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駐馬聽(1 / 2)

此女當主天下 鳴蒂 5553 字 4個月前

從園中閣樓回來後,察蘇挽著姬嬰,一路蹦蹦跳跳地跟她講述自己幼年時在草原也曾看過一場流星雨,但沒有今晚這樣多,這樣密。

姬嬰默默聽著,隻是跟著她的話附和了幾句,行至後院,才與她在門口道彆,察蘇的院落離她正院很近,見她帶人進去了,姬嬰才慢慢帶著其餘女使回到自己院中。

她回到房中洗漱罷,有連翹過來為她將床帳子從外麵一層層放下遮光,她見外麵燈熄了,輕輕將手伸到枕頭底下,摸出一個小錦布口袋。

那口袋裡裝著她事先備好的丸藥,她從裡麵拿了一顆放在口中,又將口袋封上放回了枕下。

到第二日早,察蘇見姬嬰遲遲未起,帶了人前來看視,見她靠在床邊,麵色憔悴。

察蘇連忙走到她床邊坐下:“這是怎麼回事,昨兒不還好好的,怎麼今日就病了?”

姬嬰吃力地笑了一下:“許是昨夜登高觀星,著了風寒,不打緊,我已命人去熬了桂枝湯,喝完休息休息就好了。”

“都是我不好,非要登什麼閣樓,你連日坐車本就辛苦,受了夜風可不就容易生病。”察蘇又將手放到她額上,想看看她發熱不發熱,“要我說,還是打發人跟我阿兄說一聲,正經請個郎中瞧瞧。”

姬嬰搖搖頭:“還是不要平添麻煩,不過偶感風寒,養養便好了,若過兩日還是不好,再請醫不遲。”

察蘇見她說話有氣無力,想是需要休息,遂不再堅持,也沒敢久留在此打擾她,又說了兩句話,便帶人出去了。

不想姬嬰這病,竟一日重似一日,到第三日察蘇來探望,見她臉色愈發蒼白,忙吩咐了人去找阿勒顏派人請醫,那人走前,姬嬰還特意囑咐道:“莫要提起前幾日觀星一事。”

在察蘇看來,一定是她擔心阿勒顏知道自己拉她登樓觀星,才至感染風寒,恐自己受責備,所以特意囑咐不要提及此事,心中不禁感念她細膩周到,絲毫不疑有它。

察蘇吩咐完,在姬嬰這邊屋裡坐了約有一個時辰,便有府衙派來的醫師到了,是一位年紀四五旬的婦人,據說是晉陽城內最好的大夫。

那醫師在姬嬰的床邊為她把了脈,細細診了半晌,又端詳了許久麵色,還問了問近日的飲食和睡眠,可曾服用過什麼丸藥不曾,連翹在一旁事無巨細地一一答了。

那醫師一麵聽一麵思忖,隨後走出外間來開方子,說先服用兩劑,來日再瞧。

連翹道了謝,將方子底單收好,把上麵那張拿給忍冬吩咐人去抓藥,她親自去送了醫師出園。

察蘇一直在園內跟著前後忙活,直到見姬嬰服了藥睡下,才走出屋來。

她剛回到自己院中,見有一個阿勒顏的貼身侍衛正在堂上等她,遂問道:“阿兄有什麼吩咐?”

那侍衛行了禮:“四太子差小的來請公主過去一趟,說是眼下就要定開拔的日子,需得先細問問昭文公主的病情,看能否如期啟行。”

察蘇點點頭,跟著他一起,策馬往城外大營行來。

阿勒顏此刻正坐在大帳裡看書信,麵冷如霜,聽見外麵有人稟說察蘇來了,便將信放了下來。

等察蘇走進帳內,他叫侍衛都出去了,讓她在桌前坐了,聽她細細講了一遍姬嬰如何著了風寒,如何休養不見效,又將今日請醫問診等事一一說了。

阿勒顏聽完眉間微蹙:“一早就該請醫,何至於多受兩日罪,你還是太粗心些!”

察蘇被他說得低了頭,想著這事本也是自己有不對,遂並不辯解,隻是說道:“阿兄訓得是,如今請醫開了方,想來服兩劑藥便好了,或許並不會誤了來日開拔。”

阿勒顏聽完將桌上的信拿起來遞給她:“父汗那邊出了事故,發來急詔,叫接親隊伍提前開拔,儘早回到都城。”

察蘇接過來一看,信中寫著月前柔然都城下了初雪,可汗一時興起,不顧身邊人勸阻,帶著人出城打獵,原本一切正常,結果回城路上,一隻從林中突然竄出的麅子驚了馬隊,可汗因馬兒突然抬蹄未及抓穩,墜下馬來,受了些輕傷,如今已被護送回城了。

她看完信,麵色凝重地放回桌上,問道:“信中也沒說父汗傷勢究竟如何,果真無大礙麼?”

阿勒顏搖搖頭,他覺得父汗傷勢恐怕不隻信中所說的輕傷,否則不會下急詔令和親隊伍速速回城,這分明是擔心可汗傷勢不穩,影響邊境局勢,但他沒有說出來,隻說:“我已派人回城探問了。”

察蘇又不安起來:“可是昭文阿姊如今病著,怎麼能提前開拔呢?”

阿勒顏低頭想了想,麵上絲毫不見對可汗傷勢的關心,半晌隻說:“越往北走越冷,自然不能讓她帶病上路,信我來回,你再回去仔細照料,等她身子大安了再開拔。”

察蘇認真點了點頭,又說了兩句彆話,便匆匆告彆了兄長,又回到城裡來。

一進園子,她先往姬嬰這邊瞧了瞧,見她喝完藥睡下了,麵色看上去紅潤了些,遂放下心來,回到自己院中休息。

到第二日,果然姬嬰病情見好,察蘇一早過來問候時,見她已坐在偏廳裡,正準備叫察蘇來一同用早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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