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中八年,荊王逼降吳越王後領兵西征,連戰連捷,先破費衡,再斬反王高玄通,旋即北上參與楚王都之戰,嶽超敗北,臣服為寧侯。
這一係列戰役,頓時震驚天下。
雖然自從數年前開始,天下漸亂,明眼人都知道到了革鼎之時,而北方也大事迭出,但跟已經一統的南方相比,還是慢了一步。
縱使此時北方論田畝、人口、文化都要遠勝南方,但一個分裂,一個一統,可以動用的力量與聲勢便不可同日而語。
白手起家,之前默默無聞的荊王段玉之名,更隨之轟傳天下,被不知道多少人傳誦研究著。
雖然其製度廣為北方仕林詬病,但非凡者乃至真正人才,哪個不希望獲得自己的封地,世襲罔替,作威作福?
因此伴隨著段玉的威名與戰績流傳,北方越來越多的人與世家或者為名利吸引,或者為戰亂所迫,紛紛渡河南下,投奔的主要對象,就是荊王段玉!
楚王都。
經過一番亂戰之後,嶽超率軍回歸本國修養,已經答應來年派兵助戰。
而段玉則是將治所搬到了楚王都,將其改名為‘荊陽’,準備作為自己日後荊國的王都使用。
因為氣候已經進入秋冬,也沒有做什麼大事,首先是整編軍隊,穩定城內秩序,還為楚王一係收屍,並祭祀曆代楚王,這都是為收攬楚人之心。
接下來,則是安撫平定下來的南方各州,委派士大夫卿就封領地,命令安撫流民,組織生產等等。
連番大戰,令原本富庶冠絕諸州的韋州徹底殘破,幸好底子還在,隻要一代流民軍屯,大體就能恢複元氣。
也幸好,到了嚴寒的冬季,沒有引起瘟疫流傳,等到了雲中九年,一切就漸漸上了正軌。
初春,萬物勃發,道路兩邊芳草萋萋,偶爾可見幾朵野花。
一支龐大的隊伍,正在前往荊陽的道路上。
“勝兒,你馬上就要見到你父王了,開不開心呢?”
重重防護的馬車之中,越姝哄著兒子,又問外麵的小菊:“到了哪裡?”
“啟稟王妃,已經到達王都衛城,最多中午,就可以進入都城了!”
小菊乖巧的聲音傳來。
‘真是不可思議呢……’
越姝掀開窗簾,望著外麵開始恢複生產的田壟,美目中滿是不可思議之色。
作為一名吳越封君之女,她小時候是聽著楚國的恐怖長大的。
但想不到,隻是區區幾年,南方形勢大變。
不僅楚國滅亡,甚至就連原本的吳越王,都臣服在她夫君之下,成為了越侯,更是已經退位給兒子!
而整個南方,也已經在段玉權柄統治之下。
這一切,不僅令她如在夢中,整個越氏都是措手不及。
想不到,當年區區一點投資,竟然獲得了如此豐厚的回報。
如今的越氏,已經變成了荊王的鐵杆支持者,不僅封地一再擴大,更肩負著監視越國的重任。
甚至有傳言,荊王日後會允許越氏開國!
可以說,真正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了!
原本這一切都在向好的一麵發展,越姝也應當無憂才是。
但此時,臉上又泛起一絲憂愁之意,偷偷瞥了馬車之後的一行人。
這一行人之中,既有著於靜白,也有一名剛剛從雲中島來的少女,赫然是葉知魚!
雖然這個時代的男人三妻四妾隻是尋常,王者更不可能隻有一妻,但那種青梅竹馬、相濡以沫的情分,還是令越姝起了濃重的危機感。
這一次搬遷,越氏不僅出人出力,更是搜攏了數十個美貌的南女同來,作為越姝的‘娘家人’、‘媵妾’,要助其固寵的心思不言自明。
而吳越國貴族,對此更是熱切無比,就連越侯公室都塞了一個嫡女過來。
在荊王統治南方的時代中,原本的吳越貴族為了爭取更多利益,堪稱無所不用其極。
感受到窺視的目光,葉知魚麵色不動。
望著漸漸出現在地平線上的巍峨城市,卻有著一絲茫然。
縱然早知道大兄其誌遠大,卻想不到竟然到了如此程度。
日頭正中,長長的一行終於來到荊陽城門。
在那裡,段玉與秦飛魚等人,早已等候著了。
先是繁瑣的禮儀,旋即接了王後入宮,再大宴群臣,吵吵鬨鬨直到深夜,段玉才有閒功夫,私下接見葉知魚。
數年過去,葉知魚煉氣養身,倒是還如二八年華,並且赫然突破入了元神之境,令段玉都有些微微的詫異。
“東海雲中島,如今怎樣了?”
他頓了頓,一時竟然不知該如何開口,還是問著公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