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然閉著眼睛,聲音裡帶著一絲喑啞。燕行歸看了看她現在的樣子,委婉道:“不太方便吧?我可以等下一趟。”
“沒關係,我們要結束了。”她睜開眼睛看過來,朝著她眨了眨,“我記得你,你和我住一層的對嗎?”
她又和男人熱烈地吻了一會兒,才分開來,男人朝燕行歸笑了笑,扭頭走出了電梯。
“走吧,這麼晚回來,你也是約會去了嗎?”女人也朝她笑了笑。
“沒有。”燕行歸也微笑著回應,沒有多說什麼。
她沒感覺不好意思,在戰爭年代,比這熱烈曖昧的畫麵她看得多了。那時候沒人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人們把每一天都當做生命的最後一天在活,遇到對上眼的人恨不得時時刻刻抵死纏綿。
隻不過她自己當時全部心思都在如何早點退休上麵,並沒有心思找誰一起約幾發,不知不覺就單身到了最後。
“你住幾層?”女人也沒追問,懶懶靠著牆壁問道。
“七層。”
“那我們是同班誒。介紹一下,我是薊黎,你叫什麼名字?”
“燕行歸。”
“哇,烈士同名。失敬失敬,沒想到開學這麼久,我才知道班上有這麼個人。”
她這話並不誇張,輔修班的學生大多為了鍍金而來的,彼此都心知肚明,也不會挑破這層關係,該混日子混日子,該結交人脈就去活動,誰都不會過分關注無關緊要的人的私生活。
燕行歸繼續禮貌微笑。
她卻好像突然對燕行歸產生了興趣,目光在她身上逡巡了一趟,最後落在了她手上的那張紅色卡片上。
薊黎的目光凝重了幾分。
“呀~原來你和第二軍團還有關係嗎?”她尾音上揚,仍然是調笑的語氣,說話方式卻不再那麼輕佻了。
“第二軍團?不,沒有啊。”燕行歸看向自己手裡的紅色卡片,說道,“你是說這個嗎?這是我一個……認識的人送給我的,說實話,我也不清楚這東西是什麼,你知道嗎?”
薊黎這次看向她的目光是真的不加掩飾的驚訝了。
“你居然不知道嗎?這是軍用機甲訓練場的通行證,屬於第二軍團的紅卡。你之前在機甲訓練場練習的時候,沒有聽他們說過嗎?”
“我以前沒有在機甲訓練場練習過。”
“……”薊黎無語地盯著她。
麵前的女人看打扮不像是什麼富貴家庭的,但是在輔修班又拿著紅卡的,怎麼會是什麼普通人。她能理解對方也許想要低調,可說這種話,低調得有點過了。
想歸想,薊黎還是很耐心地對她解釋著:“我們平時在機甲訓練場練習的時候,雖然也是號稱全真模擬,可那時候用的機甲與實際的還是有很大差距的。原因是軍方和所有廠商為了保證核心機密和技術壁壘不被突破,隻允許普通人學習一些基本經驗和操作,而無法接觸到真正的機甲。可是,像你手中這張紅卡,是可以讓機甲士進入軍用機甲訓練場的。在這裡,你能接觸到很多最新型號的機甲,無論是操作手感還是機甲參數,都與真實的機甲一模一樣。更難得的是,在這裡你還有可能碰到現實中的明星機甲士,運氣好的話,也許還能遇到那幾個王牌!”
說著說著,薊黎也忍不住激動起來,剛才還沉浸在情.欲中的那雙眼睛綻放出灼熱的光。
“原來是這樣,我還不知道,謝謝了。”燕行歸真誠道謝,她看了看女人不知何時攥緊的拳頭,問道,“你很想和那些王牌交手?”
薊黎眼裡的光暗了下去。
“我早就不想了。”她的眼中閃過一抹自嘲,“我的腦域開發度隻有B,這還是家裡花了大價錢給我做了腦域開拓訓練的結果,我浪費了他們那麼多錢,結果還不是個廢物。”
她突然變得格外地意興闌珊。電梯到了五樓,她朝燕行歸揮了揮手,頭也沒回地走了出去。
燕行歸回到宿舍時已經是淩晨三點。洗漱之後,她坐到了桌邊,翻看著手上那張紅卡。
不是最常見的那種巴掌大的磁卡,這張卡片大概兩指寬,像是一把直尺一樣的長條形。卡的材料很特殊,摸起來像是某種硬硬的膠質,卡身上有一串噴塗的編號。
雖然之前信誓旦旦說過這輩子天打雷劈也不開機甲了,可她實在好奇虛擬技術開機甲到底能做到什麼程度。更何況,這怎麼說也是她的勞動所得,看都不讓看的話也太吃虧了。
看一眼,試著開一把又不算當司機,對吧?
燕行歸在虛擬頭盔上找到了一個插卡口。與紅卡的尺寸剛好契合。她戴上頭盔,重新進入了被她設定為藍星基地的登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