,這是個疑心深重的人,比之歐陽鋒更是有增無減。
他懷疑的,是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
因為每個人,都有這個動機。
是誰呢?
傅絕看誰都覺得很像。
但是如今與林成的聯盟正在千鈞一發之際,兩人絕不能背心,否則就是功虧一簣了。
這點事情,他思考的清楚的。
為今之計,隻有暫時忍耐,待他拿到莊主之位,到時候,這些人,無論是誰殺的,就都去為他的長兒陪葬吧!
傅長莫名其妙的死,就像是一個□□,成功的引發了他們內部潛在的矛盾。
目標在山莊之上的躲在暗地裡的一窩蛇鼠,勉強的維持著表麵上的和平。
與此同時,傅絕與歐陽克遲早的爭鬥也終於將要撕破表麵的遮羞布,而搬上台麵。
可以預見,這建在白駝峰上的,宏偉的山莊裡即將上演的,好一場大戲。
傅絕草草料理了傅長的後事,茶飯不思,完美體現了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強烈的痛苦。
白絹黑布的葬禮上,薑晨並未現身,隻是遣人表示了對大主事的關切慰勞之情。
他是不需要現身的,因為他是白駝山莊的少主。
倘若他現了身,那就已經是氣勢上輸了一截。作為少主,卻參加仆人的兒子的葬禮。
若是忠心的仆人的葬禮尚可一歎,但是傅長,不必。
傅絕打著好算盤。希望他來,逼迫他來。
但是他就是不來。
這一日過去,傅絕翻身做主的念頭更加強烈。
他再一次與林成密會。
“老弟呀……大哥好苦啊!那兔崽子竟然如此狠辣,要了我兒性命……”
對方卻有些不買賬了,冷嗤了一聲,“大哥前些日子不還以為是我鬨事?”
他覥著臉道,“誤會啊!誤會!此乃那小崽子的奸計!兄弟萬萬不敢如此,我的為人,你還不信麼!”
林成沉默了會,又哥倆好的捧來茶水遞給他,算作賠罪,“……兄長勿怪,我這也是實在氣不過。那臭小子竟然挑撥你我關係!你我明明親近至此,可兄長當日不信我,兄弟我實在是心裡難受啊。”
傅絕當然聽出了他的深意,臉色難看,這是在說他疑心病太重。歎了口氣道,“這,當日我也是氣糊塗了……林弟也是知道的,長兒是我家三代單傳的獨苗。如今我又毒功大成,絕不會再有子嗣了啊……”
林成心下冷笑,連這般底細都抖落了,看來這位今日拉攏他是已經不計較代價了,既然如此,那也不介意給你一個台階下。他麵上掛著謙和的笑,再這樣一張平凡的中年人臉上,莫名讓人提不起什麼警惕之意。“大哥!”
“嗯?”
“白駝山莊不能交到一個廢人手裡。”
“老弟!”
看對方麵上露出的驚詫之色,林成心下冷哼,明明都是一條船上的螞蚱,都想要歐陽克叔侄兩死,還有甚麼好裝……但他卻不去點破,“依小弟看,不如就二十五日。”
“這……林弟,這不大好吧。”
“大哥!他此時能殺了長兒,日後……”
“後天……會不會太快了?”
林成道,“遲則生變。”
“好!”傅絕咬牙道,“兄弟,不如這樣。我等兵分兩路,你帶人控製住老二老四他們,我去殺了歐陽克那小毛頭!”
林成點了點頭,“好!聽兄長的。”嗤~殺了歐陽克?恐怕是先逼他交出白駝山莊瞬息千裡和控蛇秘技吧……你去,到時候,就看誰動作更快!
無論這兩人暗地裡又作何打算,此時表麵上,是氣氛融洽毫無意外的達成了一致。
四月二十五日清晨,天光正好。
這晨光正是燦爛,它比不得沙漠的驕陽那般熱烈,也比不得江南水鄉的暖陽那般溫柔,卻自有另一種令人欣喜的感情。
此時,它隻是從東方緩緩的露出了臉。
照亮了一整片白駝山莊。
有一種莫名的情緒在他們心裡升騰起來,緊張嗎?不像是。
更準確的來描述,那應該是恐懼。
也許今日,天氣會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