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利夫人微微皺眉,小霍克力是個極其自負的人,他要是看到這畫,還不知會怎麼做。怒極之下,後果難以預料。那個姑娘這麼做,雖說表明了劃清兩人的關係的決心,但是,她一定會被大男子主義的霍克力報複的。
莫利夫人想了想,決定藏起這張畫。至少,不能讓霍克力看到。
薑晨躺在床上,睜開眼睛,看到桌前一個女人站在前方,將麵前之物擋的嚴嚴實實,他沙啞著聲音問,“你在做什麼?”
莫利夫人嚇了一跳,藏好那張紙片,轉過身來,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你在門口暈了,我隻是扶你進來。”
她是實言還是說謊,薑晨一眼就能看清。
停頓了下,他分辨出這的確是卡爾記憶中的房間。也的確是他方才差點踏進來的房間,看著莫利夫人局促的樣子,卻沒有放過她的意思,“可為什麼你要站在保險櫃那兒?”
“……這……”他即便神智不清醒,卻還是一樣盛氣淩人。她讓人扶他進來,這小家夥連聲謝謝都沒有,出口就是質問,實在讓人不爽。不過麵對著他的目光,莫利夫人卻生不出不回答的心思。“……你的保險櫃開了,我隻是來關上它。”
“哦?”
她伸手從櫃裡,假裝取出海洋之心,事實上她剛剛看到畫的時候,這顆寶石在畫裡包著,她取出了畫,海洋之心就在她手裡。“看,彆的沒有,隻有你的鈔票和寶石海洋之心。一個都沒少。”
薑晨坐起來,“海洋之心?”他記得,原主好像把這個寶石送了人。海洋之心……
送給了……蘿絲?
薑晨當即陷入了沉默。
泰坦尼克號的名字在一片混沌的腦海裡變得格外清晰起來。
到處都找不到他的斯培爾這時才想起了這裡,門哢一聲被推開。見到他平安無事,斯培爾鬆了口氣。
想得到一份能媲美與霍克力家族薪水的工作並不容易。何況這份工作並不困難,隻是保證這個小少爺的人身安全而已。
“卡爾,沒事吧?”他問。
薑晨抬頭看到他,見是熟人,才搖了搖頭算作回應。
斯培爾這才想起剛才見到那兩人,皺著眉頭,“布卡特家的小姐怎麼和那個三等艙的人待在一起?”
薑晨:……
蘿絲和傑克已經相遇了。並且,按照方才的情景……若是所料不錯,這艘號稱永不沉沒的夢幻之船,將要撞上冰山沉沒了吧?
他的眼睛突然變得明亮,仿佛一瞬間酒醒了。
薑晨從口袋裡摸到了一把□□,微微斂眉,他從床上坐起來,立好外套。開門看著窗外一望無際的黑暗,對斯培爾意味不明說了一句,“你有沒有覺得……開始變冷了。”
他出口開始,帶有些許愛爾蘭古音,停頓了下,改回原本的美式口音。
有一瞬間斯培爾沒有反應過來,還以為隻是這位小少爺又因為貴族身份而突發奇想突然對古英語言感興趣了。
但他畢竟是照顧霍克力家族的管家,各方麵都有一定素養,因此回想一番,也聽懂了他的話,隻是深意,仍舊不解。
薑晨一路走到向前控製室,步履規範,任誰也看不出他是焦急還是其他。
見他一言不發的離開,莫利夫人微微皺了皺眉,將手中的海洋之心塞給進來的侍從斯培爾,自己也出了房門。
旁邊路過的一位夫人笑意盈盈的對她的丈夫說,“先生,這艘遊輪真的人令人驚歎的巧奪天工啊……即使到了今日,我也依然覺得它美的實在令人……先生,你覺得呢?”
那位紳士點點頭,溫和的笑了笑,“夫人說的極是。我也為此感歎了許久。泰坦尼克號實在是令人讚歎,我開始期待日後它的姐妹航行之旅了……”
姐妹航行?
若是眾人還有命,能到達陸地……
薑晨眉頭微皺。被淹死在這海洋之心?
他對這種死法實在不感興趣。
負責電報交流,實時報告泰坦尼克號航行狀況的傳音員哈瑞德·布瑞德帶著耳機,百無聊賴地坐在電報室中。
門突然哢一聲,被打開。
那傳音員看著門口站著的青年,依稀記得是船上那位大亨的兒子,總之非常有背景,他為什麼跑到這裡來?傳信員想了,也問了,“這位先生你……?”這裡是值班室,其他人不能隨意進來。
薑晨走了進來,關了門,說,“發電報。立刻找最近的船過來救援。泰坦尼克號前方有冰山。”
他這語氣平靜,平靜的讓人覺得是命令。
傳信員聞言,哈哈一笑,“先生可不要與我開這種玩笑。沒有接到船長命令,緊急救援的信號不能隨便發的……再說了……”撞冰山這種事,怎麼可能嗎……這玩笑開的太大了……
他的話沒有說完。
薑晨靠著門擋住玻璃窗,從西裝的口袋中掏出了一把槍。
黑黢黢的傷口對著他的腦袋。
薑晨微微一笑,“我說,立刻發救援電報。”
傳信員僵住了。
“若事有變故,卡爾·霍克力願意為這個要挾承擔任何責任,絕不會牽涉到你。所以,快發吧……”
這個突然衝進來的年輕人語氣變得冷靜,傳信員傻愣愣的看著他,才好像回過神來,“我發!我發!”
聽著電報嘟嘟嘟的聲音響起,薑晨持槍走到他身邊看了一會,確定他是摁下了白星航運的cqu求救信號,才收槍離開。
“你可以開始向你的上帝祈禱了。”
無論他發的是什麼。無論這個傳音員發的是前方冰山緊急求救或者說是本船上一名危險分子持槍要挾,隻要有其他的船隻過來,就足夠了。
薑晨確定了方向,轉身前往駕駛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