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劍網三王遺風(十)(2 / 2)

夏子謙看到他,這些日子惡人穀失利加之被李隆基輕待而積攢下的心頭鬱氣當即都爆發了。想也未想就脫口質問,“不是說好了一定能讓王遺風死。”那三萬人中,可有好些人被蕭沙收買的殺手魚目混珠了,務必以殺掉王遺風為最終目的。

蕭沙顯然也不太高興,“本座又豈能想到李承恩是如此廢物!三萬人卻連不足一萬人的惡人穀也無法攻下!那群殺手罔自受過訓練,連王遺風的紅塵秘意都擋不住。”他話頭一轉,冷道,“哼!你那破藥不是也沒弄死本座那可愛的小師弟?!”

夏子謙就差跳腳了,“你懷疑我?你可彆忘了,你我一根繩上的螞蚱,王遺風不死,我們都彆想過得安生!我會騙你!?”

“……哼。”

夏子謙冷靜了些,“……明教那一對小情人用了如何?是否瞞天過海,半點兒也看不出來?”

“那為何對王遺風無用?”

“我如何知道。”

“……廢物!”

“我比你更想要王遺風死!”

“急什麼!從隱元會買來的消息,本座那好師父這次可幫了我們大忙!”蕭沙冷冷嘲道,“王遺風已被逐出師門,功力儘廢!”

嚴綸啊嚴綸,這老頭子好像廢武成癮了。

夏子謙心頭一慌,聽完了後半句,才安了心,冷道“哼,我還以為你要同仇敵愾了。”

蕭沙嘲笑道,“不死不休的局麵,還同仇敵愾?可笑。你的腦子被豬啃過嗎?”

夏子謙:……

我忍,要不是你還有利用價值,老子弄死你。

他全當沒有聽到,“還有什麼計劃?”

蕭沙摸了摸他代表著明教法王地位的的血石戒指,冷冷一笑。

夏子謙當即意會,也笑著點了點頭。

……

隱元會的存在是為何。

其一,是為九天對天下大勢的控製,其二,買賣消息平衡黑白勢力。

惡人穀大敗天策及八大門派後,明麵上元氣大傷,實則名頭於江湖一時“風光”無量。

雖然這風光,不是單純意義上的風光。

不說直接加入惡人穀鎮守昆侖之人,便是江湖之上,亦然有許多叛逆者,心向往之,姓名上了惡人穀的隱秘名冊。當然,表麵上他們還是江湖俠客,無人知曉第二身份。

自那日離開楓華穀後,薑晨駕馬路上行走。他走的不急,權當是欣賞山河。很多路途在時代的變遷中變得模糊,即便薑晨曾千百次地從這些山河中走過,但是,所有的一切都畢竟已變得不同了。

黃葉落滿了山路,滿山遍野皆是火紅的秋色。林木間的鳥啼已漸漸沒了蹤影。

薑晨騎著他的紅馬,好似全然沒有注意這些異常的變化。

山路遙遙,不見人跡,盤旋而下,不能見到儘頭。

一側是金紅的山,一側,是湍流的水。

靜謐。

一道破空之聲劃來,薑晨垂了垂眸,安慰性的拍了拍馬背。

背後一道絢麗的刀光炸起,隨之出現的,便是一柄形製奇特的碧青色蛇形彎刀。

其上映著陽光,刀柄上青光凜凜,與這樣的光線相和,連刀影也變得模糊不清,好像是憑空飛出來的致命殺器。

若是還有他人能見得此幕,大約會以為白日見鬼。因為那把彎刀之後,根本沒有人影。

影子幾近虛無,看不清真正的方位。

薑晨卻依舊毫無動靜。

身後跟著的人卻是忍耐不住了,一柄長笛飛來,與那彎刀相撞,將之阻了一瞬。

明明隻是一支木笛,卻將上好的玄鐵彎刀擊飛了。

偷襲的人此刻徹底暴露身影,一身布衣,但是那一雙異色瞳孔,還是暴露了他非中原人的身份。他麵色冷酷,四周望了望,除了薑晨以外卻沒有發現其他人跡。

他用著帶著怪異強調的中原話喝問,“何方鼠輩!藏頭露尾!”

無人應答。

來人心頭一冷,知道今日有其他高手還在。

薑晨騎著他的馬,看著那遠山楓火之色。全然將身後之事忽略的一乾二淨。

明教的人。

而且還是高層。

否則不會這樣的身法。

薑晨想。

蕭沙卻當真是耐心太少了。

雖然埋伏的人手頗多,但他應該不會不知道紅塵秘意,善控人心。

不過當他看到麵前路上又冒出來的幾個暗影,看到對方護的嚴實的耳朵,近乎與刀一體的行動,和近乎沒有感情的眸子,便也了悟了。恐怕還是些專為王遺風準備的好刀。

這蕭沙,到底是多想讓原主難過……

王遺風又到底是拉了他多少仇恨?

這樣的殺人之刃,也不知蕭沙為他準備了多少年。

周圍一陣涼風,寒意漸深。

薑晨收了馬僵,棗紅馬便非常通人性的停住了腳。

一陣模糊的幻影炸起,六個人便以劈,砍,掃之勢自頭頂,胸前,後腰,腿腕封鎖了薑晨所有退路。

配合的天衣無縫。

這無疑是一個必殺之招。

危急之刻,一陣刺耳急促的笛聲響起來,音波炸起,聞者皆是頭皮發麻,心頭一陣一陣的涼意上湧,不自覺想起曾經那種黑暗的歲月,無法自拔。這便像是寒冬臘日被破了一頭冷水,讓所有的一切都好像靜寂停滯了一瞬。

就這一瞬之間,嚴綸已經從一棵樹冠上跳下跟了上來,隻聞叮叮一陣脆響。

那些人才像是回過神來,寒芒閃閃的長刀都被拍到鼻尖上,撞的一片紅腫,那些人被這股力擊的倒退了幾步,麵對著嚴綸,心頭慎重越深。

薑晨麵無表情,連頭也未回。嚴綸方一出手,薑晨就知道是他了。一路行來一直覺得有人跟著,果然是嚴綸。

他想了想,還是下了馬。

嚴綸皺眉斥道,“你下來做什麼?”還不趕緊跑。

薑晨理了理衣袖,麵上也沒有什麼猶疑退步之色。

有人如此明確的想要他的性命,難道他還要為了一時平靜而視而不見嗎?

想來光明寺之變不生,明教興隆之際,蕭沙倒是變得很有閒心了,還時時刻刻“關懷”著原主這個師弟。

薑晨想了想,倒是非常平靜地給了嚴綸個切合實際的答案,“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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