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瑤見此便是一愣,連忙同身邊之人齊齊單膝跪下,左手置於胸前,垂首恭敬道,“龍王大人!”
隻見那人一身赤黑衣衫,袒胸露乳,氣勢淩人。夜裡不甚清楚,但細細看去,依舊能看到他那雙非同一般的血色瞳孔。
蕭沙冷冷的看向他們,“你們怎會在這裡?”
薩瑤頭低的更深了,“稟大人,今夜是我與德目桑在此處巡邏。”
蕭沙語氣陰沉,臉色籠在假山的陰影中,令人不能分辨喜怒,“本座在此,難道還會有什麼紕漏之處?你們下去吧……”
薩瑤細眉一蹙,“龍王大人,這恐怕不大好吧?”
蕭沙冷冷一笑,陰陽怪氣道,“那你認為,如何才好呢?”
蕭沙冷嘲道,“明教的弟子,為何還有這樣不識相的呢?”他的語氣顯得有些反感,“彆以為你們身後有陸危樓,本座就怕了!”
薩瑤心中一凜。
果然……
教主沒有料錯。
血眼龍王早走異心。
蕭沙幽幽道,“要怎樣乾淨地處理掉你們,還不讓陸危樓發覺呢?”
這種話,在這樣淒涼的夜中,如此悚然。
連同蕭沙的臉,也好像都成了教義中所形容的那種青麵獠牙的惡魔模樣,散發著森森鬼氣。
薩瑤臉色變得非常難看,一推德目桑,乾脆利落道,“走!”他們的武藝不算是明教拔尖之人,原本是為了不引人注目,隱藏在眾弟子中普通平凡,更有利於搜集情報。如今與四大法王中殘忍嗜殺的血眼龍王相對,更根本毫無勝算。他們的確是教主派來的,本就是想要調查蕭沙動向,沒想到還未查出什麼,竟然就要死在這裡麼?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蕭沙確有叛心。
那兩人三兩下已躍上頂樓,蕭沙唇角露出一絲冷笑。
轉瞬之間,已擋住薩瑤去路,一掌擊出,薩瑤去勢還未緩過,便與這一掌相撞,從屋頂倒飛數尺,噴湧的血色在夜空劃出一道黑色印記,她咚一聲沉重的砸在地上,濺起一地灰塵。
那德目桑回頭之間,見此情景,腳步一頓,看到薩瑤眼神,隻能忍痛向外飛去。
蕭沙自上而下俯視著她,冷冷一笑,“喲,原本以為留下你,那小子也會來自投羅網的。”
薩瑤臉色蒼白,在月光下更是蒼白如雪,她唇色殷紅,不知是唇脂之故還是鮮血,“蕭沙,你竟然背叛教主!”
蕭沙搖了搖頭,笑道,“怎會?本座怎會背叛教主?不過是希望我教聖火,開遍這片富饒的土地!這難道不好麼?聖火昭昭,區區純陽,螢火之光,又豈配做這大唐國教之位?”
薩瑤呸了一聲,“虛偽!早早在教中就聽說你嫉妒王遺風,百般陷害。如今王遺風成為惡人穀穀主,你也需要一個勢力與他抗衡是不是?”
蕭沙偽裝的平靜麵具有一瞬的碎裂,他瞪著仿佛燃燒著怒火的眸子,一腳踩到薩瑤胸膛,薩瑤隻覺得胸骨又斷裂了幾根,再無法動彈,隻得瞪著一雙美目恨恨地瞪著蕭沙。
“是又如何?反正這一天,你也不能看到了……”
他腳下一使力,薩瑤隻覺得胸前一陣骨裂之聲,嘴角的血再也控製不住,噴湧出來。她臨死之前,便看到那身邊,一陣塵土中,德目桑的臉。
他也被抓住了?
薩瑤絕望地瞪著眼睛,卻再也無法吐出一個字兒來。
一個黑衣蒙麵人站在屋頂,伸出的手緩緩收回。
顯然,方才是他出手截住了德目桑。
蕭沙看了那人一眼,冷道,“怎麼才來?”
那人從屋頂跳落下來,走到蕭沙附近,被麵巾蒙著的臉隻露出一雙掩不住奸滑之色的眼睛,麵巾下,他語氣變得更為沉悶了,“還不是因為那位又讓夏某人編曲兒寫傳奇送給惠妃娘娘。”
蕭沙嘁了一聲,嘲諷道,“那娘娘不過昨日黃花,回頭還得被自己親兒子的媳婦代替了。”
那人挑了挑眉,“你有印象?”他眼底劃過一道狠光,“怪隻怪夏某當初死的太早了。”
蕭沙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不屑道,“死在王遺風手裡,隻能算你太弱!”
黑袖籠罩的手指有一瞬間的掐緊,他很快又恢複成那種地痞流氓的模樣,“不錯。所以這一次,我要把我受到的痛苦,百倍千倍的還回去!”
蕭沙又試探了他一次。
黑衣人警惕之心又拔高了一重。這血眼龍王果然名不虛傳,心機深重,手段狠辣。他,又在試探他是否清楚蕭沙在王遺風屠城和文小月之死中所扮演的角色了……
哼……控魂之術!可恨,若非蕭沙讓他鬼迷心竅,他又怎會那般衝動的殺死文小月,招致王遺風那老瘋子數十年無止境的追殺!
躲在陰暗的角落裡,如蛇蟲鼠蟻一般窩囊的生活……
被抓去惡人穀中,被眾人毆打,被王遺風折磨,最後還被肖藥兒拿去試藥!
偏生10086說蕭沙也是重生之人,非要他找蕭沙結盟,共謀大業!
若非當時它說漏了嘴,他還不知他的仇人除了王遺風外,這蕭沙也是個攪屎棍一般的存在……
待他大計成功……定要蕭沙也去陪王遺風!
他心中各種惡毒念頭轉過,臉上卻沒有表露分毫。
蕭沙隨腳踢了踢那兩具屍體,“先控製他們,免得讓人察覺什麼。”
黑衣人做出從袖中取物的姿態,轉眼便拿出一個藥瓶,倒出兩粒丹藥來,“灌下去,教你一截曲子。夜間他們會聽從你的指揮。”
蕭沙捏著那兩枚藥,端詳了會,“這藥當真那般神奇?”
他冷哼了下,“不如你自己試試?”
蕭沙,“試藥這種事,當然不適合我來做。”他彎下腰,掰開薩瑤的嘴,將藥塞進去。站直了身子。
原本死去的人,又站了起來。
蕭沙摸了摸她的脈搏,不屑道,“還是死的?”
“難道你以為世上真有長生不死藥?”
蕭沙:……
“那白日裡呢?”
“世上怪異武功那般斑駁,有一種不能見日光而夜晚修煉的功夫,也不足為怪?法王大人,您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