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仙彎著腰支著腦袋與宜安保持著幾乎一模一樣的姿勢,聞言點頭,“嗯嗯。”
慕容正跑過來,見到自家妹妹,眼神一亮,問道,“十三殿下呢?”
慕容仙瞥了他一眼,“二哥,你能不能少來王府。”
慕容正笑嘻嘻道,“十三殿下的事,就是我的事。大姐不是說了,讓我多多向十三殿下學習學習。”
“哼!”慕容仙踩了他一腳,“我真是服了你了。明天我就去告訴姐姐,你妄圖攛掇十三殿下到處買婢女。你彆以為我不知道!十三殿下看在你是客人的份上,對你容忍,我才不會!”
“簡直敗壞我慕容家的門風啊啊啊啊啊~”慕容仙踩著他的腳,左轉右轉,懊惱至極。
慕容正當即臉色痛苦的彎下腰,“小妹,三妹,小仙女?好了,姑奶奶,哥錯了,你趕緊收了你的腳吧!”
慕容仙哼了一聲,收回腳。她還不知道,她壓根沒用多少力氣。
慕容正當即跳起來。離她三丈遠,笑道,“你告狀?我也告狀!就說你與那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小魚兒眉來眼去很久了!火靈芝就是你給他的!”
“……這都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爹爹才不會管!”
“嘖。說你哥我買婢女,你不也買了男仆。”
“啊啊啊!我什麼時候買男仆了!”汙蔑!純屬汙蔑!
慕容正道,“那個小魚兒不就是你買回來的。”
慕容正一向嘴上不饒人,連她都不放過。慕容仙臉都紅了,不知是惱的還是羞的,衝過去要暴打慕容正。
兩人一前一後跑遠了。
宜安眨眨眼。彆人家的哥哥,和自家的哥哥,實在太不一樣了。
其實,倘若皇兄也能快樂一點,顧慮稍少一點,便更好了。
遠遠的,薑晨隔著蓮池掃過來一眼。宜安見此,果斷借到樹木掩映,溜遠了。
慕容仙也注意到了,果斷追過慕容正出了薑晨視線可及區域。她其實還有些怕薑晨。麵對著那雙深沉的眼睛,總讓她有一種麵對著自己那位嚴厲父親的錯覺。即便她也清楚,對方其實看不見。可他近幾月的表現,實在不像是個盲人。
她也佩服他。明明失去了對可武之人十分重要的眼睛,他卻依舊能平靜以待。
江湖中人內力儘失,查著查著,卻經由五毒老祖查去了柳林鎮。據聞是有人聽說這裡的怪病為一位神醫妙手回春了,眾派想著,這內力失去之症,百修而無法再聚,是否也能找人治療一二。
再者,便是他們翻出了蘇櫻埋葬的白骨,對著白骨痛斥一頓不知誰人如此心狠手辣竟殘害人命,又道究竟是何仇怨對方竟然如此枉顧倫常喪儘天良的剖解人體?
消息傳到薑晨此處,他的心裡難免生出些許不耐之意。也許是不曾想到,當日區區解毒之事,最終也能被扒出來斟酌和批判。或說所謂名門,隻能抓住這些小事弘揚大道?
若他們當真如此維護他們的江湖正義,何以能容忍劉喜飛揚跋扈摧殘前一任武林盟主鐵如雲?
終究不過遇弱則強,遇強則弱。若說他從前所見之人,部分還有幾分風骨,此生所謂江湖,最好的評價也不過是牆頭之草,庸弱無能,如同玩笑。
他們要觸薑晨黴頭,薑晨隻能說,從他們自正義出發,勢要揪出幕後黑手時,餘生已經隻剩一句話,觸之者,必死。
要這件事埋沒的方法,其實也非常簡單。
……
移花接木的存在在江湖上傳開之後,又是一陣腥風血雨。
江玉燕追根究底,竟發現是自己的父親江彆鶴在其中插了一手。移花接木,六壬神骰,在江玉燕的手中……
也是。對於能狠心出賣主人的書童江琴而言,有什麼事利益不能換到的呢。即便是自己的女兒,他對付起來,也絕不會手軟。
試想當日盲目修煉六壬神骰中的移花接木走火入魔後,他第一個想到用來過毒之人,不就是他的女兒嗎?
她江玉燕,江玉鳳,竟無一逃過他的魔掌。
小魚兒說得對,江玉鳳簡直不像是江家之人!之前她有意利用江玉鳳殺了江彆鶴,那知她竟說些什麼畢竟是她的父親,養育她多年,她無論如何,也不會對江彆鶴動手的蠢話。
如此無用之人,連江彆鶴差點毀了她的一生,也能說不計較就不計較,該說她善良還是傻呢。她不願意,有一身武功也隻是白費,就讓她帶著她的內力,殺了作為仁義無雙的江彆鶴,也好為她們姐妹二人報仇才是。若江玉鳳還不計較,大概在陰間他們二人還能有緣做父女吧!
宜安離開皇宮,倒更像是一位不過十歲的幼女了。慕容仙生於慕容世家,脾性直爽心性簡單,與宜安頗存交往。
薑晨從不會對他們的身邊之人評點。
若他真的有心製止宜安與小魚兒一方的交往,宜安就決不可能見到慕容仙第一麵。
薑晨回宮之後,即便不去探聽,卻也有小魚兒等人的消息偶爾從蘇櫻或是慕容仙口中傳出。
至於聽到小魚兒花無缺二人竟將千辛萬苦找到的鐵心蘭拉去了皇宮時,薑晨難免一笑。
蘇櫻現今也明白了,他雖總一副笑意溫然君子之風的模樣。可他臉上的笑,那也分做多種。
這種看見之後就讓人心裡一涼的,實在稱不上什麼好預兆。
蘇櫻磕著桌上的瓜子,問他,“此舉莫非有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