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茹見對方乖乖吃菜,小小的鬆了口氣,三兩口把碗裡的丸子都吃光,才把捧在懷裡的碗重又放到桌上。
好不容易等兩人都填飽了肚子,桌上的菜早就一掃而空了,謝澤有些咋舌,往常他胃口好似沒這麼好。
玉茹才不管他呢!吃飽喝足,溜了溜了。
她走到門邊,推動把手,竟發現暖閣的門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從外頭鎖上了!
玉茹單手拽著門上的黃銅鎖扣,一腳踩在門上,為了行動方便,還把襦裙稍微撩起一些。
玉茹使出吃鍋子、搶丸子的力道,咬牙用力......
——木門紋絲不動。
謝澤站在這姑娘身邊,看了全程,臉上的表情由詫異、驚嚇、到好笑,精彩紛呈。
隨即他悶笑出聲,人家好歹是個姑娘家,就
算愛慕於他,也不至於立時動手動腳,他剛剛竟然有被嚇到......
玉茹轉頭瞪他,退開幾步,“笑什麼笑,你行你上啊!”
謝澤沉下臉,笑意收斂,修長的手,像玉茹剛剛那樣握住銅鎖扣,
“鍋子不是你準備的?”
“不是啊,丫鬟通知我來吃鍋子,我就來啦!”
“你彆費那功夫,涼......”
玉茹話還沒說完,木門哢噠一聲,竟然順利打開了,她得瞪大了眼睛,把下半句話咽了下去。
“你、你還挺厲害的嘛!喂——你怎麼了?”
外頭的光泄進來,把男人的臉完全照亮,玉茹這才頭一次仔細打量他,原來真有長得這麼好看的人啊,玉質金相、眉目如畫,她一下子看呆了去。
可、可這麼好看的人,怎麼忽然就吐血了呢?
鮮豔的紅色從嘴裡留出來,隻嘴角一點,仿佛在雪白的宣紙上,點上一點紅梅,這個男人看著更妖冶了些......
“你——”
“沒事”
男人習以為常,從懷裡掏出手帕,不甚在意地擦擦嘴角,他又轉頭看了玉茹一眼,奇道,
“你是這府裡的姑娘,今兒過生辰?”
玉茹不曉得對方怎麼一下就猜到了,呆呆的點點頭。
謝澤輕笑,把手帕又塞回原處,
“下次長點心,彆什麼都吃。”
說完,他也不管這小姑娘的反應,興致缺缺地擺擺手,闊步離開。
玉茹站在原地有些憤憤,小聲嘀咕,
“什麼嘛!我也沒什麼都吃啊!我很挑的好不好,比如說芹菜、芫荽、蔥.......”
玉茹說到一半,忽然卡殼了,被空氣中飄過的甜膩味道吸引去了注意力,她抽抽鼻子。
“好香啊,好像甜甜的栗子味,不不不,更像是......花生糖?”
***
玉茹的生辰宴,鄭重開場,卻草草結束。
玉茹沿著回廊往院子裡走,猶豫著要不要回花廳,完全不知道,整個正院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玉蓉兩杯酒下肚,整個人瘋魔了似的,又唱又跳,把整個廳裡的賓客驚得看西洋景似的看過來,林氏都不敢回憶當時老夫人看向她們母女的眼神。
好不容易讓莊嬤嬤並幾個小丫頭把人強帶回正院,玉蓉路上又撒起了瘋,拚了命地爬到樹上,說是要摘梨花,送給心上
人......
林氏閉了閉眼,極力把這些混亂的記憶都拋之腦後。
眼睜睜地看著莊嬤嬤給玉蓉強灌一碗醒酒湯,玉蓉仍舊一會兒站在桌上亂蹦,一會斜抱著琴猛彈。
林氏這輩子都沒見過有人這樣彈琴的,好好一把古箏給玉蓉搗鼓地斷了一根弦,然而她還不敢放聲大哭,隻嘴裡一口一個“兒啊、慢些”“仔細劃了手”
隨後冷靜地叫丫頭們鎖了正院的門,不叫外頭人進來。
她就想不明白了,那酒整壺都灑了啊,玉蓉一點沒碰著,喝的確實隻是果酒,到底是什麼時候吃了那藥的!
古嬤嬤指揮著丫頭攔著玉蓉,還要盯著不讓小丫頭們把大姑娘個劃傷了,心裡奇怪的點和夫人一模一樣,忽然之間她靈光一閃,驚呼道,
“夫人,莫不是那酒盞吧?您、您給二姑娘......”
丫鬟們站了滿屋子,跟著玉蓉跑前跑後,古嬤嬤說話不敢大聲,也不敢說得太明白,隻這麼半遮半露的。
可林氏什麼人啊,古嬤嬤哪裡露出一點兒,她這裡就全明白了!
問題可不就是出在酒盞上了麼!
她們為了萬無一失,除了在酒裡,還把玉茹用的杯子給換了......
古嬤嬤小心翼翼地看了林氏一眼,這不就是想害彆人,結果害到自己人頭上的典型麼!
林氏卻不會這麼想,她心裡想的全是玉茹怎麼這麼奸滑,和她那個姨娘一模一樣,她虎著臉,猛然想起一件事來,
“你、現在給我去東暖閣看看,那小蹄子和那人還在不在裡麵了!若是在裡麵......”
林氏目光看向玉蓉,嘴裡冷哼一聲,隨後就是一陣揪心,女兒的好好的名聲毀了大半!
死也要找個人當墊背的!
古嬤嬤被林氏這一聲,弄得汗毛都立起來了,她把頭低得更下了些,小心應是,麻溜地小跑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