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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後PK女皇 風流書呆 59750 字 11天前

離奇穿越

“姐,我寫了一本新劇本,嘔心瀝血之作,老爸一看,簡直驚為天人,立馬答應投資拍攝。這部劇拍出來,一準兒爆紅!本著肥水不落外人田的原則,本編劇指名請你出演女主角!怎麼樣?你老妹我對你不錯吧?”

屏幕上紮著粉紅蝴蝶結的小企鵝不斷跳動閃爍,並發出一陣‘滴滴’的鳴叫聲,仿佛正催促著人快點前來觀看。

歐陽青對催促聲仿若未聞,擦乾剛沐浴後濕漉漉的頭發,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加了幾塊冰塊,慢悠悠晃動一陣酒杯,輕啜一口後,這才閒適的坐到電腦前,點開對話框,看完寶貝妹妹發來的信息,禁不住莞爾。

“是老爸看了驚為天人,還是被你纏怕了,破財消災?你這次使了什麼鬼招?竟然讓他答應投資?”白皙纖長的玉手劈裡啪啦打下一行字,戳破了對方得意洋洋背後的貓膩。

對方靜默幾秒,發來一個勃然大怒的猙獰表情,急急辯解道:“雖然老爸被我纏怕了,但是平時我死纏他,他也不鬆口,這次之所以答應,是因為我的劇本寫的確實好!”

歐陽青看完回話後失笑,轉而想到父親對待投資一向謹慎的態度,這次答應替小丫頭出錢拍電視劇,或許真有可能看上了她的劇本。當然,被小丫頭纏到發瘋,扔錢消災的可能性還是更大一點。

“把劇本發過來給我看看。”懷抱著微小的期望,歐陽青提出要求。

“好嘞!立馬傳給你!”對方興匆匆回話後便發了個文件包過來。

歐陽青點擊‘接收鍵’,待文件傳完,馬上打開文檔,將劇本從頭至尾通讀一遍。因為是自己嫡嫡親的妹子寫的劇本,她看的很慢,很認真,態度沒有一點敷衍。

對方仿佛也知道她現在的專注,靜靜等待著,不發出半點催促的聲音。

勉強將劇本細細看完,歐陽青揉揉額角,心裡喟歎:好歹這次進步一點了,敘事很有條理,情節也符合邏輯。

但是,這似曾相識的,惡俗的,狗血的一個個劇情是怎麼回事兒?這不是最近幾部很火的曆史劇和宮鬥劇的劇情大集合嗎?還有,給角色起名能這麼憊懶嗎?完顏璟——金朝世宗完顏雍的孫子,曆史人物的名字借來一用倒沒什麼,但是,完顏不破是怎麼回事?如果她記憶沒出問題的話,這好像是不久前爆紅的一部僵屍劇的男主的名字吧?她就不怕被人告侵權?

將劇本中出現的所有問題條條款款羅列出來,歐陽青點擊發送,傳給自家老妹。末了,又加上一句簡短的評價——‘此劇本惡俗老套,實屬三流作品,且有抄襲嫌疑,若不想官司纏身,建議勿要投入拍攝,本人亦不會參演。’

這話說的夠毒,夠直白,發過去後把對方氣的倒仰,好半天後才堪堪承受住打擊,惡狠狠的回過一句幼稚的威脅,“歐陽青,彆以為你是天後就拿架子。我告訴老爸去,說你欺負我,讓他收拾你!到時,你哭著喊著來求我,我也不讓你演女主了!我讓你演最悲催的太子妃!”

歐陽青拿起酒杯,淺嘗一口腥紅醇香的酒液,對著屏幕上發來的威脅輕笑出聲,邊笑邊無可奈何的搖搖頭,暗忖:小丫頭炸毛了!真可愛!

將酒杯放到電腦桌邊,她連連發了幾個安撫順毛的信息過去。

桌邊的紅酒杯裡,冰塊正在慢慢融化,凝結出的水珠滑下,浸入鍵盤中。

鍵盤被浸濕,正打著字的歐陽青隻感覺指尖一麻,便緩緩的,無聲無息的倒下了。

天後隕落,一時間,社會上‘安全用電’的呼聲一浪高過一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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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死竟然帶動了整個社會對於安全用電的重視,這是歐陽青沒有想到的,事實上,她現在也沒有心思去想那些,因為她現在很震驚——震驚到呆滯。

任誰發現自己在一個古色古香,富麗堂皇的房間醒來,周圍一堆宮女太監齊齊圍著自己下跪問安,直呼自己‘太子妃’,不震驚那就怪了,除非這人是個傻子。

歐陽青不是傻子,相反,她聰明的很,不然,也攀不上天後的高位。震驚過後,她很快冷靜下來,收起臉上呆滯錯愕的表情,美目一轉,秀眉一蹙,沉聲開口:“吵吵什麼?都給本宮下去!本宮要靜一靜!”隻一秒,歐陽青的表演本能便迸發出來,自然而然的將太子妃這個角色演的惟妙惟肖。

果然,聽見歐陽青威嚴的命令,偷覷她麵上冷肅的表情,一眾宮人立馬靜若寒蟬,以最快的速度退出房間,生怕走的慢了,會被喜怒無常,囂張跋扈的太子妃拿來開瓢。

待人全都退走,歐陽青連忙起身,正要掀開被子下地,卻被頭上傳來的一陣劇痛阻住了動作。

“茲~頭怎麼撞這麼大一個包?我不是觸電了麼?”喃喃自語著,她伸手在頭頂摸索,摸到腦後的一個大包時,忍不住痛叫著抱怨。

抱怨完,壓下心中的疑惑和頭頂的刺痛,她繼續掀開被子,套上床邊擺放的一雙精美繡鞋,在屋子裡四處轉悠翻找。

“唔?家具竟然都是真的金絲楠木,連擺設也是真的古董,這次誰花這麼大手筆整蠱我?”摩挲著下顎,歐陽青蹙眉凝思。

不怪她有此疑惑,想當年她就被一個攝製組這麼整過。攝製組趁著她睡著,將她轉移到一個古代房間,再叫上幾個穿古裝的群眾演員來迷惑她,用隱形攝像頭拍下她的反應,直播到網絡和電視上去。幸而她聰明,第一時間識破了這些人的伎倆,才沒有出醜。今兒這情景,怎麼看怎麼與當年那幕雷同。

心裡冷笑,歐陽青更加不遺餘力的在房間裡找起攝像頭來,將裝飾華美,擺放整齊的房間翻的一團亂。拍吧拍吧,拍姐是怎麼讓你們這群無聊人士陰謀破產的!

找了大半天,愣是沒發現哪裡有攝像頭,歐陽青疑心更重,不知什麼時候撞傷的腦袋愈加一抽一抽的疼,令她不得不停下休息。

在書桌前撿了張椅子坐下,她大口大口的喘氣,揉爛桌上平鋪的一張寫滿字的宣紙,狠狠擲出去發泄怨氣。

按理說,我又是觸電,又是撞頭,傷的這樣重,哪個攝製組忍心讓我錄節目?我的經紀人也不會答應啊!再者,我記得我明明是心臟觸電麻痹,應該傷的很重才是,左手整個手臂都被燒焦,怎麼這會兒看來,一點傷疤也沒有?難道我昏迷了很久,手臂已經痊愈了?可誰能想到我是這時候清醒過來,並設了這麼一個局耍我?

