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
謀反?
太子那像是會謀反的人麼?
夏子謙哼了一聲,道,“太子李瑛,鄂王李瑤,光王李琚三人,心思狡詐,不忠不孝,帶刀兵入皇宮內院,意圖謀反!”
風中的血腥味似乎更濃鬱了。
“陛下不見李某?”
夏子謙道,“陛下深感痛心,不想見人。”
難道就要被擋在此處了?
不可!
明教和惡人穀兩方對峙,時機稍縱即逝,絕不能再多加耽擱。
李承恩當機立斷,自覺睜眼說瞎話道,“太子李瑛與明教有所勾結,明教意圖叛亂,我等正是為此而來!”
目前最重要,是先見到陛下。是對是錯,他也顧不及了。
恐怕李承恩也不料到,陸危樓是無此意,但蕭沙,確實有意逼宮。
夏子謙聞言,表情仿佛吃了蒼蠅一般,“你……”
!!明教謀反?
莫非此人抓到了蕭沙什麼把柄?
他忐忑不安的同時,開始心底暗暗罵娘,唯恐李承恩下一句就是,夏子謙與蕭沙有所勾結……
事實證明他想多了。
與蕭沙的數次見麵,都非常隱蔽。李承恩是不清楚的。
李承恩神色如常,並不知道麵前的夏子謙心中已是百轉千回,“明教與南……”
“大將軍!!”一聲大喝止住了李承恩的話頭,眾人轉頭一看,徐長海拱手一拜,“秦將軍。”
“徐侍衛!”秦頤岩回了一句,似有若無目光落到夏子謙身上,冷靜拱手拜道,“夏太傅!”又朝著李承恩一拜,“李大將軍!”
李承恩皺眉望著緊閉的城門。“秦將軍。”他沒有繼續方才的話,秦頤岩似乎是故意打斷他的……以李承恩的敏銳,自然不會再在夏子謙麵前提起方才話語。
秦頤岩從懷中掏出一枚令牌,在徐長海麵前晃了晃,徐長海似乎是愣了下,秦頤岩臉色微冷,徐長海緊鎖眉頭握著□□單膝一拜,“拜見陛下。”
見令牌如見陛下。
他人未曾見到,但徐長海已行了大禮,總會不會是假的。
他人也跟著拜了下來。
夏子謙心有疑惑,卻終於還是不敢質問。
秦頤岩冷道,“打開城門,放大將軍進去。”
夏子謙聞言,臉色一青。
徐長海眉頭就沒鬆過,“這……”
李承恩也覺得徐長海和秦頤岩神色不對。不過,目前他已滿心都被見到皇帝請旨之事占據,已沒有時間來想這些了。
在夜裡暗紅色的大門緩緩而開。
就像是一頭看不見形體的野獸。
深宮,無疑是野獸。
吃掉了人,所有的常人該有的慈悲和心軟。
即便對血親的孩子。
漸漸深入,血腥味越發濃重。
血跡還未乾透,有些小監正端著水擦拭著地上的鮮紅,見到此時有人進來,不自覺都皺起眉頭。
徐長海望著那三人背影,神色變幻不定。
夏子謙試探道,“徐侍衛,那當真是陛下禦賜令牌?”
徐長海斥道,“徐某豈敢偽授皇喻!”
夏子謙臉色一沉,冷冷警告,“徐侍衛,你最好清楚,此乃死罪!”
徐長海硬梆梆回了句,“徐某自然知曉。”
並且已做好了為此付出性命的準備。
大將軍今日前來,神色焦急,顯然出了大事。秦將軍已遞了台階下來,他豈能讓兩位將軍就如此被擋在這朱雀門外。
幾人進去之時,李隆基靠著軟塌,武惠妃亦然一臉菜色,卻還是勉強笑道,“陛下,李瑛幾人心懷不軌,理當處死,陛下不要太傷心了。”
李隆基揉著額頭不答話。
李承恩又一個大禮。
李隆基挑了挑眼皮,見他這大禮,自覺整個人更不好了。
事實上,每每李承恩對他行個大禮,都沒什麼好事發生。
他方才誅了那幾個孽障,李承恩就闖進來,難道是來指責他的麼?
不對,城門已戒嚴,他從哪裡跑進來的!
李隆基火氣唰又冒了出來,抬手一個玉雕砸過來。
李承恩不閃不避,腦門當即被砸了一道血色出來,他也不在意,拱手拜倒,“陛下。”
李隆基:……
李承恩道,“陛下,臣請求,派兵圍剿大光明寺。”
李隆基扶額,擺了擺手讓武惠妃下去。
“陛下~”
李隆基啪又摔了一琉璃盞,怒斥,“下去!”
武惠妃臉色更蒼白了,提著裙子一步三回頭走了。
“又出事了?”
李承恩回道,“臣收到消息。惡人穀王遺風闖入光明寺,明教勾結南詔,意圖叛亂。”
李隆基揉了揉眉心,擺手道,“成了,每日就是愛卿消息最靈通了!”
一直規規矩矩當背景板的秦頤岩開口,“陛下,明教今日太過猖狂,惡徒王遺風又氣焰囂張闖入長安,請陛下讓我等將功贖罪!”
李承恩道,“陛下,請派臣領兵剿滅明教。”
“陛下~”
李隆基今日頭都大了,“行了行了,下去。朕同意了。朕同意了。去,自行解決!”
李承恩都未曾料到,這一次請兵之事竟如此簡單。
既然已說通,他毫不猶豫起身離宮。
事實上,在進宮之前,他已做好了兩手準備。天策軍將已開始在謝淵手下集結,即便他今日不能出現,天策也一定要出手。
卻說謝淵。
天策並非輕易能控製之物,雖有李承恩的兵符,卻並非人人都願意聽從他的命令。
天策軍又目標太大,謝淵無奈,隻能定下人手死困光明寺周圍,自己帶著幾人先入光明寺探路。
一路冰雪的碎塊。
隱隱藏著鮮紅的血色。
王遺風出手了。
謝淵微微蹙眉。
這樣的出手,未免太狠辣。
竟然連全屍都不留下。
這條血色冰棱鋪就的道路,明顯的說明了王遺風所行走的路線。
他竟是從正門一路打進來了。
謝淵正做思考,背後忽然一股涼意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