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妖(九)(1 / 2)

犬夜叉從冥道中揮著長刀出來時,薑晨掃了一眼,完全也不覺得意外。還是慣常那句話,隻要他們都還活在世上一天,總會於一日再次相見。也許是冤家路窄,也許是其他什麼原因,對於活著的他見到活著的犬夜叉。薑晨覺得,這實在沒有什麼奇怪了。

他們本就是天生的敵對,何能談有朝一日互相放過呢。

依照他數世以來的經驗,總歸躲不過什麼你死我亡。他哪怕命令自己去自命清高超然物外,這些人卻也非要將他拉到泥潭裡踩上幾腳。他哪怕想善心大發要無視他們,也一直沒有人給他這個機會。

總讓他覺得,不抓準時機徹徹底底屠殺一次,就不會有什麼安靜的生活。

戈薇往犬夜叉身後站了站,有些警惕的盯著薑晨。

犬夜叉終於注意到了這邊,見到薑晨,鼻子動了動,異常靈敏的嗅覺再次發揮了作用,“奈落?”他又自己搖了搖頭,“不是奈落?”

雖然他的臉的確是長著奈落的樣子,但是氣息又有些不同。奈落身上是百妖聚集的邪氣,但是他,聞起來卻隻是個普通人……或者說,是個普通的妖怪而已。

鐵碎牙的刀刃對著薑晨,犬夜叉皺著眉大聲詢問,“你和奈落那家夥有什麼關係?”

薑晨站在門口,唇角笑意淺淡,“不知。”

犬夜叉:“不信。”

薑晨對這個答案毫無意外,“那又何必多問。”

叢雲牙:“……奈落!”

薑晨毫無反應。

叢雲牙:“喂!”

……

頭一次被完全無視的妖刀:……

薑晨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袖,站的極為規矩,一本正經地將自己的意思做了,也許是每一世都不能缺少的的例行宣講。他說,“我對他人的恩怨不感興趣。”

薑晨的意思,在這句話裡是足夠清楚的。

他隻對自己的事情感興趣。

而對於他們眼中奈落身份所說的這句話,信不信,那是他們的事。

事實上薑晨幾乎有百分百的把握他們會將這話當耳旁風,然後自言自語的商討著打著正義和善良來懲奸除惡。畢竟曾有一世,他還直白的大庭廣眾的說明過他名為薑晨,都無人會信。那時候無人相信,現在,自然也不會有。

天方夜譚麼?

薑晨其實完全理解這種心情。理解自己,也理解他們。所以他不得不認為,還是需要有一方徹底的安息,才能帶來或者自己或者對方相對一世的平靜。

“可笑!不與我聯手,憑你這個半妖還能勝過犬大將的兒子?”

“哦?”薑晨一手抱琴,一手指尖夾住一瓣飄落的櫻花,看了一會,毫無預兆地彈指甩出,花瓣擊打在長刀之上,隱隱聽到一聲脆響。

與鐵碎牙對砍都平安無事的刀身裂開了幾條紋路。

他的臉上是一種無波瀾的寧靜,看起來尊貴且優雅,好像從不會有生氣的時候,那雙褐色的明暗分明的眼睛轉來,落在叢雲牙刀身上,打量了下,毫無看到一把妖刀該有的驚喜讚美之情,不鹹不淡評價道,“作為一把刀,你實在是太吵了。”

叢雲牙:……

對於他毫無預兆的發難,在場眾人都是一驚。

奈落沒有首先針對他們,反而與叢雲牙氣場不和。這讓戈薇心頭覺得有些詭異。他們身上的氣息,都是妖邪為主……不過想回來,奈落畢竟有著一顆喜愛桔梗的人心。雖然,他的心靈太過扭曲,不過那也依舊是人啊。叢雲牙……他是一把主宰殺戮的刀。

犬夜叉瞪著眼睛,“……你這家夥,和叢雲牙有什麼關係?”

薑晨還未反駁,叢雲牙完全不吃教訓,明明隻是一把妖刀,眾人硬生生卻從他的語氣裡聽出了譏諷嘲笑,“果然是狗,看不出來我們合作嗎!”

犬夜叉磨了磨牙,嗚的一聲,仿佛下一刻就要撲過來咬叢雲牙一口。什麼狗?明明是西國犬妖!戈薇拉了拉他的衣襟,犬夜叉冷靜了些。他握緊了手中的鐵碎牙,大喝一聲,“你從哪裡跑出來的!”

薑晨指尖扣著琴弦,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他終於問了個薑晨覺得有用的問題。叢雲牙原本已經被犬夜叉和殺生丸聯手封印在冥界了。當然,薑晨總不會自作多情地以為,這些本不該發生的事情是因為他這沒死的死人影響的。薑晨並不覺得,他的魅力強大到了這種地步。局勢不向著讓他去死的方向發展他已經很慶幸了,又怎會平白出現一個開口就談合作的敵人的敵人。

叢雲牙的刀光閃了閃,極其不屑地回答,“切~如果不是你想著要惦念著那個人類的女孩,使用冥道打開時間的通道,我又怎麼可能從封印中掙脫而出呢。當然,這可真是離不開奈落你的功勞,如果不是你製衡了食骨之井的靈,我還真是不能再來到這裡的。啊,美妙的自由。”

這話是真的給薑晨拉了仇恨。

原來,是因為想要見到戈薇而使用冥道殘月破而致使的時空混亂嗎……那是因為,七寶一直在說,見到了沒死的奈落,他非常擔心戈薇,所以才……

可惡!

還是因為奈落!

犬夜叉自責之餘,當即就轉換目標,鐵碎牙對準了薑晨,質問,“奈落,你對食骨之井做了什麼!”

“……”薑晨微微皺眉。

他是否該說一句,果然是狗的智商。

叢雲牙,奈落同為敵人。根本不會有什麼可信不可信之分。可是犬夜叉,偏偏無論叢雲牙說的,又或是從前奈落的話,他都可以相信一二。

該怎麼說才好?

劇情裡殺生丸所說的那句,那個巫女是犬夜叉害死的壓根沒什麼不對。

沒有能力,何必許諾。

世上有人從來沒有開口說些會永遠保護誰之類的諾言,但是他活著之時,他身邊的人,都不會受半點損害。相對的,有人許下一次又一次諾言,卻一次又一次打破。

並非是言而無信的主動放棄諾言,而隻是能力不足還偏偏自以為偉大深情的誇下海口。

沒有人能被保護著一生一世。依賴著他人穩定性極差的所謂承諾,盲目地憑著一時而起的情感選擇信任,誰又能保證,結局不會同桔梗一樣呢。

不會,同從前的他一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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