疑點越來越多,且自相矛盾,糾結無解,歐陽青皺眉,盯著自己膚如凝脂,不見一點疤痕的左手臂,腦子陷入了完全的混沌。

正在她發呆的時候,門吱嘎一聲被推開,一名50歲上下,做宮裡嬤嬤打扮的婦人端著一碗藥進來,身後跟著一名豆蔻年華,做宮女打扮,手裡捧著一碟蜜餞的小丫頭。

兩人見歐陽青穿著單薄的褻衣,表情愁苦的坐在書桌前,俱都愣了愣,連忙疾走兩步,將手頭的東西放在書桌上,上前攙扶她。打後的小丫頭踩到腳下的紙團,腳步便慢了一拍,沒能和嬤嬤同時攙扶住主子,她皺眉,撿起紙團,展開一看,眉頭皺的更緊了。

“小姐,您怎麼穿著褻衣就下床了?如今秋來天涼,您才撞了頭,小心又染上風寒。來,快把藥喝了!”強行將身體虛弱的歐陽青撫上床,掖好被角,老嬤嬤端來藥碗,口裡不停念叨著,語氣中濃濃的關心怎麼也掩飾不了。

這群眾演員演技不錯!怔楞中的歐陽青被這婦人半拖半扶的摁在床上,盯著對方慈愛的臉心裡感歎。

落後一步的小丫頭這時拿著紙團也上來了,用還帶著點兒童音的清脆嗓子直言勸慰:“小姐,您不喜歡江映月也不能把她的詩這樣隨地亂扔呀!這詩被皇上當著文武百官的麵盛讚,並親筆寫下,裱好,掛在了禦書房裡日日觀摩,宮裡人儘皆知。您糟蹋這詩,被有心人見了,胡亂編排您,傳到皇上耳裡就是大不敬了!”

小丫頭看來與歐陽青平日關係很親厚,提醒的話半點也不婉轉,很是直白。不過,這份直白也正是說到了點子上,絕對是為了歐陽青好。

老嬤嬤聽了她的話認同的點頭,放下藥碗,語重心長的開口,“是啊,小姐您這脾氣該收斂些了。如今咱們這是在宮裡,不是在丞相府,行止得步步小心啊。太子昨兒個在宴會上大讚那江映月,也是因為這江映月確實有才華,詩作驚人,未必就是看上了她,您何必為這等子虛烏有的事同太子吵?還反過來弄傷了自己,得不償失。這江映月昨兒已經成了皇上的貼身女史,已經是皇上的人了,就算太子看上她,也不能同自己父皇搶啊,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老嬤嬤不停絮絮叨叨,又是勸慰,又是安撫的,巴巴的指望能早點把張揚跋扈慣了的自家小姐給點醒。

本來還有些迷糊的歐陽青聽了老嬤嬤的話,見又帶出了這麼多人來,什麼太子,皇上,江映月的,她不迷糊了,心裡開始翻江倒海。這些稱謂和名字,怎麼越聽越耳熟呢?

強壓下心頭的震驚,歐陽青摩挲一下自己光滑白皙的左臂,按按自己健健康康的心臟,擠出一個似哭似笑的表情來,朝老嬤嬤點頭:“對,你說的對!是我衝動了,我以後一定三思而後行。把詩給我,我仔細收著。”

頭一次見主子認錯認的這麼乾脆,老嬤嬤和小丫頭怔楞了一下,立馬眉開眼笑起來。

嬤嬤上前一步,拍拍歐陽青的手背,語帶欣慰的感歎,“小姐您終於想明白了!若是您性子軟和點,就憑您這冰肌玉骨芙蓉貌和丞相對太後、皇上的救命之恩,這毓慶宮哪兒還有那吳氏的立足之地?!這詩讓丫頭幫您收著,待會兒無人時燒了就行,您還是先把藥喝了,把身子將養好最是要緊。您和太子大鬨,摔倒撞傷的事兒,太子幫您遮了,太後那兒隻知道您病了,您不要擔心她叱責您。”

“是呀是呀,太子雖然很生氣,但是事後還不忘替您遮掩,就怕壞了您的名聲,他對小姐您還是很有情義的。”小丫頭也跟著安慰一句,邊安慰邊拿起藥碗,遞給嬤嬤,嬤嬤接過,送到歐陽青嘴邊,大有喂她喝下去的架勢。

歐陽青半斂著美目,藏起眸子中的驚駭,將老嬤嬤和小丫頭的話反複在心裡重放,揉爛了,掰碎了,一點點搜尋對自己有用的信息,心情漸漸沉重起來。

“秦嬤嬤,我自己來喝。”歐陽青試探性的叫上一聲,見嬤嬤對她的稱呼沒有絲毫異色,還微笑著順勢將碗遞了過來,她接過碗,手裡一沉的同時,心情也沉了下去。

幾口喝掉苦的令人舌頭發麻的藥汁,歐陽青將碗遞回給嬤嬤,朝小丫頭看去,“小雨,把詩給我吧,我覺得那詩甚好,想再細細看幾遍,也好從中學習學習。”

“是。”

小丫頭隻當自己主子知道上進了,笑嘻嘻的應諾,將皺巴巴的宣紙遞過去,還不忘將裝蜜餞的小碟子也放在她床頭的案幾上。

這兩人果然是秦嬤嬤和小雨!這金絲楠木大床也是真的!有錢都買不到!看來,這次十有□不是什麼攝製組的惡作劇了!

心中暗忖,歐陽青繃著臉,接過宣紙,展開匆匆瀏覽一遍,然後不動聲色的抬頭吩咐,“嬤嬤,小雨,我倦了,想小睡一會兒,這裡不用你們伺候了,下去吧。”邊說,邊掩嘴,秀氣的打了個嗬欠。

“是,奴婢們就守在外麵,您有事叫一聲。”嬤嬤見她臉色蒼白,眼中的倦意濃重,連忙躬身應諾,伺候她躺好便領著小丫頭出去了。

待兩人關上房門,剛躺下的歐陽青立馬起身,表情凝重的攤開手裡捏著的宣紙,狠狠瞪著紙上的一闋《水調歌頭》,心中萬馬奔騰。

尼瑪!中秋宴上大展詩才晉升為皇帝的貼身女史,名字又叫江映月,這貨分明是妹妹發給她的劇本——《千古女皇》中的女主啊!

以被人抄爛了的《水調歌頭》博得才女之名,入了皇帝的眼,這是江映月逐漸接近權利中心,踏上女皇之路的第一步,這麼惡俗!這麼狗血!這個橋段,她想忘都忘不了!

而且,憑著她往日背劇本的深厚功力,劇中人物的名字和情節,她都記了個七七八八,秦嬤嬤,小雨,這兩人在劇本中確有其人,是太子妃的心腹。

想到這兩個配角和自己的關係,歐陽青驚駭的直想撓牆!她,竟然穿成了這個劇本中最悲催,下場最淒慘的炮灰人物——太子妃歐陽慧茹!被女皇製成人彘,殘忍折磨長達數十年,要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太子妃歐陽慧茹!

想到這裡,歐陽青的臉色跟她的名字一樣,青幽幽的。

她恍恍惚惚的走到窗前,推開窗戶,看著遠處綠蔭中矗立的,結合了中西式建築風格,在現代從未見過的巍峨大氣的一棟棟宮闕樓閣,無力的閉了閉眼,而後仰頭45°角,悲傷的迎風流淚——真的穿了!你大爺的!做了一輩子主角,臨到頭來,穿成個炮灰女配!我上輩子造了什麼孽啊!

☆、悲催炮灰

身在演藝圈,大起大落,幾經磨礪,最終成為蜚聲國內外的影壇天後,歐陽青的心理素質和承受能力都遠勝於常人很多倍。盯著窗外金碧輝煌的宮殿,再三確定那是真的,不是布景板之後,她關上窗戶,回到榻上閉目沉思。

她觸電身亡,完了又穿越了!穿進了妹妹傳給她的一本惡俗宮鬥小劇本裡!不管這離奇的事兒究竟是怎麼發生的,她都沒有必要去糾結了,隻能接受。

這個事實接受起來並不讓她感覺多麼難受,但凡是人,都是怕死的,有一個再活一次的機會,她隻有感激和慶幸,並無惶恐或害怕。但,令她難以接受的是她如今的身份——太子妃。

太子妃何許人也?用兩個字概括,那就是——炮灰!用四個字概括,那就是——極品炮灰!用五個字概括,那就是——絕對的炮灰!

