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深處。
神祗法域張開,形成一處隱秘的空間。
三名包裹在神光之下的神祗,與兩個道人元神,正望著麵前的光幕。
段玉橫掃無忌,威淩一方的場景,就在其中絲毫畢現。
一陣沉默。
“天師?”一個道人元神終於開口:“縱然呼風喚雨,要如此硬抗軍氣,也未免太過……難道是南楚氣運大折?”
“武寧君已有退兵之意,南楚龍氣對此處的支援不降反增才是……”另外一名女冠反駁道:“此妖孽之所為,觀之倒是頗有幾分曆史上妖師的風采!”
說到這裡,都覺得十分棘手。
他們都不過遊神禦氣階段,此時不由將目光望向真正的做主之人:“尊神,我等可還是要動手?”
“南方形勢大變,高玄通崛起機緣大減!”最中心的神祗緩緩開口:“太祖坐鎮龍庭,應對玄天,輕易不能出,正陽道主要鎮壓北地,兩大傳說不至,幾乎無人能壓得此妖孽!”
這評價,就相當高了。
不過此時的段玉,也的確到了非傳說不能製的地步。
“此人真是肆無忌憚,若給取費衡首級而去,苓州陷落怕是指日可待,苓州再隔一個英州便是韋州,到時候不論是去圍攻楚王都,還是南下找交蠻州高玄通的麻煩,都十分可慮……”
渾身籠罩著黑紅色光芒的神祗緩緩開口:“其氣太盛,必須遏製一二。”
“如何遏製?”
女冠元神回答:“此人修為,縱然本派天師都不能製,而其軍雖然隻有五萬,卻有兩大利器,一旦令其與武寧君合流,楚王危矣!”
大夏當然不是要幫楚王。
但楚國要滅,隻能滅在高玄通之手,亡在另外兩家手中,成什麼樣子?
特彆是此時的段玉!
雖然荊國隻是個空架子,但畢竟名義上吳越,以及天河下遊的諸侯國已經臣服,這合起來也有五州之地,已經算是南方數一數二的諸侯了。
“朕此次帶來了龍庭秘器,或可滅了此獠……還有銀甲神雷,也未必不可防禦!至於五毒宗的手段,防禦雖難,卻不妨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神祗忽然說了一句。
大夏曾經擁有大陸,積蓄豐厚,收集的道統傳承比段玉隻多不少。
銀甲神雷雖然恐怖,但若真是堅城,隻當是威力大的投石機,未必不能抵抗。
而找到跟毒氣類似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也隻是需要花費一番手腳而已。
至於反噬雲雲?
既然已經叛了玄天,就是要麼不做,要做做絕。
實際上,一些手段已經在高玄通軍中準備,等到發作之日,必然令天下震驚,就如當年孤守芝城的荊王一樣!
就在這時,情形已經發展到了段玉一槍擲出,穿刺費衡的一幕。
“這是……降龍伏虎?”
觀戰諸神都是眼皮一跳:“元神有此能力,縱然其肉身未曾突破,卻不遠矣……自從渡過那關之後,修為進度簡直一日千裡,實在可怖!”
“諸位一起出手!”
神祗高喝一聲,法域之力蔓延,來到大地之上。
轟隆!
霎時間,烏雲蔽日,兩界分割。
此乃州城重地,自有民氣法網,又是軍營,還是光天化日,縱然大神也難以用法域影響。
之所以如此,就是已經動用了一件龍庭積累的至寶。
“萬裡山河圖!”
光芒閃爍中,五尊神光籠罩的人影就在法域中浮現,一尊博帶高冠的神祗手持一根烏木畫軸,緩緩展開。
“終於出來了麼?”
段玉豁然抬頭,就見到了一男一女兩個道人元神,以及三尊神祗。
“遊神禦氣,天罡真人?四品往上的大神?”
他微微一笑,看向道人元神的目光就帶著戲謔:“太陰宗、白雲派……你們還要為大夏張目,難道不怕天譴麼?縱然沒有天譴,本王代天行罰,你們小心步了巫牧道的後塵!”
吳越降服,巫牧道滅門,這是南方的兩件大事。
在修道界當中,巫牧道覆滅,甚至比吳越降服影響還要大。
而以段玉此時的身份地位,說要滅亡太陰宗與白雲派,當真不是說笑!
“我們隻是門中叛逆而已!”男性道人率先開口:“當初受大夏恩惠,隻能將命賣給它了,門派卻未牽涉在內,此荊王不可不察!”
“嗬嗬……好大的口氣,我太陰宗有天師坐鎮,氣運綿長,你能奈我何?”
女冠卻是毫不客氣,反唇相譏。
之所以反應不同,完全是因為地域問題。
段玉此時的地盤,已經距離白雲派山門很接近了。
至於太陰宗,卻在楚國以西,最近門中更是有投向武寧君嶽超的意思,自然不懼。
‘又是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