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要吃飯了?”
“吉安縣這邊有什麼好吃的嗎?”
沒碰見謝澤之前,玉茹渾身繃著,要自己費心思和陳顯周旋,又要擔心謝澤,如今一碰見謝澤整個人都軟了下來,所有問題都拋之腦後,鋪天蓋地的饑餓感席卷而來。
“這兒啊......這兒的疙瘩湯還不錯......”
謝澤退開一些,他怕和玉茹挨得太近,一會兒連門都出不了了。
他來吉安縣的時間越久,就越是後悔,不該讓玉茹隨著他上任。
如今還沒真正進入縣城,就已經被吉安縣附近貧困的狀況嚇了一跳。
吉安縣人口並不多,整個縣城加起來恐怕還沒有正常縣城的一半多,但吉安縣占地麵積很廣,所以按照地域劃分,能被稱之為縣城。
可惜吉安縣麵積最大的兩處,要數剛才的兩座山,山上全是叢林野物,不利於種植,吉安縣的百姓其實過得很苦,也經常吃不飽。
“茹兒,你去了那山上,你覺得有什麼疑點?”
謝澤看玉茹起身穿衣,下意識問道。
“我們是由一個船老大送來的,聽他說那山上全是土匪,可我站在山腳下並沒覺得危險,等上了山,確實被人攔了下來,可那些人與其說是‘山匪’不如說是難民......”
玉茹理好衣裳,沉思片刻回道。
那些“山匪”太瘦弱了,而且他們根本就不想傷人,他們過去既沒讓留下“買路財”,也沒有借此剝削東西,那些石頭倒像是要把他們都嚇走似的。
“是啊......”
謝澤歎氣,帶著玉茹下去。
“據青鬆來報,那山上的多是吉安縣的百姓,之所以占山為匪,多半是為了拒絕我這個縣令。”
“呀,我夫君相貌英俊,竟也有被人趕著跑的一天。”
玉茹悶笑,故意道。
謝澤搖搖頭,有些無奈,他又不是銀子,怎能保證人人都喜歡?隻要小茹兒喜歡他就成了。
小夫妻倆從二樓下來,就見陳顯帶著人坐在大堂,桌前擺著幾個空了大碗,想來他們也是剛剛填飽肚子。
謝澤眉毛一挑,扶一扶玉茹頭上的步搖,在她耳邊輕聲問,
“那位陳大人和姨娘有舊?”
玉茹也小聲道,
“我也不知,應當
是有的吧,這人大抵沒什麼壞心,我覺得他能幫你的忙,就沒把人趕走。”
“傻茹兒,我既叫了青鬆潛伏進去,就是有了破解的法子。”
“我看著陳顯長得人模人樣,卻心懷不軌,不如早早打發走。”
謝澤笑道,眼神不自覺看向陳顯,帶著幾分挑釁。
陳顯坐下底下,樓上的人剛出現,他就發覺了,眼看著小夫妻下來,謝澤對著那丫頭動手動腳,他心底輕嘖一聲,臭小子輕佻。
見那兩人看過來,陳顯笑著問,
“夫人,先前問你要的蝴蝶釵,不知是否找到了?”
玉茹其實是不願意讓這人看的,但陳顯太執著,若是不給瞧,恐怕會一直跟著他們。
她乾脆點點頭,看了木槿一眼,
“找到了,這就叫丫鬟取來。”
木槿頷首,領命而去。
玉茹等人剛坐下,她就帶著個木盒子,走了過來。
陳顯半晌沒說話,木槿一出現,眼睛就一眨不眨,死死地盯著木盒子。
那邊謝澤為玉茹點了一碗麵疙瘩湯,小二正巧端了來擺在玉茹跟前。
碩大的麵碗裡,隻有一些疙瘩塊還有一些青菜,看著清湯寡水的。
謝澤笑道,
“你嘗嘗看,賣相一般,滋味還行,這些日子你先委屈幾天,等進了縣城,去了我們自己的宅子就好了。”
玉茹一笑,點點頭,她不是嬌氣的女子,有條件時自然怎麼舒坦怎麼來,但情況不允許,隻是粗茶淡飯也行。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吃食,有些新奇,還帶著些野趣。”
陳顯沒注意他們,他抖著手,拿過小盒子,放在手心裡,仿佛捧著什麼稀世珍寶似的,緩緩打開,隻一眼,整個人像是被釘在了原地。
兩支蝴蝶釵乖順地躺在盒子裡,隨著他的動作,蝶翼還微微抖動。
陳顯深吸一口氣,才拿起一支,撚在手裡細看。
這是一對累絲金釵,特意做成了鏤空的樣式,拿在手裡輕飄飄的沒什麼分量,但那蝴蝶的造型做得精致,能看出匠人手藝不凡。
陳顯為官多年,什麼樣的珍寶沒見過?光是如此,並不足以讓他失態。
隻因他在那釵子的尾端,看見小小的“姝”字,這個字雕刻的很隱蔽,不細瞧根本就不容易發現。
可陳顯拿在手裡,下意識地就往那兒看去。
他不會忘記,多年以前,他拿了這釵,親自一筆一劃地在尾端勾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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