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很靜,靜到程奚能清楚聽見自己心跳聲音。
“我、我不怕。”
他佯裝鎮定，開口卻發現嗓子已經啞了，此地無銀解釋,“晚上吃太鹹。”
“嗯，你不怕,”陶時延說,“那是不是可以鬆手。”
程奚低頭,這才看見自己右手正抓著人家衣角。陶時延穿私服來,黑色T恤下擺被他抓皺皺巴巴，但具體什麼時候做他毫無印象，可能是害怕時下意識動作。
程奚生出一股想原地去世衝動。
被嚇到拽彆人衣服什麼,也太丟人了吧。
“......呃，”他鬆開手，找了個非常幼稚借口,“不是我抓。”
“嗯，是我衣服自己跑到你手裡。”
程奚立刻轉移話題：“......你怎麼來這裡了？”
陶時延吐出四個字：“保護龍子。”
程奚：“......哦。”
還他媽不如不轉移。
“找到線索了麼。”這時陶時延終於想起正經事。
“有幾封信。”
程奚回到桌前，說話時候目不斜視，隻盯著抽屜,身體偏向一側,“唔......裡麵還有一根發簪。”
陶時延嗤了聲,走到牆角,直接把紙人扔出寢房。
攝像大哥：“啊啊啊我媽鬼啊啊啊啊！這是什麼玩意......劉導求你換個人拍這段吧我不行了啊嚶嚶嚶......”
攝像大哥居然沒走？
程奚為他默哀三秒,又找了一圈，怕攝像大哥崩潰沒多停留，和陶時延離開彆苑。
養心殿與鬆瀾閣不在同一方向,到岔路口,程奚正琢磨怎麼和陶時延道謝離開,身旁男人卻朝他偏偏頭：“跟我走。”
“去哪兒？”程奚茫然。
陶時延頓了頓：“侍寢。”
程奚沉默片刻，之前他開玩笑說要篡位，現在他是真想弑君。
狗皇帝嘴裡果然吐不出象牙！
但畢竟在錄製中，人家皇上開口了他不得不從，程奚拿著信和發簪，亦步亦趨跟在陶時延身後。
遠遠看見兩位風景畫般大帥哥，小祿子招呼道：“呦，程貴妃，你又來侍寢啦！”
程奚：“......我和陶老師商量點事情。”
“皇上，您應該雨露均沾，”小祿子根本不聽程奚，紅著臉重複耳機裡劉導話，“不能逮著一隻羊薅啊，他都揣崽啦！”
回頭看看男生泛紅耳尖，陶時延拿過小祿子耳機，“老劉，你知道我出得起違約金。”
那意思是再BB就辭演。
“好好，”劉導賠笑臉，“我不說了，你彆生氣哈。”
沒有外人打趣，程奚自在很多，跨進養心殿大殿，陶時延帶他在熟悉小幾邊落座，上麵蓋著同樣熟悉保溫罩。
今晚吃食比較清淡，是簡單粥和小菜。
聽見人回來聲音，張靜跑過來想幫他們擺碗筷，陶時延示意她自己可以，然後轉向程奚：“證據拿出來，邊吃飯邊分析。”
程奚怔了下：“你叫我來不是......”
“不是什麼？”
“不是要......欺負我？”
像上次一樣，仗著抽到好身份讓他行禮，又讓他侍候吃飯。
陶時延啞然，他承認自己性格不夠隨和，但從沒想過在某些小朋友心裡，自己已經是那種特意把人叫來欺負惡霸形象。
他反問：“你希望我欺負你？”
程奚：“......”
我希望你駕崩。
眼看男生小臉迅速垮下來，陶時延滿意地閉上了嘴。畢竟人家剛剛幫忙解決紙人，程奚決定原諒狗皇帝一次，從衛衣口袋掏出證據。
這些信件大同小異，全是些對先帝表達愛意句子，推測不出什麼，隻能看出太妃很愛先帝。
那麼唯一希望就在發簪上了，程奚觀察片刻，“跟電視劇裡發簪沒區彆......雕刻挺精致，這麼細一根針，居然能刻上完整鳳凰羽翼。”
鳳凰......陶時延皺眉，“古代後宮可以隨意佩戴鳳凰圖案麼。”
程奚眼睛一亮：“似乎有些朝代隻允許皇後使用鳳凰圖案。”
為驗證二人想法，程奚特地給沈懿打了個電話，沈懿在房間仔仔細細觀察兩遍，確沒發現任何有鳳凰圖案物件。
“也就是說，”程奚聲音激動，“這隻發簪不是趙太妃，而是皇後！”
那麼問題又來了，皇後發簪為什麼會在趙太妃房裡？
“我有一個猜想，”程奚說，“這是趙太妃特意留下證據，暗示自己完被皇後害死。那時候皇後，也就是現在......太後。”
死者在死亡現場留下暗示情況很常見，可如果真是這樣話，陶時延說：“信意義是什麼。”
程奚回想昨天劇情：“我記得小紅說過，趙太妃死前已處於半瘋狀態。可能是她思念先帝思念到精神失常，所以寫下很多信。”
“還有一個因素，不知道你考沒考慮到，”陶時延頓了頓，“如果太後想害趙太妃，早就動手了。現在先帝已經入土，趙太妃沒處和太後爭寵，更威脅不到她地位，太後出於什麼理由殺趙太妃？”
程奚一怔。
是啊，現在殺死趙太妃純屬多此一舉。節目組大費周章，不可能弄出邏輯明顯合不上任務給嘉賓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