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佐木手下的武士被抽調了十人,此時隻有五個武士,三十幾個足輕,勉強維持港口秩序還可以,要他驅逐海盜,實在是太難為他了……”
宮本藏也是知道一定情況的,明白不能怪佐佐木,接下來要議論的,是該如何出兵討伐海賊的問題。
當下立即起身,命令著:“請伊藤神官、還有柴田虎次郎過來!”
伊藤神官乃是藩內供奉清海大權現的一座神社之主,曾經周遊出雲,見識廣博,一直是宮本誠的顧問與智囊,此時專門留下來,輔助少主治理領地。
而柴田虎次郎也是出色的武士,精通兵法與韜略。
沒有多久,兩個人都到了,伊藤神官穿著一身白色常服,麵白無須,柴田虎次郎則是三十來歲的武將,麵色黑紅,一進來就嚷嚷:“要討伐海賊麼?隻要給我一百人,我就可以將那一百五十人趕下海!”
見到這幕,宮本藏眉頭一皺,心裡就有些不喜。
這樣的武家,實在太跋扈了。
“虎次郎,稍安勿躁,先聽聽猿五郎是怎麼說的……”
伊藤神官五十來歲,行事一板一眼,先肅穆地盤坐好,再看向猿五郎。
“是,大人!”
猿五郎頜首,又將事情說了一遍。
“你覺得,港口那邊,能滿足海賊麼?”伊藤神官聽完,眉毛輕輕一挑。
“恐怕不能,因為戰爭的關係,港口貿易蕭條……在我離開的同時,那些海賊已經在遷移居民了……”
猿五郎頓首說著。
“這麼說起來的話,對方有意繼續深入我方領地?”伊藤神官黝黑的眸子中帶著一絲深不可測之色。
“很有可能!所以佐佐木大人命我求援!”
……
“伊藤神官,你看到了什麼?”
宮本藏肅穆問著。
“百人海賊進逼,後續未知,很有可能是個陷阱!”伊藤神官道:“吾神給了我啟示。”
“難道說……是西國的水軍?”宮本藏頓時有了幾分底氣:“海野家?還是丹波雲眾?大商人宗近?又或者聯手?”
“我覺得,可能是一家或者兩家,有著一千左右的軍勢!”
伊藤神官說著:“因此……他們才偽裝成海賊,引誘我們主力出擊!本家此時隻有一千三百人,他們若有把握,就會直接進逼月見山城了,不會想用這個辦法,因此人數不會太多。”
“真不愧是伊藤大人啊……”虎次郎感慨地說著:“給你這麼一說,敵人的陰謀就好像在我們眼前一樣了。”
“既然如此的話,我們直接堅守月見山城的話,怎麼樣呢?”宮本藏問著。
“這恐怕不行,作為藩主,你必須保護你的子民……那些海賊若是發現我們固守城池,肯定會四散劫掠的!這對於宮本家的威嚴與名聲,是一個巨大的損害啊!”
伊藤神官勸諫道。
“是啊……雖然藩主擁有對領民的生殺大權,但在外來勢力麵前,也必須要保護自己的領民,否則必然被拋棄!”
宮本藏喃喃地說著,對於此點有著深刻的領悟:“那應該怎麼做才好呢?”
“本藩之內的有力國人與豪強還是有幾家,可動員他們出兵……”
伊藤神官說著:“月見山城留兵一千,足夠守城了,確保本陣不失後,虎次郎可帶著三百人,彙合豪強,組成討伐軍隊……港口邊上就是羽木家的領地,我想他們一定會積極響應的,到時候湊上千人,以大山壓卵之勢進逼,若隻是普通海盜,肯定望風而逃,而縱然是西國水軍,也能一戰了……畢竟是在陸地上!”
水師擅長打海戰,平地戰陣根本不如武士。
若一千陸軍對一千水師,又有地利的情況還失敗,那柴田虎次郎就可以直接切腹了。
“利用羽木家,動員國人與豪強?”
宮本藏喃喃著,忽然又有些明悟:“本家實力空虛,因此必須試探他們的忠誠,還有削弱他們的實力?”
這一策之中,不僅有借力打力,還暗含削弱領地內其它各家力量的想法,當真是一石二鳥,蘊含著深沉的政治智慧。
相比而言,他的確是太過稚嫩了。
“我明白了!”
宮本藏深吸口氣:“柴田虎次郎!”
“哈!”
這武士立即跪下,眼眸中有些興奮。
“我給你三百人,命令你迅速聯絡羽木、大田、沼河幾家、命各家出兵,討伐盤踞港口的海賊!”
“遵命!”
柴田虎次郎大聲答應著,臉上充滿了某種興奮與狂熱。
正是這種躍躍欲試,反而令伊藤神官有些心裡一涼:‘虎次郎的忠誠還是可以信任的,隻是他沒有被家主帶往前線,這點不甘,是否會導致冒進呢?但隻是對付一些海賊,又是本地作戰,不至於如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