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王爺,您這是怎麼了?”
玉蓉忍著哭意,低垂著頭,甚至不敢去看景王的眼睛。
剛剛隻瞥了一眼,就把她駭了一跳。
從梅花宴初見,景王麵容端肅,一派溫和的模樣,如今再看,竟然有幾分猙獰。
可、可那書中明明說,景王待玉茹極好,進門沒多久,就成了景王府的第一人。
如今到了她這裡,怎麼連王府的門都進去不?
“李家參我,你可知?”
“我倒是沒問過你,原來你竟是彆人家出逃的未婚妻!”
從前景王不說,是因為沒必要,這個女人不算多好,但還有幾分姿色,留在身畔無聊時逗個悶子也行,可因為她,父皇徹底否決了他,明明他才是在戰場上立下功勞的人,出去招攬民心這事,竟然不是頭一個找他?!
景王不覺得自己有哪兒不好,相反,正如鐘貴妃說的,處處都是這個女人在中間挑事,若不是她,他如今還是被父皇寵愛的好兒子呢。
玉蓉身子一僵,本就是跪在地上,如今被他一嚇,竟然一下子撲到在地上。
翠柳見狀不好,也歇了攀附玉蓉,往上爬的念頭,乾脆地轉身,退了出去。
內室隻有兩個人,景王的氣勢更甚,他紅著眼,捏緊拳頭,身子繃得緊緊的,玉蓉悶著頭,都害怕這人下一瞬會撲上來,狠狠揍他一頓。
然而景王連打她一下的興致都沒有。
“張貴兒,張貴兒。”
景王喊道。
張貴兒是景王府的大總管,也是伺候景王的貼身太監,最是明白上意不過,景王皺皺眉頭,他就知道該做什麼。
如今聽著景王的聲氣兒,他麻溜地端了個托盤進來。
玉蓉小心地抬頭看去,隻一眼,就恨不得景王從沒來過彆院。
——裡麵放著的不是彆的,而是一條白綾一個酒壺。
玉蓉身上一陣陣發涼,冷汗直流,她膝行著向後退,此次也顧不得狼狽不狼狽了,隻要能逃出升天去,就算從此以後和景王再無瓜葛也行啊。
可景王沒想放過她,玉蓉在一日,上麵的人就會想起他醉酒做的一樁荒唐事。
本來也無傷大雅,但誰讓這個女人竟然定了親,還送上門來
勾搭他?
李家那個老匹夫,在朝中勢力不盛,卻是個桃李滿天下的,若真是把他惹極了,學生們時不時冒出來使使絆子,確實不能傷了景王根基,但是足夠煩人,也足夠讓聖上時常揪著他的錯不放。
張貴兒端著托盤,皮笑肉不笑,
“蔣姨娘,您請吧,可彆叫奴才親自動手。”
景王在此時背過身去,對身後發生的一切充耳不聞。
玉蓉到了如今是真的知錯了,景王這幅決絕的模樣,完全就沒把她當回事,她踉蹌著爬起來,想往外逃,可門口有護衛攔著,她壓根就出不去。
玉蓉隻得一路往前爬,祈求景王看在他們一夜夫妻的份上,饒她一命。
“王爺!王爺!您回頭看一看妾身。”
玉蓉顫顫巍巍地伸手,想去拽景王的衣裳下擺,剛要觸及,就被張貴兒狠狠踢了一下手背,她頓時一個踞趔,又摔倒在地上。
張貴兒下盤穩的很,這麼大個動作,酒盞裡的酒一絲一毫都沒灑出來,他尖著嗓子冷笑,
“蔣姨娘,奴才勸你還是自個兒來吧,沒得要奴才強灌,那在殿下跟前,可是連最後一點體麵都沒了......”
玉蓉拚命搖頭,麵如金紙,抖著身子往後縮。
張貴兒卻完全不敢放過她,獰笑著,一步步向她靠近......
室內忽然爆發起一陣強烈的掙紮聲,隨即又恢複寂靜。
景王連眉頭都沒動一下,輕飄飄道,“隨便找個地方,埋了吧。”
見張貴兒恭敬應是,他唔了一聲,抬步離去。
***
謝澤帶著人,在外疏通了一天一夜,可算是把渠道都打通了,他回來洗了個熱水澡,兜頭就睡,到了這會兒了,還沒醒。玉茹守著她,坐在堂屋裡,借著燭光看書。
“夫人,要不要擺膳?”
木槿壓低聲音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