她性格張揚跋扈,衝動易怒,在劇本裡,除了爭風吃醋,搗亂壞事,用以襯托女皇江映月的光輝形象外,彆無其他用處,最後,還一口咬死了江映月的弟弟,被江映月恨入骨髓,最後連給她一刀痛快的也不肯,硬生生被製成人彘,殘忍折磨了十幾年。

若說單是幾次三番惹惱了江映月,結下仇怨,為了日後活命,如今的歐陽青老實做人,不去招惹江映月也就能扭轉命運了,偏偏劇本裡給兩人安排的身份本就有著血海深仇,不是她不去招惹,人就不來害她的。

想到這裡,歐陽青捂臉,再次憤恨妹妹給這部劇設定的大雜燴曆史背景。

原來,歐陽慧茹的父親歐陽靖宇本是前朝大周的丞相,但大周的皇帝荒淫無道,魚肉百姓,使得民變四起,江山眼見著岌岌可危,偏大周皇帝不肯聽信歐陽靖宇這個丞相的規勸,還因此懷疑他有異心,秘密授意自己爪牙暗害了歐陽靖宇在邊疆駐守的兩個做將軍的兒子。

兒子被害,隻餘一個未滿周歲的幼女,國破家亡之際,歐陽靖宇終於在痛徹心扉之後大徹大悟,拋開儒生的酸腐,決定讓這個國家破而後立,重整河山。

於是他秘密聚攏了一眾舊部和門生,與關外新崛起的大金國裡應外合,幫助他們入主中原,並在這其間看中了大金皇帝的第四子——完顏不破,救下完顏不破母子多次的同時,還儘全力支持他承繼皇位。

做了一輩子輔國重臣,論眼力,誰能贏過歐陽靖宇?果然,太祖入主中原稱帝後不久便病逝了,臨終前選定完顏不破繼承大金皇帝的寶座。完顏不破收拾掉一乾不安分的兄弟,名正言順的登基了,登基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冊封歐陽靖宇為丞相,有他在朝中坐鎮,大周的一眾文人百姓們自然而然的消停下來,經過幾年的休養生息,大金皇室終於在中原站穩了腳跟,成了這片土地的新領主。

而誰能想到,被絞殺的大周皇帝臨死前兩日便秘密叫自己的暗部送走了自己最寵愛的一雙兒女,令他們將孩子分彆送入兩個死忠大周皇室的家族,秘密撫養,悉心教育,待他們長大後,不論什麼方法,一定要奪回大周的江山,為父報仇。

江映月便是這兩個孩子中的一個。她被培養的色藝雙全,送進宮後很快就取得了世宗皇帝完顏不破的青睞,從最低等的宮女到女史,再到一品女官,最後到寵冠六宮的皇貴妃,直至完顏不破故去後挾子垂簾聽政,最後廢去皇子,自己登基為女皇。

而她的弟弟化名劉文清,以科舉出仕,在接近太子的過程中,被太子不可自拔的癡戀上。借著太子對他的禁斷之情,他以愛之名一邊煽動太子謀逆,一邊又向太宗皇帝告發太子的謀逆之舉。太子最終舉事失敗,明悟自己被出賣後,雖痛心疾首,但是,為了維護自己的心上人,最後引頸自刎。

唯二看破事情真相的太子妃歐陽慧茹站出來告發兩人私情,在世宗皇帝麵前戳破劉文清‘假仁義真狠毒’的麵具。不想,按太子妃的指點,在太子書房中搜出的兩人情信卻變成了歐陽靖宇夥同太子謀反的密信,歐陽家族被倒打一耙,按上個莫須有的謀反罪名,九族被抄,流放三千裡。

歐陽慧茹知道自己是被劉文清陷害了,悲憤不過,在劉文清前來宣旨並處置歐陽家族一乾人犯的時候,猛撲上去,一口咬斷了劉文清的頸動脈。頸動脈斷裂,鮮血噴湧而出,前後不到三十秒,劉文清便就那麼去了。

這兄妹兩人,一個立足朝政,暗害皇嗣,一個攪亂後宮,迷惑帝王,不管具體計劃是什麼,事成後,總要劉文清登基稱帝,複辟大周的。但兩人的夢想被歐陽慧茹這一咬,便完全斷送了。是以,雖然江映月最後做了女皇,她一個女子,卻也不敢明目張膽的改朝換代,在把持朝政幾十年後,江山到底還是回到了大金皇族手中。不過,單隻是這樣,她也算是手眼通天了,堪稱女中豪傑。

與這樣的人結下滅族的血海深仇,歐陽青,如今的歐陽慧茹太子妃,(下文統一叫歐陽慧茹)想要獨善其身,不去招惹未來女皇也是不成的。就算她本本分分,什麼也不做,待女皇得勢,第一個動手乾掉的還是前朝叛臣歐陽家,劇本裡這段情節寫的可是毫不含糊!

垂眸,眉頭緊皺,將自己的處境結合劇本中的描述進行比照,歐陽慧茹再次抬眼時出了一頭一臉的冷汗,長長籲了口氣,心中慶幸的暗忖:還好,從剛才秦嬤嬤和小雨的談話中分析,如今的江映月隻是剛剛入了完顏不破的眼,被提升為女史,離她登基稱帝還有很大一段距離,不急!她上有劇情外掛庇護,下有太子妃的高貴身份籠罩,背後還有一個權勢滔天的丞相老爹撐腰,全身360度武裝無死角,還怕鬥不過一個小小女史?

回想著江映月的發跡過程,歐陽慧茹握拳,心中狠狠吐槽:好極了!搶戲,搗亂,逆襲,破壞劇情什麼的,這是姐的老本行!女皇,既然我取代了原來的歐陽慧茹,咱倆就來鬥上一鬥,看誰PK掉誰!

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著想,歐陽慧茹堅定了踹掉江映月的決心,這才覺得心情平穩了一些,躺下後不久便沉沉睡了過去,隻是,睡夢中,眉頭依舊蹙的死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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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時辰過後,天將將擦黑,歐陽慧茹精神飽滿的醒過來,頭上撞傷的大包也因為足夠的休息和心情的平複而消減不少,不是那麼疼了。

她掀開被褥,趿拉著繡鞋走到放置水銀鏡的梳妝台前,審視自己如今這幅身體的相貌。

看著鏡中那張豔麗如芙蓉的臉,飛揚的秀眉,上挑的鳳目,流光溢彩的明眸,與自己在現代的容貌絲毫不差,歐陽慧茹再次慶幸起來:還好,沒有給她一張陌生至極的臉,不然適應起來還需要一段時間。

再周身整體打量,接近一米七的身高,身段纖濃合度,凹凸有致,與她以前的身材彆無二致。若不是確定自己已經觸電身亡,歐陽慧茹幾乎要以為自己這是身穿,而不是魂穿。

總之,不管是身穿還是魂穿,她都對眼下的狀況很滿意,適應起來絲毫不費力氣。

她心中滿意了,臉上便帶了幾分輕鬆的笑意,整個人一改往日的陰霾,瞬間明媚起來。

輕輕推門進來,正待查看她起身沒有的秦嬤嬤見到坐在梳妝台前,比往日更顯明豔動人的主子,怔楞了一下,連忙屈膝行禮,而後一臉笑意的起身,自然的拿起妝台上的梳子給她打理儀容。

“小姐,瞧您麵色紅潤,光彩照人,應是好些了吧?頭還疼不疼?都已經酉時了,待奴婢給您裝扮好,您就去陪太子用膳吧,順便給他賠個不是。夫妻哪兒有隔夜仇?您說是不是?”仔細的將歐陽慧茹的一頭青絲理順,挽成高貴的結鬟式,秦嬤嬤苦口婆心的勸導。

歐陽慧茹微笑點頭,“嬤嬤說的是,這次是慧茹無理取鬨,誤會了太子,以後不會了。”可不是誤會麼?這太子完顏璟分明是個gay,哪裡會看上江映月?再者,她也想去探探太子的虛實,好方便日後行事。

秦嬤嬤見她態度柔和,全不似以往的跋扈,心裡很高興,笑的一臉褶子,梳起頭來更加用心了。

“小姐如今這樣溫柔,太子一定心裡歡喜,也不會總被吳氏那個妖精籠絡住。奴婢把您打扮的漂亮些,您好好哄哄太子,爭取早日圓房。”

歐陽慧茹見秦嬤嬤雙手上下翻飛,一個精致華美的發髻漸漸成形,正看得入迷,冷不丁她口吐‘圓房’二字,嚇的歐陽慧茹心裡一跳。

“還沒圓房?”失口問出一句原主本該心知肚明的話,歐陽慧茹連忙掩嘴,美目一轉,快速接上一句,“我這樣的美人他竟然都看不上,真是奇怪!莫不是身有隱疾?”

