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聽到她在門外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哭喊著求她原諒,才能讓她心裡安慰少許。
可莊呈郢不是那樣的人,他甚至能麵無表情地拖著板車上逐漸冰冷的身體,搖晃著走進火葬場。
他會哭嗎?
或許吧。
夏迎站在院子裡,陽光灑在她的臉上,她抬手遮了下,忽然決定去路口等他。
夏衛國在灶房裡忙著炸麵筋,當他費了半天勁炸出來一捧香噴噴的麵筋,兜在懷裡要去給夏迎時,卻沒看見夏迎的身影。
“這丫頭……”
……
莊呈郢從火葬場回來的時候,日頭已漸漸西落,路上沒人,風又冷,他出來時沒穿厚衣服,凍得嘴唇和臉雪一樣的白。
火葬場沒花多長時間就把那具完全冰冷的身體變成了一抔灰,他等在外麵,當工作人員拿東西把骨灰包著交給他時,他怔怔地站著,直到彆人喊了他好幾聲他才反應過來,把骨灰接了過來。
某一個瞬間,他鼻子酸得厲害,但他忍住了。
回來的路上,他把骨灰灑進了一片湖,灰白色的粉末被寒風吹得飛揚,之後落進了湖中,他想,或許這才是她最好的歸宿。
因為隻有湖水才能包容她原諒她。
而他不會。
離路口越來越近,莊呈郢抱著胳膊身上冷得厲害,路上一個人也沒有,他低著頭慢慢走在坑坑窪窪的泥路上,直到眼前出現一雙灰布棉鞋才停下腳步。
這種形式的棉鞋他也有一雙。
莊呈郢抬起了眼。
夏迎迎著夕陽站在眼前,微微仰著臉,瓷白的臉龐映著嫣紅的晚霞,彎著眉眼在笑。
“莊呈郢,你彆怕,還有我呢。”
女孩嗓音細軟,每個字都透著令人舒然的柔軟,那一抹噙在嘴角的笑容,仿佛是世界上最溫暖的光,驅散了冷風,驅散了陰霾。
莊呈郢被風吹了一路發澀難耐的眼眶頓時紅了。
“夏迎……”
“我在。”夏迎笑著說:“我一直都在。”
少年的身上總是帶著一股清淡的藥香,當莊呈郢一把抱住夏迎時,夏迎腦子空白了一瞬,鼻尖縈繞著清苦的藥香,和男孩特有的少年氣息。
她的臉一下子紅了,耳根熱得厲害。
莊呈郢毫不知情般緊緊抱著她,夕陽緋紅,時間仿若停滯。
如果可以,他願意一直抱著,直到天荒地老。
作者有話要說: 中秋過了更忙了……最近可能都會短小,狗頭保命。
寫到這裡其實後麵的故事就是水到渠成了,估摸著再過不久就要完結了吧……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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