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室就是妻子啊。”寧毅回答。
“沒、沒聽彆人這樣說……”
“我家的規矩。”寧毅笑了笑,見她已經開始開口說話,又道,“對了,那個卓雲楓,跟你是什麼關係?”
“卓、卓雲楓?”周佩大概是想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沒有關係啊……”不明白寧毅為什麼忽然問起這個。
“我看他談吐挺不錯的,也很有才學。看他說話,跟你也挺熟……”
“老師你……見過他?”周佩微微抬起頭,隨後又低頭,輕聲道,“哦……他、他托人找了老師?”
“他就在船上啊。”
“啊?”這下倒是將周佩嚇了一跳了,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隻聽得寧毅說道:“看他對你挺有好感的,估計也已經跟你家那邊提了親了吧……”
周佩便連忙搖頭,隨後才道:“他……他是朝陽縣主的兒子,朝陽姑姑原本嫁給了一位指揮使,後來那位卓指揮使犯了事,家道就中落了。因為朝陽姑姑的關係,上麵倒是沒有太過降罪。卓雲楓……人是挺聰明的,小時候被朝陽姑姑送來,與我拜了一位老師。所以我與他倒也算是認識……”
她心中想著這事,倒有許多心事沒有說出來。周佩身邊的各種年輕人中,卓雲楓算是極為出類拔萃的一人了,彼此也還算是有些交情,隻是並未到男女之情上去。兩家雖然都是皇族,但血脈相隔已經有好幾代,周佩選郡馬的事情傳出後,卓家曾派人來提過親,周佩這邊照例是婉拒了,卓雲楓也是驕傲之人,在那前後也從未提起過這件事。
隻是周佩既然也有些欣賞他的才華,彼此之間自然比一般人走得近些,有關她對寧毅才學的仰慕,她有時候難免表現在言行之中,卓雲楓該是知道的,隻是不知道他對老師說了多少而已。
她往日裡常對寧毅表現出不服的態度,此時若讓寧毅知道了這事,自然大大地丟臉。雖然在她想來之前被他從箱子裡搬出來時就已經丟臉得不得了——這一天的時間她躺在床上,便是在一遍一遍地想她當時到底是怎樣被抱出來的,在她的想象裡,那簡直已經是比被脫光光了抱出來更加難堪的一幕,以至於她時而想哭,時而想躲起來不見任何人了——但這時候心中還是不免忐忑,好在寧毅聽她這樣說了,便點點頭,不再多問。
與周佩大致說了幾句,見她狀態好轉,寧毅也就放下心來。端了碗筷出去時,卻見卓雲楓與另外幾人正從船艙那一側過來,過來打了招呼,看著寧毅手上的托盤,道:“寧先生,吃過東西還自己收拾麼?”寧毅笑笑:“順手而已。”
與卓雲楓一道的大都是江寧一帶的權貴子弟,寧毅並不認識,便不與他們打招呼。待他離開,卓雲楓若有所思地朝那房間望了幾眼,與眾人一麵交談一麵走開,幾人議論的,卻也正是寧毅的身份,有人道:“住在這邊,莫不是個賬房先生吧。”
“看雲楓的態度,倒像是誰家的幕僚,可能是隨行上京。”
卓雲楓道:“他便是寧立恒。”
眾人倒是聽過這個名字的:“原來是咱們的第一才子?”言語之中,倒也不算太過驚訝,隨後也有人道:“郡主的老師吧?”
此時自然也有與卓雲楓頗為熟稔的,到得前方轉彎處,才小聲問道:“雲楓之前不是要娶那小郡主麼,這次為何忽然又要上京了……”卓雲楓回頭看看,隻是皺眉搖頭不語。
他們漸行漸遠,聲音便不清楚了,他們中間除了卓雲楓,當然也有與周佩認識的。但就在他們走過去之時,周佩正躺在裡麵房間的床上,輕輕地咬著手指頭想自己小小的、紛亂的心事,對於外麵的些許喧鬨,便沒有仔細去聽。
距離這邊不遠的房間裡,隨行的蘇文昱正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這幾天裡,暈船暈得一塌糊塗。外側的船舷上,寧毅與走來的聞人不二打了個招呼。後方的一艘大船上,雲竹與錦兒坐在窗邊看著外麵的景色,交頭接耳地說話,船上都是陌生人,她們女子身份,自住進來之後,便不太出門轉悠。夕陽彤紅,照著下方的滾滾江水,承載著諸人的心事,在這天夜裡,抵達了淮安附近的縣城盱眙。
淮安是淮河與京杭大運河的交接點,盱眙雖然不如淮安那般繁榮,晚上的時候船上的不少人還是進了城找樂子。然而到得深夜時分,便有幾名仆從狼狽地趕回來,說道是一位小侯爺在縣城青樓之中與人起了口角,然後被人劫去了……
出門在外整整一個月,到家了。(。
|d!μ*0*0.(\(一
|d!μ*0*0.(\(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