這一句卻是個大實話,歐陽慧茹的皮囊在前世曾被評為世界最性·感美女排行前五,無怪她自信爆棚,而大金的歐陽慧茹也自持美貌,為人相當張揚跋扈,這樣自信到自負的詰問,她也是說的出的。是以,這樣越軌的問話出口,還真有原主十成十的風格,絲毫沒有引起秦嬤嬤的懷疑。

秦嬤嬤從小看著歐陽慧茹長大,是她的奶嬤嬤,自己的孩子,自然哪裡都好,彆人看不上,那一定是彆人的問題,因此也認同的點頭,“可不是麼,據奴婢觀察,太子很少留宿後院,就算留宿,也隻去吳氏那裡……”說到這裡,她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改口轉移話題,“這女真族的婚俗也真是奇怪,大婚後竟然不用驗看落紅,太子沒有同您圓房,咱也無處說道,到底是女兒家,羞於啟口。太後老人家那麼維護您,不如您……”

“好了,嬤嬤彆說了,牛不喝水強按頭,那是不成的!待我與太子感情日漸深厚了,自然水到渠成,何必拿這種事四處說嘴,我沒那個臉。”

同太子沒有實質上的夫妻關係,歐陽慧茹心裡很是鬆了口氣,不耐再聽嬤嬤說教,連忙打斷她的嘮叨。

她對自己的私生活很嚴謹,讓她與一個陌生人上·床,她會暴走,更彆說這個陌生人喜歡的還是個男人,從頭至尾都看不上她,難道要她用強或倒貼?真是笑話!不圓房,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更好!

秦嬤嬤見她麵露不耐,也知道自己嘮叨太過了,連忙住嘴,隻專心的打理頭發。

小片刻後,精致的發髻弄好,歐陽慧茹對著水銀鏡左右看看,對秦嬤嬤的手藝很滿意,拂開一桌的金簪玉釵,獨獨挑了一朵芙蓉花彆在耳際。摒棄掉原身一貫的濃妝豔抹,隻在唇上薄薄施一層粉色胭脂便罷。

待她穿上一襲淡紫色素雅衣裙,收拾妥當,娉娉婷婷的出得房門,整個人形象大變,七分絕豔中透出三分清麗,十成的容貌又添了五分氣質,直迷的路上的宮人們腦袋發暈。

秦嬤嬤跟在歐陽慧茹身後,看著眾人的反應,心中暗喜:就憑咱家小姐這人才,這容貌,委實不用擔心失寵!吳氏若現在同小姐站在一處,就似根雜草一般不起眼!

☆、初見太子

以往的歐陽慧茹自持樣貌出眾,在裝扮上更加追求富麗堂皇,奢侈華美,哪料到裝飾太過,整個人金光閃閃,似個移動的聖誕樹般,眾人眼中隻有那些璀璨奪目的珠寶和五光十色的錦衣華服,哪裡還去注意她的長相?

是以,如今的歐陽慧茹這身素雅裝扮一出,倒把她的美貌展露無遺,引得一路上遇見的宮人們頻頻回頭探看,這才發現,原來太子妃竟然美成這樣。

歐陽慧茹當先走出房門,順著一條直直的小徑走了兩三百米才發現自己不認識路,隻得不著痕跡的慢下腳步,待秦嬤嬤走近了,狀似不經意的問:“嬤嬤,太子如今在哪裡?咱們不若去請了太子同去用膳吧?”

秦嬤嬤見她開竅,知道主動關心太子,連忙欣喜的答話,“回小姐,太子還在書房和劉大人議事。”

“那咱們去書房看看吧,你先去問問太子忙完沒有。”歐陽慧茹指指前路,自然的令秦嬤嬤先行。

“哎,老奴這就去問。”為主子效勞是應當的,秦嬤嬤應諾後先行往書房走去。

歐陽慧茹嘴角彎彎,偷偷鬆了口氣,不緊不慢的跟在她身後,心中暗自告誡自己,日後舉止該更加小心謹慎才是。

兩人前後走近太子書房,正碰見太子推開房門走出,身後跟著一名著黛色衣衫的年輕男子。

“奴婢見過太子,見過劉大人。”秦嬤嬤連忙屈膝行禮。

“臣妾見過太子。”

見到秦嬤嬤朝房中走出的兩名男子行禮,歐陽慧茹匆匆瞟一眼當先那名身穿華服,容貌俊挺的男子,確定了他太子的身份,也有樣學樣的行禮。至於太子身後那什麼劉大人,想來,以他的身份,是不配太子妃行禮問安的,所以,歐陽慧茹起身後隻是朝他略略點頭,算作打過招呼。

那名男子見歐陽慧茹對他頷首,姿態頗為倨傲,眼中快速閃過一抹異色,垂眸後優雅的躬身行禮,用清冽溫潤的嗓音回道:“文清見過太子妃,太子妃安好。”

文清?劉大人?劉文清?將這幾個字眼組合起來,歐陽慧茹內裡大驚,麵上卻不露半點異色,隻不著痕跡的暗自將他打量一遍,將他的形象深深記入腦海。

沒想到一來就碰上了仇人之一,該說她運氣好還是運氣背?

這劉文清身材修長,長相清俊至極,周身縈繞著一種平和舒緩的氣質,好似世外謫仙,讓人見之忘俗,自然而然的放下心防,與之親近。這樣看似風光霽月的神仙人物,難怪能誘的太子五迷三道,為他失了性命也不足惜。

太子絲毫沒有注意到歐陽慧茹今日的不同,他滿心滿眼隻有身後的劉文清,見劉文清引起了歐陽慧茹的注意,心中鬱鬱,對歐陽慧茹的出現更加不滿。

“你怎麼來了?書房重地,閒雜人等不得靠近,你不知道嗎?”上前一步,擋在劉文清身前,阻住歐陽慧茹打量的視線,太子毫不客氣的質問。

笑話!閒雜人等不得靠近,那剛才來來往往的宮人們怎麼算?擺明了是故意刁難!不過多看那劉文清幾眼罷了,完顏璟的占有欲未免太強了!

心中嗤笑完顏璟護食過頭的行為,歐陽慧茹緩緩屈膝,恭順的答道,“回太子,臣妾真不知道書房有這麼條規矩,見這裡宮人們來往穿梭,好似並無顧忌的樣子,便就這麼來了,不知者無罪,請您勿怪。”

環顧書房外偶爾穿行而過的宮人,歐陽慧茹朝太子淺淺一笑。

太子瞥見她意味深長的笑容,又是惱怒又是尷尬,一時被噎的說不出話來。

歐陽慧茹平日裡性格衝動易怒,做事少用腦子,完顏璟應付起她來並不需要花費多少心神,忽悠,刁難,張嘴就來,經常是三兩句話就弄的歐陽慧茹眼淚汪汪,舉足無措,何曾在她那裡吃過癟,受過這樣綿裡藏針的反擊。

見歐陽慧茹不似往日般對太子迷戀,反拿話刺他,劉文清眼裡疑惑一閃而逝,很快又擺出一副溫雅的表情,上前輕扯完顏璟衣袖,“太子妃也是頭回來書房,不知道這條規矩在所難免,太子您切莫與她計較。”

劉文清話裡話外透出的與太子的親近很快平複了太子內心的不滿和抑鬱,瞥一眼他拉扯自己衣袖的手,太子嘴角上揚,揮手道:“罷了,既然文清替你求情,這次就算了。下次再犯,孤定不輕饒。你退下吧!”

