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黃三狗原本是嘉興九龍山山寨裡的一個小頭目,平日裡與一堆江湖敗類勾搭成奸,胡作非為。且不說夜敲寡婦門,調戲小媳婦這些事情,單是打家劫舍、收取保護費的事情就乾過不少。
但凡有些錢財的人家,或多或少都曾被這一群人敲詐,鮮有例外。這一回黃三狗尾隨李清而來,意在那十多兩銀子,更想探一探李清手裡是否還有餘錢。十多兩銀子,也算一筆不小的錢財。
黃三狗的武功在江湖上來說也就是二流高手,但他平時敢於拚命鬥狠,在嘉興也是惡名昭彰。黃三狗心頭火熱,也不去喚上那一群狐朋狗友,免得有人來分錢。他意在獨自一人吞下這一筆銀兩,至於李清這個弱不禁風的酸臭書生,也不過一刀的事情,出不了意外。
他搓了搓手,咧嘴發笑,牽動了嘴角的傷疤。那是當年敲詐一家茶館店鋪時被路見不平的江湖豪客砍傷的,後來召起了二十來人,便把那店砸了,連同店家的小女兒也被他們二十來人擒到了河邊上,玩弄後溺死在河裡。
至於衙差,來來回回早跟自家兄弟一樣熟悉,請過兩回花酒,送過幾次臟錢,這條命案也就不了了之。李清走在前邊,抱著那覆盆子草,走在前麵一個土坡上,終於停了下來。之所以停下,隻是因為這斜坡上有株被人砍伐了一半的樹木,樹下還有幾根樹枝。
他把覆盆子草放在地上,拾起了一根樹枝。樹枝粗細有三指,約莫四尺來長,稍微有些彎兒,大抵來說還是較為平直的。雖僅三指粗,但是剛砍下不久的樹枝猶帶濕意,還是還是挺有分量,掂了掂,甚是稱手。
李清走下斜坡,提著一根樹枝,冷笑道:“你是何人,跟著我做什麼?”陽光熱烈,大地清明,四周儘是雜草,足有五尺高。這個時候,也沒人來砍柴割草,真是個好地方。
黃三狗心想這小子真是不知死活,自己選了個地方來送死,他搓了搓手掌,嘿然道:“書呆子,少跟我廢話,把你那錢給老子,老子還要去喝花酒,沒空跟你玩。識相些,少受些苦,待會兒我會手下留情的。”
李清並未理會他,隻是神情冷漠的說道:“你這潑皮還真不怕死,也不打聽打聽我是誰,就敢前來送死!還不快滾,興許我能饒你一命!”
黃三狗裂開大嘴,一揚手中的鬼頭刀,狂聲笑道:“你以為提著根樹枝能頂個屁用?看你這細皮嫩肉的,倒是比那些個姑娘還好看些,嘿嘿……”他朝著李清上下看了看,咧嘴發笑,頗為淫邪。
李清搖頭道:“閻王難饒找死的鬼。”黃三狗麵色一變,怒道:“給臉不要,不給你點教訓,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他往前邁出兩步,一招力劈華山,當頭對著李清砍了過來,樣子極為凶狠。
黃三狗常年在江湖上刀口舔血,也學過二三流的刀法,這一刀舞的虎虎生風。常人挨了這一刀多半就該倒地不起,何況一個清秀文氣的青年書生?
看著那刀口越發臨近麵門,越來越大,李清麵帶嘲諷,眼中儘是戲虐之色,他提著樹枝,氣運丹田,然後,便如揮劍一般,揮動樹枝。哢嚓!一聲脆響,分明就是肩骨裂開的聲音,不知是黃三狗的還是他的。
李清手中的樹枝斷成兩截。但黃三狗已經捂著左側肩膀躺倒在了地上,忽地一聲慘嚎,十分淒厲,手中的鬼頭刀也扔出去了兩三丈遠。黃三狗捂著肩膀,在地上打滾,滾了滿身灰塵,慘嚎不斷。
想起當初這廝沒少欺男霸女,欺行霸市,壞事做儘,李清眼中就閃過幾分寒色。他終是拾起鬼頭刀,朝著黃三狗的方向走去,一刀揮下去,斬斷了黃三狗右手,黃三狗一下子就疼暈了過去。
李清隨後就把鬼頭刀扔向一側的巨石,隻聽“咣”的一聲,鬼頭刀的刀身就整體沒入了巨石,如同切豆腐一般。他抱起覆盆子草,沿著來路走了回去。“才練了一日啊。”
李清走在路上,心中悠悠道:“才一日啊。”那本所謂的劍道悟真篇,看起來不是什麼高深莫測的劍術法門,李清之前學過道家武功,也學過擊劍之術,但是能使一根樹枝打斷肩骨,顯然還是那本劍道悟真篇的效用。
當他走回自家竹屋時,竟然已經過了下午,臨近傍晚。日頭沉入西山,天色也稍顯昏暗。一日時光過得真快。然而臨近竹屋時,李清腳步又是一頓。