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兒與花無缺(三)(1 / 2)

“你不願同去,我自然不會勉強。若是家母醒來,請轉告她我去救一位姑娘。大約兩三日才會回來。”

“在下明白。”

待她離去,薑晨看到半頭白發的蘇如是,坐在床邊,為她把脈。

蘇如是緩緩睜開眼睛,“哦,原來是這位小公子。”她看了看薑晨收回的手,笑了笑,“你也懂醫?”

“略通皮毛而已。”

蘇如是也不拆穿他,看他的手法,便知不是杏林新手,四周望了望,“咦,櫻兒呢?”

“蘇姑娘托在下轉告夫人,她去了黃山為一位朋友治病。”

“櫻兒也有朋友了嗎?”蘇如是先是一怔,後卻露出欣慰的笑,多年以來,蘇櫻一直獨自一人,陪著她這個昏睡的病人尋找解藥。很少能與同齡人相處,不知何時,有了朋友。如此,萬一她日後身故,也能放心了。

“在下不便多留。”

“你要走?”

“是。”

“小公子昨夜遇刺,可見並不安全。如今獨身在外,隻怕遇到危險。”

“……在下還有他事。”

“這樣……”蘇如是想了想,從身邊的藥箱之中取出幾隻藥瓶,“癢癢粉,迷藥,含笑三步顛,七步斷腸……都帶著。”

“……”

“唔……”莫非因為不是江湖中人,被她嚇到了?她解釋了下,“隻是為不時之需。你並無武功,行走在外還需多加小心。前幾個都不會傷人性命,隻有這七步斷腸之毒,需要慎重使用。非遇窮凶極惡之人,不可出手……”

,“多謝。”

“不必多禮了。相逢即是有緣。既然櫻兒選擇救了你,定然也不希望你再出事。”

“蘇姑娘醫者仁心,在下自不會辜負二位一片好意。”他態度溫和,儼然一派善納雅言的君子氣度。

……

至於說直到下午小二都沒見到戊號房客人人影,推門進去一地屍體時,又是另外之事。隻可惜那些黑衣人身上,並無任何身份證明,因此又被斷為江湖恩怨,官府果斷置之不理。

薑晨又應付過去兩輪毫無頭緒的刺殺之後,終於再次想起來他曾用過的人皮:麵具。為免去無謂的混亂,多年未曾用過的麵具又拿出了手。幸而他的記憶相對清晰,並未因長期無用而生疏這項技藝。雖然對他而言,帶上人皮’麵具或者不戴,都沒有分彆。那些樣貌追根究底,其實與他自己無關。

黃昏的棧道上雜草橫臥,旁側溪水潺潺,隻顯得有些蕭索。薑晨牽著馬走在路邊,忍不住打了哈欠。他看著漫漫長路,伸手安撫了馬匹的情緒。

無論他走到何處,都是一樣的。

在這個說來熟悉,又有些陌生的世界裡,沒有人等候他的歸來,也沒有家的記憶,更沒有所謂的好友親朋。他走在這一世,已孑然一身,所擁有,隻有這份空無的軀殼而已。也許這也是令人開心的。因為他不需要憂心原主的恩怨,也不需要去成為他們心中的良才,更不需要因他人的正義去付出任何代價。

聽起來倒是逍遙。是否是真的逍遙,自然就隻有本人最為清楚。

到夜色落下之時,才到了下一個鎮甸,趕上投宿。翌日清晨,門外喧嘩一片,擾了不少人清夢。薑晨點了飯菜,在堂中坐著。門外過了一隊明黃色的車輦,聲勢浩大。

小二趴在門邊仰著頭看了許久,愣是沒見到傳說中國色天香的淑妃何種模樣,等到車輦駛過,他有些惆悵的又走回來。

還未幾步,就被客人攔住打聽,問說是何人如此派頭。

小二兢兢業業的答道,“回這位爺,那是淑妃回家祭祖的人馬。”

“慕容淑?”

“是,是慕容家的大小姐。”小二答。

他們又不是江湖人士,慕容淑貴為淑妃,他們這些平頭百姓,豈敢直呼其名。

堂裡聽過慕容家名頭的都不由露出或欽佩或嫉妒的神色。隻薑晨不為所動。他近些日子也了解了些許江湖傳聞。有關於慕容淑的,無非便是慕容世家,南海神尼,皇帝寵妃……沒有哪一件值得注意。江湖上不曾聽聞有江玉郎此人,仁義無雙江彆鶴隻有女兒,一為南海神尼弟子江玉鳳,另一位名為江玉燕……

既然是江玉燕在,那麼身份之事,對薑晨而言也不重要了。小魚兒與花無缺的對手,總不會是他。即便查,要先查的,也會是殷切盼著這軀體死亡的人。

此處接近峨眉,還算穩定。因著峨眉昔日盛名,這裡並沒有太多小門小派地痞流氓敢於滋事。

薑晨囑咐過小二,請他看看周圍是否有外租或者出賣的房屋,直到傍晚就有了著落。這在渝州也算是相當不錯的房子,隻是原主人要移居京城了,才要賣掉。薑晨並未太多計較,二百兩成交了。至於用來買下它的錢……他的性命看起來倒是非常值錢……萬兩黃金,一條人命……

對方連契據飛信都帶在身上。

在永興銀號,有心要問飛信之主。得到的信息是雇主存錢時隱瞞了身份。

至於那些殺手,則是飛星幫的。拿錢辦事。

倒是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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