歐陽慧茹起身,謝過太子恕罪,又向劉文清看去,一臉感激的朝他笑笑。

劉文清連忙躬身還禮,態度謙和,更顯的君子如玉,令人心生好感。

見到他特意示好的一係列舉動,歐陽慧茹麵上感激,心中卻冷笑連連,回身拉住張口欲言的秦嬤嬤,快速退下了。

明明對自己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恨不得對自己扒皮拆骨,吞吃入腹,但見著自己,卻還能笑的這樣溫雅親和,其城府之深,可見一斑。這次照麵,歐陽慧茹對這姐弟倆的忌憚又深了一層。

還有太子完顏璟,已經完全被劉文清迷惑住了,眼中根本容不下其它人。恐怕在他心裡,太子之位和富貴權勢加起來,也沒有一個劉文清重要,不然也不會為了得到劉文清而冒險謀逆,也不會在知道劉文清真麵目後,還為了保護他而自刎。

想要拉攏太子與自己統一戰線,看來是不成的。若她去太子麵前戳破劉文清的身份,被太子認為她是惡意汙蔑,防備厭棄她倒是其次,就怕太子會為了劉文清的安危轉而對她下毒手。為保全劉文清,對自己都能狠得下心,更何況是對他最厭惡的太子妃?這種情況發生的幾率非常高!

歐陽慧茹越想越泄氣,對完顏璟這一角色唾棄不止:難怪會成為本劇第一炮灰男配!看人忒沒眼光了!

秦嬤嬤見歐陽慧茹麵色冷肅,周身氣場極為沉鬱,有心安慰,又實在找不出替太子開脫的借口,也就歇了勸解的心思,對太子的無情漸漸萌生了一點不滿。

歐陽慧茹默默無言的走出一段距離,心中逐漸通透起來:既然太子無法拉攏,乾脆將他踢開!他要做炮灰,便隨他去吧。反正她有劇情外掛在手,將來找準時機與他撇清關係就成,若實在不行,她就取代劉文清,告發太子謀逆,以保全自家性命。反正完顏璟不論是在劇本中還是在現實中,都對歐陽慧茹半點情義也無,見到歐陽慧茹,每每不是叱責便是刁難,犧牲他保全自己,歐陽慧茹做起來,心中沒有絲毫愧疚。

內裡給完顏璟貼上了‘注定炮灰’的標簽,歐陽慧茹轉瞬便將剛才受到的悶氣拋開,回身吩咐秦嬤嬤道:“嬤嬤,你帶我在毓慶宮裡四處轉轉再回去吧?我現在不餓,不想用膳。”

秦嬤嬤隻當她心中苦悶,沒有胃口,心疼的不行,連聲答應下來後便帶著她在毓慶宮裡四處漫步散心,一路上還說了很多宮中趣聞調節氣氛,以期讓自家小姐的心情快點好起來。

秦嬤嬤的舉動正合歐陽慧茹心意。她一路走,一路留心沿途的景物和建築,強記進腦海裡,又將聽來的趣聞逐條分析,從中搜集對自己有用的信息。

半個時辰下來,她不但摸清了毓慶宮的布局,對宮中人事也有了大致的了解,再結合劇本中的描述,再不用擔心有人看出歐陽慧茹換了芯子。

隻她那個丞相父親,雖然是她今後保命最大的依仗,歐陽慧茹現在卻還是不敢輕易接觸。

歐陽靖宇兩朝拜相,絕不是好糊弄的主兒,她隻能等上一段時間,間接摸清他的底細再做打算。到時,就算她性格與以往有些不同,也完全可以推到婚後含屈受辱,性情大變上去。有秦嬤嬤和小雨為證,這個黑鍋,完顏璟卻是背定了。

將毓慶宮裡各處美景都逛了一遍,目的達成,歐陽慧茹心滿意足的回到自己寢殿,準備用膳。

看著桌上擺放的整整齊齊的三十八道美味佳肴,歐陽慧茹終於感覺到了饑餓,拿起筷子,準備享用自己重生後的第一次大餐。

“啟稟太子妃,吳側妃殿外求見。”守職的太監在門外高聲唱和,打斷了她用餐的動作。

吳側妃?歐陽慧茹斂目回想,劇本中好似有這麼一個角色,不過前後隻出場了不到五次,兩句台詞,是個不起眼的龍套,若不是秦嬤嬤幾次三番在話中提到,她都快把這人給忘了。

劇本中不起眼的龍套,到了現實中,未必不會成為重要角色。何況她現在是太子正妃,與這個吳氏的關係更加微妙,這樣的人物,還是要早點探明底細為好。

想到這裡,歐陽慧茹放下手裡的銀筷,抬手溫聲道:“讓她進來吧。”

殿外等候的吳側妃聽見太子妃溫和婉轉的傳喚聲,心中止不住的詫異。

往日她來求見,不是被太子妃惡語相向就是被太子妃掃地出門,她卑躬屈膝,委曲求全,令太子更加看重她的溫柔賢淑,更加厭惡太子妃的囂張跋扈。因此,哪怕每次都被太子妃冷嘲熱諷甩臉子,她也樂於見天的上門請安。誰叫太子妃是個沒腦子的,除了言語上的攻擊之外,根本不知道耍心機,用手段。

隻是,今天,頭一次聞聽太子妃的溫言軟語,她卻有些不祥的預感。

“婢妾見過太子妃,太子妃安好。”婀娜多姿的款步進殿,吳氏低眉順眼的屈膝行禮。

“起來吧。”歐陽慧茹饒有興致的將吳氏從頭到尾仔細打量一遍,半晌後才揮手叫她起身。

一見吳氏,歐陽慧茹就明白了,為何完顏璟會對她那樣特彆。

這吳氏長的清麗無雙,眉眼與劉文清有七成相似,完顏璟估摸著是把她當劉文清的替身使。

劉文清這廝被當做未來皇帝培養長大,雖然為了複辟大周,彆有居心的親近完顏璟,不能推拒完顏璟的情誼,但憑他內裡作為皇室血脈的傲骨,他是絕不會讓完顏璟上身的,隻能欲拒還迎的吊著他。

求而不得,完顏璟為了緩解心中妄念,尋找一個替身相伴是很自然的事,隻是,可憐吳氏被人利用,懷抱著一份虛情假意卻還沾沾自喜,每日裡挖空了心思的爭寵,當真可笑!

還有那江映月,作為劉文清的嫡親姐姐,自然與劉文清長的相像,中秋宴上也是因此才得了太子青睞,對她大加讚譽。

但原來的歐陽慧茹不知根底,誤會了太子的舉動,吃了一場飛醋後斷送了自己性命,冥冥中卻招來了歐陽青這等強人取而代之。這意外的變故,不知是誰的幸運,誰的厄運。

歐陽慧茹心中恍恍惚惚想了這麼多,外間卻隻過了一瞬。盯著看似謙卑的吳氏,瞥見她眼底一閃而逝的挑釁和算計,歐陽慧茹勾唇,麵上略帶著一點兒嘲諷,心中暗暗吐槽:吳氏,你要爭寵,要宮鬥,自個兒鬨騰去吧,姐可是要乾掉女皇,維護大金皇權正統的人,和你完全不在一條道兒上。

☆、收回權利

吳氏被歐陽慧茹肆無忌憚的打量視線盯的渾身不自在,捏緊手裡的繡帕,抬頭朝她略帶討好的一笑,這一抬頭,便被座上的豔麗女子驚的心頭狂跳。

這是太子妃?太子妃何曾有這樣的雍容氣質?再定睛一看,那五官,確確實實是太子妃無疑。沒想到去掉那些眼花繚亂的濃重裝扮,太子妃的真容竟是這樣的豔麗奪目!吳氏暗暗心驚的同時,頭一次對歐陽慧茹升起劇烈的防備意識。

歐陽慧茹並不知道她對原主扮相的改動給彆人造成的視覺衝擊,見吳氏表情僵硬的盯著自己,再沒有動作,便覺得有些無趣。

“這個時候來找本宮所為何事?”

