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時,彼一時也!”楊平憋了個大紅臉,最後不得不撕破臉皮:“弟弟你不要忘了,我才是宗族之主!”
“是麼?”
楊玉歎息一聲:“我的好哥哥啊,你看看他們是誰?”
楊平詫異間,就見到幾個族老大步走出:“既然玉兒得了爵位,為我老楊家光耀門楣,我們當然支持玉兒!”
“你們……老不死的!”楊平幾欲吐血。
“大哥啊……名正則言順,我是上士,是這幾村的封主,有著大勢,連族兵都傾向於我,你又怎麼爭呢?”
楊玉歎息一聲,命人將楊平拉下,和顏悅色地看著幾位族老:“多謝幾位叔伯助我,答應的那些條件,小侄一定辦到!”
……
名與器,在這時代的份量很重。
而大丈夫為此折腰,乃至血濺三尺,也是常有之事。
之前段玉搞士大夫大派送,不少浦上之民以為禍患,都是讓小宗庶子或者其他人擋槍。
此時回過味來,紛紛後悔不及。
像楊玉這種能抵抗住的,還是少數,畢竟那些擋箭牌勢單力孤,不是一時半刻就能扭轉的。
羊鄉。
“哼!區區一個賤庶子,也敢與我爭?”
舒曈撫摸著下大夫的印綬,還有世襲的丹書鐵卷,臉上浮現出笑容。
他家雖然與南楚暗通曲款,但幸喜段玉沒有追究,在看到芝城外麵的京觀之後,頓時知道大事不妙,縱然南楚能撐過劫難,鋪上之地,甚至南句州,或許都會徹底失去。
這時候,再讓一個賤庶子掌握大權,與官府交接,實在不妙,有大權旁落的風險。
因此,立即發動族兵,將原本的下大夫囚禁了起來。
此時不敢殺人,一是物議不好,第二就是害怕芝城乾預。
“家主,那賤庶子一家已經被控製,接下來該如何辦?”
一名心腹就過來問著。
“你帶上重禮,前往芝城,求見曲胥君,試探能否另行冊封……”
舒瞳思忖片刻,又是一咬牙:“若願意,我舒家控製四鄉今年的貢獻可翻一倍!此外,可以請舒鮑中大夫為我說項……”
他祖上算起源流,也是群舒血脈,當然隻是旁支。
饒是如此,同樣自視甚高,鄙視那些泥腿子出身的家夥。
又道:“從我這一族中,挑幾個文吏與勇士,去為主君效力,這也是臣子的本份!”
心腹恭維道:“如此,主君必大悅!”
“嗯,若能獲得冊封自然最好,若不能,也要儘量得其歡心,令其承認現狀!”舒瞳摸了摸兩撇鼠須,眼睛中略微眯起:“不!或許這樣更好,我便做這下大夫的家臣……倒是方便兩頭下注。”
捧出一個受控製的明麵主君,當然也有好處。
這第一是歸順曲胥君統治之下,第二若是數年之後,南楚軍再來,還有著擋箭牌。
隻是若做這實權家老與權臣,就不得不讓那個賤庶子去死,再扶持其不滿三歲的幼子繼位了。
……
“治大國若烹小鮮味啊……”
芝城。
統治略微穩固,立即就有千頭萬緒的事情湧來,讓銳意練兵的段玉好生煩惱。
好在除了幾個主要城邑與交通要道之外,其它地盤都分封了出去,算是命其自治,否則事情還要再多十倍。
饒是如此,光是芝城一城的瑣碎雜事,都令段玉有些煩不甚煩。
心中思索著,是時候將郭百忍等人搬來了。
隨手翻開一份文書,這說得就是浦上各封地騷動的事情。
“此時再想上車?”
段玉嘴角現出一個玩味的笑容。
當初冊封的時候,他就預先想到了這一幕,因此早有計較。
首先,冊封已經發下,朝令夕改是不可能的。
而在此基礎上,他卻尊重強者,允許那些勝利者架空各士大夫,隻要不做得太過份,公然弑殺主君。
若是到了那一步,為了維護封建體係,就必須共伐之!
對於那些人而言,如此選擇反而更佳吧?畢竟有擋箭牌,還有下車的機會。
隻是為了獲得自己的默許態度,就必須付出一些東西了。
“這個舒家,倒是很識相!”
看到願意出錢出人,段玉不由很是滿意,尋思著命人將自己的態度暗示給對方,免得行差踏錯。
在這個世界,傳承悠遠的世家,都有著一點底蘊與底牌。
段玉要做的,就是一方麵安撫,一方麵最大程度地收為己用。
“地盤既然這樣大了,就可發出檄文,向天下招賢納士……”
心中決定,等到新軍練成後,立即全占南句,自立為諸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