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晨垂了垂眸,鬆開了不斷緊握的手指。所以說,源氏的陰陽師,又怎可能取得妖的信任呢。
犬夜叉見他紋絲不動,心頭火氣大盛。憑什麼呢!憑什麼他害死了這麼多人,還能活在世上!
他握著手中的鐵碎牙就當頭劈過來,怒氣衝衝吼道,“奈落!為你傷害的人付出代價吧!”
還是再次,想起了桔梗。
桔梗……他沒有保護好桔梗,但是,一定要為你報仇啊!
與奈落的因緣,無論如何也要徹底了斷!
薑晨扣著琴弦的指尖一緊,眸中一閃而逝的是極端的殺機。
這一瞬間,仿佛曾經吼叫著要他低頭負罪的那些人,都與這個握著長刀劈來的身影相和,叫人極其開心不起來。
一次一次……不是刀光劍影,就是嘲諷欺辱。對這種生活,他真的是已煩透了!
濃重的殺氣。
看到他指尖妖氣四溢,那把琴弦也隱隱嗡鳴。紅之上與櫻子臉色不約而同黑掉了,毫不猶豫結印要為薑晨擋住犬夜叉的攻勢。
一旦奈落起了殺機,那他與佑雅大人的靈約……
即便這兩人妖力不弱,也的確麵對過不少戰鬥。但麵對生死殺機之時,自然是薑晨反應更加極端。幾乎是犬夜叉動手的同時,他一直扣著琴弦的指尖一撥,“嗡”一聲沉響。
肉眼可見的妖氣隨著琴音擴散。
犬夜叉一躍五六米,半空中極有氣勢的應和了鐵碎牙的招式,“爆流、”
刀招喊了一半,薑晨身後崩塌的差不多的房中掠出一道綠光,清越的笛音響起,附和了琴音,妖氣與爆流破的劍招相撞,如泥牛入水,接下來什麼也沒有發生。
戈薇呆滯的盯著那團消弭下去的妖氣風暴,傻眼了:“爆、爆流破失效了???”
“怎麼會!”
穩穩落地的犬夜叉看了看自己的鐵碎牙,也有些反應不過來。他沒有看到妖穴所在,也沒有妖氣被吸收的狀況,為什麼爆流破自己消散了?
空中的結界浮著一支玉笛,散發著清潤的碧光。一點一點修複了結界。
薑晨微微皺眉。
紅之上,櫻子:“……”
正一片詭異的沉寂間,虛空嘩打開了一道縫隙,源佑雅一腳踏出來,臉色有些蒼白,神情竟隱隱有些惶惑。慣常那一身潔白且毫無褶皺的桔梗服飾上不知被什麼劃破了不少裂縫,與平日的一絲不苟大相徑庭,此刻他也沒有在意。環視全場看到了完整無缺的薑晨,瞬間冷靜下來。等他伸手收了漂浮的玉笛,從半空落下來,看到目前情景,心中已有明白□□,明白是明白,還是不免擔憂地問薑晨,“沒事吧?”
伸出手想要查看的時候,薑晨退了一步。源佑雅神色一滯,又收回了手。
一陣沉默。
有事?……
沒事。
他既然完完整整地站在這裡,既沒有斷腿也沒有眼瞎。
應該能稱得上是常人口中的沒事了。
反正,按照世間的常理而言,沒有造成既定傷害的行為,就不算是有事。
薑晨腦子裡轉著各等或正常的或不正常想法,看到他衣衫破碎卻還一副全不在意的模樣,麵無表情的回了一句,“不知你我比起來,誰更像是有事。”
還有空與他頂嘴。
沒有遲。
還好這一次,沒有來遲。
源佑雅表麵不顯,心中卻還是鬆了口氣。低頭看到自己亂七八糟破碎的衣服,也覺得沒有什麼不順眼的,反而笑了笑,“可以理解為是你特殊的關心嗎?”
對於他的自來熟和詭異的偏向性理解,薑晨已經免疫了,“哦?”他看到戈薇,也笑了,以一種絕對可以讓日暮戈薇和犬夜叉聽到的聲音回答,“當然可以。”
他沒有記錯的話,源佑雅與日暮戈薇關係不錯?巧了,他現在是日暮戈薇的敵人。
兩人之間竟然達成了一種詭異的和諧氣氛。
戈薇心中疑雲大起,“源……源學長……”
源佑雅轉過身去,神情一如往常,甚至可稱為柔和且禮貌的應下,“日暮同學。”
即便是身上掛著劃破的衣衫,卻也看不出什麼窘然狼狽之態。除了臉色蒼白的有些不正常以外,這位學長還是一如既往穩重大方,鎮定自若。
認識源佑雅幾年,習慣了他給人的溫柔體貼如沐春風之感,突然被疏離地“日暮同學”一下,戈薇一愣,原本的話怎麼也問不出來了。她想問什麼呢?是問學長奈落怎麼會在你家?還是想問學長怎麼會和奈落呆在一起?
可是她突然覺得問什麼都沒有必要。
源學長看起來,與這樣的奈落竟然變得相似。
並不是說邪惡。學長一向是個溫和禮貌的人。他的四魂感受起來完全處於正常狀態,而且令人不由自主親近。
可他看起來,如此與他人不同。
如此眷戀著人世,又如此淡然處之。
與此刻奈落冷淡的眼神,竟詭異的相反又相似。
戈薇突然有些好奇,相當認真地問薑晨,“桔梗的一生都在護佑世人,奈落,如果你真的喜歡她,為什麼不選擇幫助她呢?”
背後的鬼蜘蛛印記聞聲變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