有事說事,沒事走人,她還沒用飯,正餓著呢!歐陽慧茹眉頭一蹙,臉上明顯露出不耐的神色。

吳氏見歐陽慧茹還是同以往一樣,藏不住情緒,內裡稍微安穩了些,連忙恭順的回話,“啟稟太子妃,方才婢妾陪太子用膳的時候,聽太子說您已經可以出門了,想來,頭上的傷已經大好,婢妾特來探望,順便將毓慶宮的宮務交還給您。”

你去找太子,太子不理不睬,還嗬斥於你,轉身便來陪我用膳,你還不嫉妒?連宮務也交給我管理,你還不發飆?掀桌、怒斥、趕人吧!讓太子好好看看你這太子妃的威風!容貌再美又如何?就憑這蠻橫霸道的脾性,太子一輩子也看不上你!

吳氏心中冷冷嘲諷著,麵上表情卻更加謙卑,隻一雙眸子不停轉動,偶爾閃過算計的精光。

表情雖好,眼睛卻藏不住情緒,演技還需磨礪!歐陽慧茹偏頭,默默對吳氏的這番表演品評一番,心中甚覺無趣。

吳氏的伎倆,她一眼就能看穿。這番話看似恭謙,卻字字句句都帶著尖刺,直指歐陽慧茹最是不能被人碰觸的傷口。若是以往,歐陽慧茹早就暴起,將吳氏教訓一番,讓吳氏抹黑她的奸計得逞。隻可惜,現在對著歐陽青,這些話卻沒有絲毫威力。她對完顏璟,莫說愛慕,哪怕連好感,也是沒有半點的,彆人要爭要搶,她絕不阻攔,還會雙手奉上。

隻是,她雖然不稀罕完顏璟,卻痛恨彆人給她添堵。給她添堵的人,她一定加倍讓此人不痛快!

唇角一勾,歐陽慧茹笑的邪氣,“這幾日辛苦吳側妃了。隻是,你來交接宮務,怎得沒帶賬冊和庫房鑰匙過來?”

吳氏此來隻為刺激歐陽慧茹,讓她再多病上幾天,根本沒有交還宮務的心。

本以為就憑她開頭那句,歐陽慧茹定會將她狠狠修理一頓,然後掃地出門,交還宮務的事被她這樣一鬨,自然就不了了之了。她事後再帶著傷去太子那裡哭訴一番,太子大怒,長期剝奪歐陽慧茹管理宮務的權利也是極有可能的。

日子久了,這毓慶宮自然成了她的天下,待往後歐陽慧茹要回宮務,權利早已被她架空,歐陽慧茹也隻能做個徒有虛名的正妃罷了。

不想,歐陽慧茹不但不惱,還笑盈盈的問她怎麼沒帶賬冊,這出人意料的反應讓吳氏一時轉不過彎來,愣在當場。

見吳氏怔楞,歐陽慧茹慵懶的靠坐在椅背上,好整以暇的等著她回神。

秦嬤嬤卻沒有她那樣好的耐心,見主子今日的言談處置非常得當,失去的權利眼見著又要回到自家手中,便有些心急,忍不住開口催促,“太子妃問話,側妃怎得不回答?”

吳氏被秦嬤嬤喚回心神,眼珠一轉,連忙回話,“啟稟太子妃,婢妾聽聞太子妃身體大安,急著來探望,走的匆忙便把賬冊和鑰匙忘在了臥房。不若,婢妾明日再帶著賬冊過來吧?”

現下,把這事拖一拖,晚上待太子去她殿中安寢時,她枕頭風一吹,管理宮務的權利,絕輪不到太子最厭惡的歐陽慧茹來掌。

想使‘拖字訣’?不好意思,不能如你的意了!姐的小命岌岌可危,這毓慶宮,還是掌握在姐自己手中更讓人放心些!

歐陽慧茹打定了拿下毓慶宮的主意,自然不容對方輕易離開,伸手攔住正欲行禮告退的吳氏,溫聲道:“不忙,既然你誠心交接,叫上一個宮女回寢殿拿也是一樣的。”說完,她指著吳氏身後一名一等宮女道:“你,回去幫側妃拿賬冊過來。”

那宮女被歐陽慧茹身上散發的雍容貴氣壓迫,反射性的跪下應諾,起身後才意識到不對,猶豫的朝吳氏看去。

吳氏心頭發緊,不自覺的上前一步道:“賬冊那樣重要的東西,婢妾平日都好生收著,她們不知道地方,不若婢妾自己回去拿吧?”如今,隻能趕快從這殿中脫身,去找太子求助了。

“她們不知道地方,你告訴她們就是。連拿個東西都要你這個側妃親自跑一趟,要她們何用?”歐陽慧茹似笑非笑的詰問,而後指著那宮女厲聲嗬斥,“怎麼還站著?還不快去?”

宮女被她突然轉變的嚴厲語氣嚇了一跳,身子一抖,急忙誠惶誠恐的快步退下了,連吳氏的眼色也忘了去看。

“嗬……吳氏,你還道這些宮女不知地方,看她那樣兒可不是一清二楚麼?連問都沒問便去了。”歐陽慧茹似笑非笑的瞥吳氏一眼,直瞥的吳氏麵紅耳赤,心頭慌亂。

太子大婚三月,她麵對太子妃時看似委曲求全,暗中卻一直占儘優勢,何曾被逼迫的這樣狼狽過?這滋味,難受至極!

吳氏正憋屈的緊,不想,歐陽慧茹還不打算放過她,朝她招手道:“那宮女往來還需費些時間,你且過來伺候本宮用膳吧。”

理所當然的下達命令,她自顧拿起銀筷,準備進食。

伺候正妃本就是側妃的日常工作,原來的歐陽慧茹不喜吳氏在她麵前晃悠,以往有這樣的權利也不知道善用,白白便宜了吳氏。如今內裡換了芯子,歐陽青上輩子是嬌生慣養的官二代,長大了又混跡人吃人的演藝圈,以勢壓人這招早被她修煉的爐火純青,碰見自動往她槍口上撞的吳氏,怎麼可能輕易放過?

吳氏雖然心裡極不情願,但是身份矮人一截,她溫柔嫻淑的好名聲也不容她忤逆正妃,隻得上前幾步,站在歐陽慧茹身旁給她布菜。

歐陽慧茹不偏食,不論吳氏給她夾來什麼,她都一一嘗過,細細品味,姿態極是優雅,表情甚是愜意。

待到賬冊取來,她也沒有停下用膳的意思,隻隨意揮手,讓那宮女站在一邊等候,自己則繼續慢條斯理的用餐,一頓飯整整用了一個時辰,方才意猶未儘的放下碗筷。

漱口三次,抬手,優雅的用絹布擦拭嘴角,又靠著椅背歇息了一盞茶功夫,歐陽慧茹這才朝身旁站到雙腿發軟的吳氏看去,“好了,賬冊取來了,咱們把宮務交接一下吧。”

軟刀子殺人不見血,吳氏頭一次在歐陽慧茹跟前吃了這麼大一虧,心裡既惶惑又怨恨,但為了不出醜人前,隻得硬撐著不讓身形搖晃,艱難的挪動酸軟的腿腳取來賬冊,雙手捧著,遞給太子妃查驗。

吳氏管理宮務隻短短幾日,又有忠心耿耿的秦嬤嬤在一旁看著,交接時並沒有出現什麼大問題。

歐陽慧茹前世極為強乾,手裡管理著幾個公司和一個基金會,這些賬冊她隻是略略一翻,心裡很快便有了底。

覺得把吳氏折騰夠了,留著也沒啥大用,歐陽慧茹玉臂輕揮,終於放身心俱疲的吳氏離開。

瞥見吳氏離開前那怨恨不甘的眼神,歐陽慧茹捏著手裡一疊賬冊,無所謂的聳肩:你再怨恨也沒用,這毓慶宮是姐的戰略據點,絕不能讓你占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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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慶宮是歐陽慧茹今後長期的落腳地,為安全起見,門戶一定要把牢了。因此,當晚,她再次拿出賬冊,將所有往來賬目從頭至尾都細看一遍,有不明白的地方用丹朱一一標示出來,叫秦嬤嬤給她詳細講解。

雖然她的問題,有些很淺顯,有些甚至涉及到常識,但原來的歐陽慧茹是丞相唯一存活下來的子嗣,從小嬌縱著長大,完全不通俗務,又才同太子新婚三個月不到,對這些宮務很是生疏,因此,秦嬤嬤不疑有他,講解起來極為用心,對越來越知道進取的太子妃既感到心疼,又感到欣慰。

兩人對著賬冊,一個專心講解,一個認真聆聽,一旁有小雨不時掌燈磨墨,房內氣氛極為溫馨和諧。

但這溫馨和諧的氣氛維持不到兩刻鐘,便被突如其來的完顏璟給打破了。

他擰眉,黑沉著一張臉進門,不待歐陽慧茹反應,劈頭便厲聲質問道:“聽清荷(吳氏的名字)說你把毓慶宮賬冊要去了?你舊傷未愈,又是新人,毓慶宮的宮務,你想把持也要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能耐!”

