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安彥怔忡片刻,找了自己的親衛來。
“派人好好盯著法王和那位郡王,一舉一動都要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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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王如今駐地距離京師一千五百餘裡,信使快馬加鞭約十天才能到京城,故而元衿收到舜安彥那封落款“罪人”的信時,她已然不怎麼忙碌。
這日,元衿不在疏峰,而在七公主元施的住處。
她還在榻上咳嗽,聽見青山敲門,興奮地從被子裡探出身來。
“五姐,是不是你的信來了?你的信好多啊!”
“躺回去!那郎中怎麼說來著?你能吹風嗎?”
“今天天很熱了。”外麵的烈陽都可以烤熟地麵。
“那你怎麼還手腳冰涼?”
元施爭不過,悻悻地躺了回去。
元衿則先捏了捏信封,而後撇撇嘴。
今天的信很薄嘛。
她用小刀裁開信封,取出信來,隻掃了眼便噗嗤一聲笑出來。
“五姐!那個彥少爺寫什麼了!”
“躺回去!”元衿餘光已經看見元施光著腳就要落地,她惡狠狠地剜了眼妹妹,“不躺回去我打你!”
青山趕緊去元施床榻邊哄她,“七公主,求您了,五公主那天為了您看病費了多少勁呢。”
元施不好意思地羞紅了臉,拉著被子說:“五姐,我就是……養了那麼多天有點悶。”
“我知道。”
元衿把舜安彥這封怨氣滿滿的信塞進一隻木盒,和她送去漠北的那些木盒一樣,不一樣的是裡麵沒有書,堆的都是某個人的信。
她端了藥碗走向元施,吹了吹熱氣遞給她,“先喝,養的真的好了,才能到處玩。”
元施也是湯藥裡泡大的,但她沒有元衿這樣成熟的靈魂,從小就躲著吃藥,故而這次發病後元衿便在她屋裡住下,日日看著她。
這次的事說來是個意外。
元施的病一直時好時壞,但和元衿一樣夏日裡很少發作,自從三姐四姐出嫁離宮,小元施來找元衿的時間越來越多,那日可能是玩的太高興,她有日晚上在丁香堤上突然臉色煞白渾身發冷。
元衿急急忙忙把她弄回住處,叫了太醫又問了她的宮女,才知道元施見她調理身體且日漸有效,那日偷偷抄了方子也吃了一副。
這可還得了?
元衿邊氣得大罵,邊急匆匆就要去南城找郎中。
她本是要叫青山去找慎興永,但想起已是半夜,又改叫趙進壽去。但他們剛走,元衿又想起那郎中輕易不出診,故而她立馬就要親自騎馬去找人。
可還沒出去,青山便喜盈盈地回來,說慎興永雖然不在,但舜安彥有派人一直等在暢春園小東門外,見到她便問出了什麼事有沒有要幫忙的。
那人知道後,二話不說騎馬便往城裡去,一個時辰後那郎中便被請了來。
老郎中自是被這陣勢嚇到,但醫者仁心兼舜安彥走前真心打點過很多回,他還是快速地給元施請了脈開了方子。
隻是走前傲嬌地留下話,佟少爺的麵子隻能用一回,再要看,還是得去他那兒。
那個“謝謝”就是元衿那夜回給舜安彥的。
元施喝乾淨藥,青山替她找了蜜餞,剛入口,彥尋不知道從哪兒撲了出來,伸出爪子就要討蜜餞吃。
“彥尋你等等,我撕一小塊給你。”
元施撕了一小口給它,擼了擼彥尋光禿禿的背。
“你的毛怎麼就被剃了呢?”
青山道:“是彥少爺寫信來說的,夏天它到處亂鑽被蟲咬了好多包,不如把長毛剃了好捉蟲。”
彥尋哀怨地叫了聲,似乎是在抗議自己的驚世美貌毀於剪刀手。
元衿沒好氣地吼:“彥尋,做個貓吧,你回頭一身賴皮見那人,他不得叨叨死我!有本事你彆鑽洞去四哥那兒生事啊!”
彥尋嗷嗚了聲,似乎在說不去是不可能的。
元施璀然一笑,“彥少爺留的這隻貓好好玩。”
“是你姐姐我的貓。”
“行吧。”元施扁扁嘴,閃亮亮的眼睛彎了下,“姐姐,你真的不給彥少爺回信嗎?他好像越寫越多了。”
舜安彥來信的事,最早隻有青山知道,後來她入駐元施身邊盯他吃藥,元施便也看在眼裡。
兼之那天郎中說話,元施就在旁邊聽著,這才知道舜安彥不但日日給姐姐寫信還給她留了人日日照看以備不時之需。
“五姐,要是我感動的都要非君不嫁了。”
“那是你。”
“所以你給他回信了嗎?”
青山也為舜安彥鳴不平,“是啊,公主,好歹回一封呢?總是不回,彥少爺在遠方不知多難受呢。”
“難受嗎?”元衿撇撇嘴,“行吧,我給他回。”
她攤開信紙,懸臂良久卻一個字也寫不出來。
不是她矯情,而是她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以前在現代回人微信她從沒有過接不上的時候,偏偏到這裡對這個人她不會了。
元衿有點想念微信的那些表情包了,實在說不出,還能用表情包回話。
誒,表情包?
元衿有了主意。
作者有話要說:哎,我恨疫情,是真的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