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除抓黃泥的練習之外,這門武藝的練習者每天要做的就是徒手擰各種骨頭,到得最後臨陣對敵,不論彆人出拳還是出腳,他雙手一合便能將對方的四肢骨骼直接打碎。這水牛骨的堅硬遠勝普通人,以它來表演,方顯表演者的力道。
寧毅站在西瓜與杜殺的身後,看著杜殺身前的拿塊骨頭,嘴唇漸漸翹了起來,也不知觸到了什麼笑點,忍笑忍得表情漸漸扭曲,肚子亂顫。
他身前兩位都是宗師級的高手,儘管背對著他,哪能不清楚他的反應。西瓜皺著眉頭微微撇他一眼,隨後也疑惑地望向杜殺,杜殺歎了口氣,伸手上來輕輕敲了敲拿塊骨頭——他隻有一隻手——西瓜於是明白過來,拄著手在嘴邊忍不住笑起來。
隨後羅炳仁也忍不住笑起來。
那邊盧孝倫雙手一搓,抓起一塊骨頭哢的擰斷了。
西瓜雙手抓住骨頭擰了擰,那邊羅炳仁也雙手擰了擰,果然擰不斷。然後兩人都朝杜殺看了看。
杜殺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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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外頭又是數輪表演。那盧孝倫在木人樁上打拳,隨後又演示鷹爪、分筋錯骨手等幾輪絕活的功底,西瓜等人都是高手,自然也能看出對方武藝還行,至少架勢拿得出手。隻是以華夏軍如今人人老兵各個見血的情況,除非這盧孝倫在江南一帶本就殺人如麻,否則進了軍隊那隻能算是麻雀入了老鷹巢。戰場上的血腥味在武藝上的加成不是架勢可以彌補的。
當年夏村戰後,童貫等人使一名武狀元入武瑞營中接管兵事。武狀元想要在軍隊裡打出威風來,擂台上挑了老兵說是切磋,但分生死就是一刀,那名叫羅勝舟的武狀元重傷被人抬出去,從此恐怕再沒跟誰上過擂台。
對於那些戰陣上的老兵來說,許多時候講章法或許勝不了武林高手,但隻要能破防,他們始終有著同歸於儘的一刀。
夏村的老兵猶然如此,更何況十年以來殺遍天下的華夏軍軍人。十數年前如毛一山這等士兵會躲在戰陣後方發抖,十數年後已經能正麵抓住身經百戰的女真大將硬生生地砸死在石頭上。那等凶性發出來的時候,是沒有幾個人能正麵抗衡的。
西瓜與杜殺等人相互看看,隨後開始陳說華夏軍當中的規定,眼下才隻是勝利了第一次大的全麵戰爭,華夏軍嚴肅軍紀,在許多事情的程序上是無法通融、沒有捷徑的,盧家世兄藝業高超,華夏軍自然無比渴盼世兄的加入,但依然會有一定的程序和步驟雲雲。
這些話語倒也並非作偽,華夏軍打開門迎天下群英,也不至於會將誰往外推,盧家人雖然想走捷徑,但本身並非毫無可取之處,華夏軍希望他加入自然是應該的,但如果不能服從這種程序,藝業再高華夏軍也消化不了,更彆提破格提拔他當教頭的危險性了——那與送死無異——當然這樣的話又不好直接說出來。
聽得西瓜、杜殺等人說出這些話來,老人便樂嗬嗬地表示了認同,對於華夏軍軍規之嚴明進行了讚賞。此後又表示,既然華夏軍已經有了招人的計劃,自己這兒子與幾名弟子自然會按照規矩行事,並且他們幾人也打算參加這一次在西南舉行的比武大會,一切大可等到那時再來商榷。
隨後又有各種場麵話,相互應酬了一番。
此後又聊了一輪往事,雙方大致化解了一番尷尬後,西瓜等人方才告辭離開。
這邊人離開之後,回到院落當中的盧孝倫等人臉色立刻陰沉下來:“爹,這是看不起咱們哪。”
“你又沒打敗過女真人,人家看不起,當然也沒話說。”盧六同回到桌邊,拿起茶水喝了一口,將陰沉的臉色儘量壓了下去,表現出平靜淡然的風度,“華夏軍既然做出了事情,有這等倨傲之氣,也是人之常情。孝倫哪,想要拿到什麼東西,最重要的,還是你能做到什麼……”
那盧孝倫想了想:“兒子自會努力,在比武大會上拿個好的名頭。”
“眼界太低。”盧六同拿著茶杯,悠悠說了一句,他的目光望向空中,如此沉默了許久,“……準備帖子,最近這些天,老夫帶著你們,與此時到了成都的武林同道,都見上一見,坐而論武道。”
老人的目光轉向房間裡的幾人,嘴唇張開,過得一陣,一字一頓地開口:“劉大彪當年,在老夫手上,改過霸刀的兩招,今日的霸刀,這兩招仍在,它的破綻,也隻有老夫最為清楚。劉大彪當年最厲害的決定,便是將霸刀傳與整個莊子的人,這些年華夏軍能有如此規模,必然也少不了霸刀的幫忙……孝倫啊,做人要往長處看,你得個名次,固然有些用處,可歸根結底,還不是你來為華夏軍捧了這個場……做人要被看重,你能捧場,也要能拆台。接下來,你去捧場,老夫便要與天下群雄論一論,這霸刀的……些許破綻。”
盧孝倫與幾名師弟相互對望,隨後皆道:“父親英明。”
“師父英明。”
“師父算無遺策……”
“黑旗必為今日之事後悔……”
“哈哈哈哈……”眾人的恭維聲中,老人摸著胡子,抑揚頓挫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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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大隊的人馬離開了這片街道。
寧毅與西瓜同乘一輛馬車,去往城市的僻靜處。
“這下可好,得罪人了……”
“老人家武林前輩,年高德劭,當心他把林教主叫過來,砸你台子……”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