不怪完顏璟如此氣急敗壞,以前的歐陽慧茹剛執掌毓慶宮兩月,就把毓慶宮弄的烏煙瘴氣,亂作一團,若不是她突然受傷,由吳氏接管宮務後好生整頓了幾日,這毓慶宮裡還不知要亂成什麼光景。總之一句話,以前的歐陽慧茹不愧為本劇第一女炮灰,脾氣爛不說,還很沒腦子,整一個廢柴。

但以前的歐陽慧茹可不是如今的歐陽慧茹,‘廢柴’這兩個字,絕對和她沾不上邊。

見太子不問緣由,一來就氣勢洶洶,咄咄逼人,她霎時也來了脾氣,將賬冊‘啪’的一聲合上,整整齊齊疊成一摞,當著太子的麵便鎖進了自己的紫檀木箱籠裡,光明正大的據為己有,然後才不緊不慢的朝太子款款一拜,緩聲問道,“敢問太子,這毓慶宮裡,誰是女主人?”

太子被她一係列的挑釁動作氣的臉色發青,又被她突然的提問弄的怔楞,好半晌後才不情不願的答道:“自然是太子妃。”

“那毓慶宮的掌宮之權,按宮規,該給誰管理?”歐陽慧茹再問。

“歸太子妃管理,隻是,太子妃有那個能耐嗎?”太子冷笑。

歐陽慧茹也跟著嫣然一笑,“臣妾有沒有那個能耐,太子容臣妾管上一段時間便知。若到時太子不滿意,臣妾自去請太後老人家裁奪,到時,她老人家說給誰管,就給誰管。”

歐陽慧茹的父親幾次救過太後和世宗皇帝的性命,世宗自持身份,不管太子家務,但太後會管。太後是歐陽慧茹在這宮裡最大的靠山,這件事,她早從劇本裡便得知了。抬出太後,不管太子到時滿不滿意,這掌宮之權絕落不到旁人手裡。

太子顯然也知道歐陽慧茹話裡話外的含義,第二次被這個女人噎的啞口無言,他這才意識到歐陽慧茹今日的不同。

暗自將歐陽慧茹打量一番,太子心裡有些微的驚豔。但,再美的皮囊,對他來說也及不上劉文清的一根頭發,更何況這美麗皮囊下還有著一副令人難以忍受的粗劣脾氣。

這莫不是歐陽慧茹為了吸引自己注意,故意耍的手段吧?欲擒故縱?

想到這裡,太子不屑的冷笑一聲,“哼!好,這宮務就暫且交由你管理。若你再將毓慶宮弄的烏煙瘴氣,孤一定將實情上稟父皇,屆時,皇祖母出麵也保不了你!”

太子撇下狠話,甩袖離去,快速走到門邊又猛然刹住腳步,回頭厲聲告誡道:“你為著江映月與孤大鬨撞傷的事,孤已經在毓慶宮封了口,隻說你偶感風寒,需要休息。屆時,你去給皇祖母請安時切莫失言,不然,被有心人傳進父皇耳裡,懷疑孤覬覦他的女人,你和孤都討不了好,知道嗎?”

“臣妾知道,殿下慢走。”巴不得他快走,歐陽慧茹連忙應諾,屈膝恭送他離開。

太子冷哼一聲,麵色不虞的走了。

盯著他遠去的背影,歐陽慧茹心中若有所悟:看來,世宗完顏不破一定是個極為厲害,疑心極為深重的皇帝,且他對這皇宮有著絕對的統治權,不然,完顏璟在宮裡也不用如此小心翼翼,生怕行差踏錯一步。隻是,開疆辟土,稱霸中原,這般厲害的開國帝王為何會被一個女人耍的團團轉,還差點失了江山?當真令人費解!

果然是個被劇情大神籠罩的詭異世界啊!如此看來,我能不能鬥得過江映月還是個未知數!

想到這裡,歐陽慧茹心情沉重起來。

但她向來心誌極為堅定,很快就拋開這種自我懷疑的負麵情緒,訕笑著轉頭,迎上秦嬤嬤和小雨憐惜的眼神,無所謂的擺手道:“你們為何這樣看我?覺得我很可憐?為了不再這樣可憐,我日後隻爭權勢和利益,旁的都不會去想,你們也要早些看開才是。”

這兩人在劇本中是太子妃的心腹,對太子妃忠心耿耿,日後是她的得力助手。是以,歐陽慧茹見機就給兩人洗腦,不然,這兩人擰不過彎來,日日慫恿她去宮鬥爭寵,她煩也要被煩死。

秦嬤嬤和小雨被她這一番看破紅塵的言論說得心裡酸澀地不行,堪堪就要掉下淚來。搜腸刮肚的想著怎麼安慰她,卻又覺得她這種想法沒哪裡不對,若想要在宮裡過的好,男人的寵愛是靠不住的,隻能靠權勢,於是,俱都心有戚戚焉的點頭,對冷酷無情的太子更加看不上眼了。

☆、誓要搶鏡

在古代,醫學條件相當落後,一個小感冒也能死人,且感冒具有傳染性,在當時,是極為凶險的病症之一。

因此,當太子放出風聲,說太子妃偶感風寒,需閉門休養後,前來毓慶宮探望的人寥寥無幾,大家都怕過了病氣。世宗皇帝和皇太後聞訊,賜了許多名貴藥材下來,並派宮人前來探望,帶來免除她每日請安的口諭,囑咐她定要安心休養。

歐陽慧茹對這種狀況很滿意,不用請安,正好避免了她穿幫的可能性。利用養病的這段時間,她以最快的速度學習著如何管理宮務,以期儘早將毓慶宮掌控在自己手裡。

太子妃是未來國母,身份不可小視,與眾多宮妃同樣居住在禁宮內院,雖是小輩,卻地位超然。太子和太子妃居住的宮殿,不屬於皇帝後宮,連皇後,也沒有權利過多乾涉。是以,拿下了毓慶宮,就等於在這陰謀橫生,汙穢橫流的宮闈裡,多了一個安全的落腳點,這對歐陽慧茹來說,是極其重要的。

她最大的敵人,正與她近在咫尺,並無時無刻不在窺視著她歐陽一族的性命,她如何能夠掉以輕心?

