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寒今像渾身被澆了一盆冰水,從頭寒徹骨,激烈地打了個哆嗦,睜眼,看著周圍黑漆漆的洞穴。
他呼吸加快,漆黑的眸子轉了幾轉,白淨秀美的下頜俱是汗珠,沿著削薄生動的喉結往下滾,像一朵被雨水催打的白花。
他才發現,自己被人摟在懷裡。
身旁是近似的低音:“楚寒今?”
聽見這個聲音,楚寒今渾身又顫了一下,偏頭,對上越臨的眼睛。
或許,他是魘著了,是走火入魔了。
否則,不應該總是想到這些。
楚寒今勉力鎮靜,神色恢複如常。
他撐著劍站起身,卻被越臨捫住了手腕,他垂著眼睫,眉峰微微斂起:“你靈氣不穩定,怎麼回事?”
楚寒今想掙紮,手腕卻被指骨握得極重,感覺一股充沛的靈氣運入體內,在他身體內探尋,運轉,除了傳送靈氣之外,似乎還在診斷。
片刻,楚寒今腹部升起暖意。
越臨的靈氣驀地停止運轉。
密道內陰風陣陣,他手似乎僵硬住,修長骨感的手指卡在腕部,逐漸斂緊,卻不敢用力,手背浮出青筋。
“怎麼?”楚寒今問。
越臨沒有回答,眉宇深沉。
楚寒今靜了一會兒。
見他還是不答,輕輕掙開他的手,道:“有勞,我現在感覺好多了。”
越臨緩慢地抬起了臉。
他俊逸的臉多了幾分難以捉摸的情緒,目光像狩獵的鷹隼,一轉不轉、毫無遺力地凝視楚寒今的臉,似乎能將他看出個洞。
楚寒今:“閣下有話不妨直說。”
越臨犀薄唇瓣輕輕牽了牽:“無礙,是我失態了。”
他半閉著眼,似乎是稍加思索,隨即問道:“你最近有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
楚寒今:“無。”
“疲倦,乏力?”
“也無。”
“嗜睡,口乾?”
“更無。”
越臨手托著楚寒今的腰,送他施施然站起身,確認站好後才道:“好,保重身體。”
他言辭像是問診,沒多說,楚寒今也不好再問。邁腿欲走時,隻見越臨滿臉沉思的神色,緩慢將巨劍卸下,取出漆黑的繃帶纏在掌心,握緊了冰冷刀柄。
楚寒今又看他:“何故亮武器?”
越臨:“密道深處危險,我先做好準備,以防不測。”
知道他說的不是實話,楚寒今不便逼問,但又不喜歡被瞞著的感覺,半晌,冷冷道:
“故弄玄虛。”
“……”
正前方有一條漆黑的通道,楚寒今正要往前走,一陣冷風吹過,纏著他的腳踝,將他雪白的衣衫拂了起來。
他邁動步伐,陰風吹得強烈,將他衣袖不住地往後拉扯,似乎在阻止他離去。
楚寒今道:“是怨魂。”
但這個怨魂的能力太弱,連化形都不能做到,隻能施加這些小把戲引起楚寒今的注意。
楚寒今取出一道符紙,燃燒之後,空氣中召喚出了一片深紅色的血布,血液已經凝結,汙穢不堪你。
楚寒今道:“請往前。”
血布挪了幾步,轉過來,是薛無涯蒼白的少年俊臉。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話,但嘴被針線縫住了,稍微一動便鮮血淋漓。
楚寒今說:“有人封住了他的嘴,不想讓他說出任何真相。”
越臨側頭:“那怎麼辦?”
楚寒今呼吸了一下,看著薛無涯的眼睛:“我能不能問你幾個問題?”
點頭。
越臨:“凶手是六宗的人嗎?”
薛無涯先點頭,隨即,又搖頭。
楚寒今目視越臨:“這是何意?”
越臨垂眼想了一下,問薛無涯:“凶手不止一個?”
點頭。
越臨:“一個是六宗的人,一個不是?”
點頭。
平地吹來一陣陰風,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夾雜著隱約的琴音,泠泠然,帶著冰冷之感。
薛無涯突然睜大雙眼,眼球微微爆出,直勾勾看著楚寒今。他嘴唇明明被針線縫住,但用力地掙紮著,發出“嗚嗚嗚”的動靜,血淚長流。
怎麼突然發瘋?
楚寒今和越臨對了對視線。
楚寒今看向薛無涯:“你想跟我說什麼?”
點頭。
點完,薛無涯目視通道的另一側,閉了閉眼。
楚寒今:“你想讓我快走?”
點頭。
楚寒今:“這裡很危險嗎?”
薛無涯重重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