幸好,毓慶宮與她前世管理的公司和基金會相比,規模不值一提,待她摸透宮規,熟讀大金曆史、風物誌,對大金有了全麵的了解,又逐漸適應了古代的生活方式後,她便在毓慶宮中如魚得水了。

按祖製,太子應有一正妃,兩側妃,四夫人,其它侍妾若乾,但太子心有所屬,喜歡的人又是個男人,因此,他後院的女人很少,目前隻有一個正妃,一個側妃,兩個夫人,六名侍妾,且這些女人當中,除了吳氏偶爾被寵幸,其他女人簡直就是擺設。

歐陽慧茹頭一天來就把刺兒頭吳氏給收拾了,其他女人在毓慶宮裡本就地位卑賤,又無寵在身,見狀都歇了聲息,對太子妃畢恭畢敬的,管理起來很省心,這是歐陽慧茹唯一對太子感到滿意的地方。

大金建國不久,尚需勵精圖治,穩定皇權,且國內有前朝餘孽尚存,經常煽動地方民亂,邊疆又時而受到蒙古部落閃擊劫掠,世宗皇帝完顏不破整日忙於政務,與完顏璟相比,對女人更加不上心。

他一後、五妃、九嬪、二十七世婦、八十一禦妻的龐大後宮名額,目前隻填了一元妃,一柔妃,三嬪,兩婕妤共七個位置,其它一百一十六個空位,照世宗目前廢寢忘食、殫精竭慮的工作狂狀態來看,要真正填滿,不知會等到何年何月。

這麼少的嬪妃數量,又都是跟著世宗入主中原的潛邸舊人,世宗一視同仁,雨露均沾,沒有特彆寵愛誰的跡象,想必對她們隻有責任,並無情誼,無怪年輕貌美,又才氣逼人的江映月一出,兩三下便完敗其他對手,獨霸世宗寵愛數十年而不衰,又使得世宗在臨死前將她生的兒子立為太子。

這樣簡單的後宮人際關係,對江映月有利,對歐陽慧茹就更有利了。

太子的生母,元後唐括氏早在世宗登基初年便過世了,歐陽慧茹沒有正經的婆母需要伺候,頭上就少了一層壓迫。

後宮中雖然是由元妃和柔妃共同管理宮務,但太後尚在,她老人家為人強乾,手段高超,又頗得世宗皇帝孝順,因此,後宮真正的話語權掌握在太後手裡,而太後因歐陽靖宇的關係,對歐陽慧茹極為偏愛,這讓歐陽慧茹在宮中又多了一個強硬的後台,她行走宮中,說是橫行無忌有些誇張,少有束縛卻是真的。

在這樣輕鬆愜意的環境中生活,原來的太子妃還能混到那等淒慘的地步,歐陽慧茹隻能在心中感歎:廢到這種程度,你不炮灰,誰炮灰?

好在如今歐陽青取代了原主,未來的命運才有了一線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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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慧茹頭上的撞傷早就痊愈,但為了接掌毓慶宮,熟悉宮中生活,避免穿幫,又以體虛為由從太後那裡多要來半個月的假期。

她演技精湛,稍微將臉塗白,時而咳嗽,時而氣喘,咳嗽的時候撕心裂肺,滿麵充斥著病態的潮紅,將一個風寒重症者演繹的惟妙惟肖,硬是將太後和世宗遣來的兩名太醫唬的一愣一愣的。

雖然從脈象中摸不出問題,但見她發病的症狀全不似假裝,太醫不由對自己把脈的功力產生了懷疑,又拉不下臉麵來再把一次,隻得異口同聲的表示:太子妃風寒未愈,還需靜養。

歐陽慧茹滿意了,安安心心的待在毓慶宮,每日裡將宮中人事稍稍變化一下,不做大的調整,隻將自己的寢殿把的嚴嚴實實,除了秦嬤嬤和小雨,從不容旁人輕易近身,這才稍微有了些安全感,繼而專心揣摩宮中禮儀,又以生疏為借口,叫秦嬤嬤又給她重新培訓一遍。

秦嬤嬤見她現在對太子妃的生活這樣上心,心性也成熟了,管理起宮中事務,手段利落,行事果決,絲毫不遜那些久居一宮主位的貴人,心中高興,自然傾囊而授,誓要將自家小姐打造成大金第一完美太子妃。

禮儀並不難學,隻因為歐陽慧茹以前是乾演員的,演過不少宮女、嬪妃、皇後之類的角色,本就有些功底,見秦嬤嬤一演示,立馬就抓住了精髓,再由她依樣做出來,一舉手一投足,說不出的優雅流暢,竟暗藏幾分舞蹈般的美感,令一邊觀摩的小雨移不開眼。

實際上,這是歐陽慧茹的職業病犯了,總將穿成太子妃想成是在拍戲。拍戲,當然要在鏡頭前表現的完美無缺,不管用幾號攝像機抓拍,其角度,其姿態,都要是最美的,零缺點。用這樣苛刻的標準要求自己,這禮行起來,不賞心悅目才怪。

在緊湊的學習中,時間如水般流逝,又是五六天過去了,歐陽慧茹從麵上看,已經是一個完完全全合格的太子妃,內裡,絲毫沒有了剛來那天的格格不入和彷徨無措。

沒有爾虞我詐,沒有勾心鬥角,太子從不來她麵前招眼,也無需她履行夫妻義務,偶爾還有吳氏上門,供她消遣以娛樂身心,歐陽慧茹休養的日子很悠閒,很愜意。

隻是,在後宮這個是非之地,想要悠閒度日何其難?過了將近十來天,這日,世宗滿宮裡頒下旨意:西南大旱,川黔地區數萬民眾受災,為節約國庫,援助災區,各宮用度,一應削減為原來的一半。

世宗的旨意,沒有誰敢違抗,皇太後首先響應,做主將宮中年滿25歲的宮女,挑選出大部分,遣送回鄉,為後宮節省了一大筆開支。

有皇太後起頭,各宮主子紛紛響應,一時間,宮中貴人出門著裝都樸素了很多,金玉頭簪換成了最便宜的銀飾和絹花,錦衣華服換成了最普通的棉布衣衫,脂粉也少用了一大半。

歐陽慧茹接到聖旨,盯著上麵‘西南大旱’四個字陷入了沉思。這次旱災是江映月在後宮中嶄露鋒芒,進一步提升宮中地位的又一個台階。隻是,在劇本中,她是如何操作的?

歐陽慧茹半靠在奢華的黃梨木貴妃椅上,右手緊緊拽著聖旨,左手支額,閉目,回憶劇本中對這一劇情的描寫,在腦海中將這些鏡頭一一還原,好似拍戲前的預先排練一樣。半晌後,排練結束,她睜開流光溢彩的一雙明眸,抿成直線的優美唇形透著一股堅定的意味,心中暗忖:看來,是到了她出宮的時候了。

上一次的中秋晚宴她沒有趕上,江映月按原定的劇情大放華彩,完美演繹了她由宮女成為女皇的第一幕,但這第二幕,第三幕,日後她步步登頂權力巔峰的每一幕,歐陽慧茹都不會讓其再實現。

就像演戲搶鏡一樣,不擇手段的奪走對方出鏡的機會,連出鏡露個臉都不能,你還能指望成為主角嗎?答案很顯然是否定的。

而歐陽慧茹,前世在影視圈曾以‘不良天後’著稱,搶戲、搶鏡、搶台詞、搶角色……對她而言,那都是必備的職業技能,從龍套混到天後,她早已對這些技能運用的爐火純青。

炮灰太子妃的未來看似可怕,充斥著敵人暗中窺伺時散發的森冷殺機,令人望而卻步。可把它看成一部戲劇,努力讓自己成為這部戲劇的主角,由自己把握戲劇進程,掌控全局,這幾乎是上輩子的歐陽慧茹做的最得心應手的事,沒有之一。

轉換了思維方式,用全新的眼光看待未來,歐陽慧茹信心滿滿,無所畏懼,整個人頓時散發出奪目的神采。

江映月,咱們很快就要見麵了!你,日後就照著我寫的劇本走下去吧!

將聖旨卷成一束,收進錦盒,歐陽慧茹淺淺帶笑的眼眸中蘊藏著滿滿的鬥誌。

☆、抱牢大腿

做好了迎戰江映月的準備,歐陽慧茹第二天就喚來一名太醫替她把脈。

這次,去掉蒼白虛弱的妝容,換上百蝶穿花,色調鮮活的衣裙,將她健康紅潤的臉色襯托的明豔動人,談話時不咳嗽,不氣喘,雙眸晶亮,窘窘有神,不見半點病態。

太醫不用把脈,隻一眼就確定,太子妃這是痊愈了。

太醫前腳把太子妃痊愈的消息上稟太後知道,歐陽慧茹後腳便拾掇妥當,帶著秦嬤嬤和小雨徑直往慈寧宮去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